一路上,蘇楊不斷在琢磨著段天揚那似乎不著邊際的故事。
難道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他並沒有拋棄我?但是,到底是為什麼。
此刻,蘇楊已經決定,要查清楚此事。坤達和段天揚,兩隻老狐狸,聽他們的,結果被賣了,只怕還得為人家數錢。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依靠能信任的就只有自己。
青州別院,此刻,戰鬥已經進入尾聲。
當蘇楊來到這裡,頓時驚呆了。沒想到坤達說的是真的,這該死的混蛋。其實蘇楊心中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對他下手,可是,現在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也許是激動,也許是別的原因,蘇楊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小弟的衣領咆哮著:「誰他媽讓你們動手的?我不是說過讓你們聽候我的指令嗎?」
「四……四哥!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打死了我們兩名兄弟,所以……」
「見鬼!」蘇楊用力的一推那人大步向著房間中走去。
蔣三戰死,馬坤成了俘虜。望著被五花大綁而倔強的馬坤,蘇楊直接推開了那兩個看管他的小弟,然後直接給馬坤鬆綁。
「四……」
「阿坤!」蘇楊拍了拍馬坤的肩膀,誰能想到他一個反擒拿直接攬住了蘇楊的脖子,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把匕首就這麼橫在蘇楊的脖子上對著前方的人大喝:「別動,把槍都放下。」
「阿坤!」
「閉嘴!」馬坤惡狠狠的盯著蘇楊一眼,眼角流出一道淚花,「你為什麼要回來,你會幹什麼?」
「阿坤!我……」
「夠了!」馬坤冷聲說,「讓你的手下都退出去。」
「按照他說的去做。」蘇楊對著曹建等人喝道。
「可是,四哥……」
「去吧!」蘇楊說。
望著曹建等人緩緩退出房間,馬坤攜帶著蘇楊來到了內房主廳之中,這裡是煙哥的臥室,很大,很大。此刻,煙哥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自己,電視畫面中上演著曾經的畫面,那是自己和煙哥曾經度過的日子。
「現在可以放手了嗎?」蘇楊扒開馬坤的胳膊,大步向著煙哥走去。
近了,更近了。想當年,他只是煙哥手下的一個馬仔,而如今已是一方洪門大哥,歲月弄人,有時候人生真的跟一部扯淡的小說一樣,可笑而又充滿了各種悲歡離合。
「你還好嗎?」蘇楊淡淡的問了一聲,話語中有些哽咽。
沉靜,沒有任何回答,他就那麼坐在那。
「煙哥死了!是你殺了他,是你!」馬坤從後面衝了過來,雙手抓住蘇楊的衣領,眼睛睜得大大的咆哮起來,「煙哥對不起你,但是你也不應該對他下死手啊!四哥!」
「夠了!」蘇楊一把打落馬坤的胳膊,來到煙哥面前,他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臉上露出一種釋懷的微笑,好像一切煩惱都離他遠去了,他是那麼的安靜,那麼的端詳。不在為勾心鬥角而煩心,也不用為所謂的爾虞我詐而絞盡腦汁,一切都結束了,彷彿,人生就是一場有趣的遊戲而已。
「你殺了煙哥?」馬坤瞪著蘇楊,冷聲說。
「阿坤,你變了!」
「我沒變,是你變了!」馬坤指著蘇楊咆哮道,「你知不知道,煙哥為了你流了多少淚,吃了多少苦,你忘記煙哥對你的恩情了!」
「夠了!」蘇楊一揮手,指著煙哥冷聲說,「就是這個男人,就是他,沒錯,他把我捧上天,我感激他,感激他給我一切。沒錯,他出賣我,我無怨無悔,我不恨他,但是他殺死了我大哥,這筆帳該怎麼算!我不恨他對我動手,我不恨他對我不義,不恨他的所作所為,但是有一點不行,他殺了我大哥,救我命的好兄弟。我們一起在關老爺面前發過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
蘇楊一邊指著自己的胸口,一遍情緒激動的咆哮著:「你讓我怎麼辦?說啊!我該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
「錯了,錯了!」馬坤提高嗓音大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蘇楊聲音壓過了他:「好,不是那樣的,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樣的!」
「四哥,我們的情緒太激動了!我們應該好好談談。」馬坤說。
蘇楊點著頭說:「好,你說,我聽著!」
「是坤達,這一切都是坤達搞的鬼!」
蘇楊聽此哈哈大笑起來:「不要扯那些沒用的狗屁東西,說這些也沒有用!坤達,他只怕自身都難保了!」
「四哥,你變了,變得讓我不認識你了!」馬坤搖頭說。
「我沒變!是這個該死的世界變了!」蘇楊咆哮一聲,拉了拉領頭壓低自己的火氣,「我也不跟你爭辯。阿坤,你跟我多少年了,我這個人是什麼脾氣,你應該清楚,我只做我認為對的,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一步。」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曹建帶人直接衝了進來,一下子制服了馬坤。
「讓四哥受驚了。」曹建長舒了一口氣說。
「滾,都他媽給我滾出去。」蘇楊猙獰的咆哮著。
曹建等人當時愣住了,他們只是想要幫助蘇楊而已,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四哥到底是怎麼了?
