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那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仍然是那些狗屁無用的理論,往往就是那不著邊際的狗屁東西便能夠打動人心。
作為美國洪門的掌門龍頭大哥,三爺的一生可以說是坎坎坷坷,就是這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仍然把握著重權。當看到三爺那神秘軍隊的時候,蘇楊當時便驚呆了,這麼一支上千人裝備優良的部隊應用到黑幫火拚之中未免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吧!
深夜兩點,在三爺的一聲令下,全體洪門將士對張光北叛軍發動了最後通牒,沒錯,今晚注定將會是一場血流之夜。無論是政府還是各大勢力都保持著觀望的態度,不到最後時刻,沒有人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蘇楊一直護佑在三爺左右,望著遠處煙火一般的槍炮火花,心裡頓時心亂如麻。當槍聲漸漸遠去之後,三爺呵呵笑道:「看來是結束了!小四,走,陪我去看看。」
「是,三爺!」蘇楊點了點頭。
正如三爺預測的一樣,張光北沒有被殺掉或者幹那種自殺的蠢事,而是被活捉了。不知道,在這種場合之下兩人碰到一起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自古成王敗寇,失敗的一方永遠沒有說話的權利,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不,旋風堂堂主李白前來報道:「啟稟三爺,張光北叛軍已經被全部殲滅,而賊首張光北也被活捉,請三爺請示該如何判決此人。」
「阿北這個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到頭來,做叔叔的我也應該送他一程不是。」三爺說著,在范總管跟蘇楊的攙扶下大步向著張光北一方所在的郊外野林之中走去。
那是一處土山,究竟叫什麼名字,似乎沒有人願意去過問那個事情了。只是讓蘇楊好奇的是,為什麼張光北會選擇這麼一個地方作為自己最後的退路。要知道,如果在城鎮之中,槍聲能引來警察,或許可以借白道的力量暫時緩解一下自己的生存才對!即便那些狗屁拿著公糧不辦人事的東西會畏懼三爺的威嚴,但是至少表面樣子還是要做的,畢竟,美國的民族自由並非像國內一般僅僅只是口號而已。
這個被稱為和平至上的國度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張光北是個聰明人,怎麼會幹那等愚蠢之事。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了。
戰場上一片狼藉,片刀槍支扔的到處都是,其實最多還是那讓人心肺翻騰的血流。沒錯,跟河一樣,也不知道到底匯聚了多少兄弟們的鮮血。這種大場面,記得自己只在電視上的打仗片才見過。
不知道是不是不適應這種場面,還是什麼原因,蘇楊感到自己都快忍不住吐了。
終於,穿過茂密的叢林在那土山的斷崖前,蘇楊看到了那張久違的面孔。不過,那個曾經意氣風發只手為天覆手撐地的張光北卻異常狼狽,右臂被炮彈炸掉了還是別的原因,而身上到處都是傷,臉上更是黑一塊白一塊的看不清本來的面目。此刻他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正被一群黑衣大漢看管著。
「三爺,前面就是張光北了。」
三爺點了點頭,問范總管:「范總管,現在阿北怎麼樣了?」
「阿北正被五花大綁著,三爺,您看是不是……」范總管說,「雖說阿北那孩子犯下滔天大罪,不過當年張嘯天可是幫您不少忙啊!」
「我心中有數!」三爺轉頭面對著范總管,冷哼一聲,「什麼時候你幫我做決斷了?到底你是洪門的掌門大哥,還是我是?」
「在下不敢,不敢。」
「不敢的話就最好閉上你那張臭嘴。」三爺說著,在蘇楊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向著張光北走了過去。
「阿北!」
「喬瞎子,沒想到你居然來了!」
「怎麼?不叫三叔了?」
「我呸!」張光北哈哈大笑起來,「成王敗寇,我是輸了,但是,你也不要得意,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是嗎?」三爺長舒了一口氣,「跟你父親是一個德行的。當年張嘯天就是那個臭脾氣,結果怎麼樣了,最終還是下地獄了。人啊,有些東西不要太過強求,不然,會死的很慘的。」
「多說無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三爺哈哈大笑了起來:「念在你我爺倆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難為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留你一個全屍。」
「放屁!男兒生於斯,長於天地,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跪你?」張光北哈哈大笑起來,「喬瞎子,你真的以為自己贏定了嗎?」
「將死之人還敢口出狂言,難不成,你還有什麼後路不成?」
「有沒有,你看看就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張光北站了起來,原本槍口對著他的兩個人突然上前為他鬆綁。頃刻間,形式全部都變了,原本三爺這邊一方的人全部槍口對準三爺和蘇楊等人。
范總管被嚇得一愣,有些結結巴巴的說:「你們這是要幹什麼,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別動!」在這一刻,一把黑漆漆的槍口對準范總管的腦袋,而三爺的頭上也多了一個槍口。
「你們這是想要造反,知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蠢事?」三爺冷哼一聲。
只見那拿槍對著他的那人說道:「三爺,對不住了。北哥待我們不薄,您老黃泉路上可要一路走好!」
三爺不愧是三爺,不知道是信心失去,還是他瘋了不成,在這一刻,三爺出奇的震驚,就好像還有後手一樣,就這麼站在那,久久不語。
「喬瞎子,怎麼樣,不說話了?」張光北接過一把槍直接走了上來:「信不信我現在就打爆你的頭。媽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阿北啊,還記得二十年前,你和阿彪都還是毛頭大的孩子啊。」
「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不要再我面前說阿彪。要不是你,阿彪怎麼可能會死。是你害了他!」
「不是,是你自己害了他。你只是想成就你自己而已。」三爺冷哼一聲說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切都要多虧了蘇兄,對嗎,蘇兄。」張光北哈哈大笑起來。
蘇楊眉頭一皺,盯著張光北道:「張兄,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蘇兄,只要我這扳機一扣動,這喬瞎子就歸西了,你還怕什麼。」
「是嗎?小四?」三爺冷聲問。
「三爺……我……」蘇楊吞吞吐吐了半天,但是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不由的說道,「你和張兄的那些事情我不管,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
「等等!」張光北冷哼一聲,「蘇兄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張兄這是什麼意思?」蘇楊雙眼瞇著望著張光北。
「為了這一天,我失去了我唯一的親人,我的親弟弟,我失去了一條胳膊……」
「這跟我有什麼事情?」
「小四,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張光北只是想做一個人的天下,他是不會允許有同等力量在洪門存在的。」三爺冷笑著說,「與虎謀皮,虧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虧我如此信任你,沒想到你居然背叛我!」
「喬瞎子、小四,我為你們找的地方還算不錯吧!依山傍水的,我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這個地方,我想,你們應該會很喜歡這裡的。」說著,張光北就要扣動扳機,「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只聽砰地一聲槍響,倒在地上的不是三爺居然是張光北……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戲劇性的一幕。而開槍之人居然是邵唐?
沒錯,就是這個男人。
當時,所有人都愣住了,顯然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三爺,讓您受驚了。」邵唐恭敬的說了一聲,只聽一聲咆哮,「如今張光北一死,難道你們也願意跟著他一起下地獄嗎?雖說你們幹了一件蠢事,但是三爺大人大量,不會與你們為難啊,還不快點把槍放下。」
「諸位都是洪門的精英,喬某自然捨不得殺掉諸位。如今張光北已死,古語有言,識時務者為俊傑,各位應該為自己今後的路多做打算!」
僅僅一句話便讓眾人產生了動搖的念頭,誰知道在這個時候那偉大叫一聲:「諸位,北哥待我們不薄。喬瞎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會輕易的放過我們?現在就幹掉喬瞎子,為北哥報仇!」
砰地一聲槍響,開槍的是臨近那偉的汪涵,玄武堂堂主。只怕那偉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
「邵兄說的沒錯,識時務者為俊傑,諸位誰要是想為那已死之人報仇,就是這個下場。況且,古人說過,好死不如賴活著。三爺如何?大傢伙應該清楚,跟著三爺干,諸位都有飛黃騰達的那一天。」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被說動了,一個個放下槍。在這個時候講忠義,扯淡,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小四,沒想到吧!」三爺哈哈大笑起來。
「這……」蘇楊愣愣的望著張光北的屍體,想來,他也是一世英雄,沒想到會落到這個下場。可惜,可歎。只怕張光北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吧!