「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讓你們滾啊!」蘇楊盯著曹建等人說。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蘇楊發過這麼大的火氣,一個個嚇得趕緊退出去。
「四哥,那他……」曹建望了一眼馬坤問。
「我想跟他談談。你們不要問了!」蘇楊說。
「可是……」
「阿建?」
「是!」曹建沒有多說什麼,趕緊退了出去。
「阿坤,我們真的應該好好談談。」蘇楊指著自己的胸口有些自嘲的說,「你看我表面上是很威風,洪門掌門大哥,手眼通天啊!可是你想過我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不想說這些狗屁事情。你不是想說嗎?說啊!」
就在這時,房門又被推開了。
蘇楊摸起桌子上的一把手槍,直接上了膛,虎步向著那人衝去,一手抓著那小弟的衣領,一邊用槍指著那人的腦袋:「我他媽還得說幾遍,滾出去,不要進來,你不長耳朵啊!」
雖然得知蘇楊的火氣很大,但是那小弟顯然沒想到會到了這種程度,只是吞吞吐吐的說:「坤……坤達先生來了!」
蘇楊放下槍,在頭上抹了一把,拍了拍那兄弟的肩膀:「對不起,是我情緒太激動了。」
「四哥,沒事,咱們是兄弟!能跟隨四哥左右,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榮幸。」
蘇楊微笑著衝他點了點頭,問:「坤達現在到了什麼地方了?」
「快到這裡了,兄弟們怕傷到他,沒有阻住,他就帶了兩個人。」
聽完那兄弟說完,馬坤拿著匕首就要衝出去:「我殺了他!」
就在這時,蘇楊一個槍柄砸在馬坤的後腦勺上直接把他砸暈了,然後對那兄弟說:「叫兩個人把他拖到二樓去,那裡有一個密閉的房中,這段時間,不允許他出來。」
「四哥,幹嗎這麼麻煩,直接給他一槍子,乾脆了事!」
蘇楊瞪了他一眼,嚇得他趕緊閉嘴:「記住,子彈永遠是送給敵人的,而不是兄弟。記住,好吃好喝的斥候他,只要不離開這裡,他想要什麼都行。」
「是!」那人應了一聲,雖說想不明白此事,但是他知道,四哥的決定是不允許更改的。
向著大廳走去,蘇楊想不通的是,此刻坤達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情,難道說是來看熱鬧的?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很快,坤達那張陰沉的面孔便已經映入眼簾,雖說對這個人,蘇楊感到不屑,但是過場還是要走的。
「這是什麼風把坤達先生吹來的,失敬,失敬!」
「蘇先生客氣了。」坤達笑著說,「你我雖說結識不長,但是人之一生重在知己二字,叫我一聲老哥,不佔你便宜吧?」
「那小四可就高攀了!老哥!」
「蘇老弟!」
「請!」說著,蘇楊一伸手,將坤達請到了沙發上,二人坐了下來。
坤達打量著四周笑著說:「沒想到煙頭住處還蠻講究的,不錯,真的不錯。」
「大哥親自前來,想必是有要事相談吧?」見坤達望了一眼左右,蘇楊一揮手,讓眾人退下去,坤達這才開口說道:「老弟,實不相瞞,段天揚已經對我下手了,還是上次說的那件事情,不知道老弟意下如何?」
「老哥都送了我這麼一份大禮,您的忙,做兄弟的,我能不幫嗎?」蘇楊笑著說,「只是不知道老哥打算讓我怎麼做?」
坤達低聲跟蘇楊不知道小聲說了些什麼,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這才離去。等到坤達離開之後,曹建從外面走了進來,問道:「四哥,您打算跟坤達聯手?」
「與此人聯手,無疑是與虎謀皮,坤達都成精了,一不小心,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蘇楊冷笑著說,「只怕,段天揚用不了多久也會找上咱們。」
「哦!」曹建笑著說,「用不用讓強哥在派些人手過來?」
「咱們現在這邊有多少兄弟?」
「三千!」
「夠了!」蘇楊站起身來,望著外面的天空說道,「是該遨遊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