「**老人家曾經說過一句話,敵中有我我中有敵。」三爺冷哼一聲,「想要我喬瞎子的命,先得想想他的腦袋能不能安穩的呆在脖子上再說。」
「你早就料到了對不對!」蘇楊說,「從一開始,你就已經對張光北下手了。」
「他對我下手,我不得對他下手!只是,我沒想到阿北居然有那麼大的本事,居然把我的秘密軍團都鼓動了。想不到,想不到……」
「可惜,他張光北就算在英雄,最終還是失敗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三爺冷哼一聲,「現在到你了!我辛辛苦苦培養你當我的接班人,你居然敢出賣我,你說,讓我把你怎麼辦才好?」
蘇楊苦笑著:「從一開始你就利用我,讓我幫你除了孫一飛,然後張光北出獄的事情讓你感到不安,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而已。而我,不過是你用來對付異己的一枚棋子而已。」
「你不是傻子,就是有時候太過優柔寡斷了,你的性格注定讓人成不了各據一方的梟雄,你本來就是一個悲哀。」
「事已至此,我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開槍吧。」蘇楊瞥了邵唐一眼,閉目說道。
靜,出奇的靜,那應該到來的槍聲似乎已經被時間拋卻了。在這一刻,蘇楊睜開眼望著前方,那個三爺的心腹,范總管,沒錯,正是他拿著槍對準三爺的腦袋。
「你也敢出賣我?」三爺冷哼一聲。
范總管沒有出聲,淚水流了下來:「老三,你就應該去死。」
「你不是范總管,你到底是什麼人?」三爺問。
「你殺了我的兩個兒子,我要殺了你!」范總管有些哽咽的說道,「你說,我是誰?」
「張嘯天?你沒有死!」三爺哈哈大笑起來,「我懷疑過阿彪,懷疑過所有人,但是惟獨沒有想到你會背叛我。老四,沒想到你隱藏的這麼深,連我都沒有發現你,沒想到啊,沒想到。」
「沒錯,我隱忍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你!」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參與其中,是你害死了阿北。」
「是你!」范總管有些激動的說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那麼大的能耐啊!可惜,你注定要死。」
「張嘯天,看你身後!」
「什麼?」
在這一刻,三爺直接轉過身來,想要制服范總管,兩個老人的撥打之中,槍聲直接響了起來。只見范總管躺在地上喘著粗氣,而三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想他一世梟雄,沒想到居然會落到這個地步!也許是世事無常,雖說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謎團,但是蘇楊似乎感覺自己已經瞭解到什麼。似乎,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利字在作祟。
此刻,范總管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頭髮都白了,他正艱難的向著張光北的屍體爬去。
「阿北,我的兒啊!阿北,你知不知道,叔就是你爹,我為你報仇了。我早就說過,你太心急了,你不聽。阿北,阿彪,爹為你們報仇了!」
一聲槍響,范總管眼睛睜得大大的直接躺在張光北的屍體旁。他是開槍自殺,也許是張光北和張彪的死讓這位老人心已經沒有了什麼牽掛了,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留戀的了。也許死,便是他最好的歸屬。
遠處,一片騷動,只見邢強等人帶著兄弟們已經衝了過來。
「四哥,我們來救你了!」邢強等人大叫著。
不過當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全部驚呆了,因為,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三爺死了,張光北也死了,兩個佈局之人都死了,而被三爺和張光北當成棋子的蘇楊卻活了下來,也許,這就是天意弄人吧。
孫一飛呆呆的望著三爺的屍體,問:「這……」
「厚葬三爺和張堂主。」
似乎是悲涼的一幕引發了蘇楊心中的滄桑,他感到自己太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