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百羅剎衛組成一個大陣,將小島團團圍住。一股濃郁的血煞之氣,沖天而起。那濃郁的血煞之氣,隱約形成一道血色的帷幕,將整個小島,乃至島上的一切,皆籠罩在其內。
而秦鍾則化身為血光,潛藏在這血煞之氣的帷幕裡。他還沒動手,他想看看這個由四百人組成的大陣到底有多強。
大陣在慢慢地運轉,各處的人員依次到位,血色的帷幕越來越濃烈。那帷幕已經變成了一條條血流,一條條血河。
吼!吼!
一陣陣巨吼之聲不斷,那四百羅剎衛,轉眼間變化成四百條血龍,與帷幕交織在一起。波旬也潛藏在這四百條血龍之中,等待著機會給秦鍾致命一擊。
血龍形成,秦鍾便再也無法潛藏在血煞帷幕之中。否則,便只能化作血幕的一部分。
噗!
一條血龍,張開血盆大口之後便噴出一股腥臭的鮮血。那鮮血變成一把血紅的巨劍。嗡地一聲轟鳴,便向秦鍾絞殺過去。
秦鍾身在半空,向旁邊閃去。不想身後射來一柄巨劍,與前面射來的血色巨劍一模一樣,但卻無聲無息。
血紅巨劍,一劍就將秦鍾刺殺了對穿,鮮血之流。秦鍾驚恐地看著胸口,亡魂直冒。
「大意了!」秦鍾心下暗歎,來不及處理傷口,身形快速閃躲著那一柄柄血色巨劍。
這血河大陣一旦組成,其攻擊綿綿不絕,虛實變化,無聲無息無影無形,令人防不勝防。只這一眨眼的功夫,血河大陣內,到處都是血色巨劍的影子,無處不是血劍。
那血劍刺入秦鍾體內,立時變成一粒粒血珠,蘊含滔天的血煞戾氣,侵蝕他的肌體,血肉,影響神智,識海。秦鐘面色陰寒,急忙運使劍元,遊走全身,將那血煞戾氣斬滅,可終究有些衝入了識海之內。
秦鐘的識海,乃劍意所化。無邊無際的劍意,組成一柄柄刺破蒼穹的巨劍。那血煞戾氣被這一股劍意一衝,便煙消雲散。
此時,秦鍾才微微地呼出一口長氣。若不能化解這一股血煞戾氣,今天只怕要陰溝裡翻船。
放眼看去,此時的小島被一條巨大的血河包裹住,整座小島都變成了一座血潭。血河浪濤,翻騰不惜,偶爾還咕咕地冒著血泡。無數的巨劍在血河之中來回游弋,猶如蛟龍戲水。每一柄巨劍都蘊含四百名羅剎衛合力一擊的威力,對此,秦鍾也不敢在以身犯險。
在血河大陣之中,那一柄柄血劍,越來越多,越來越快。那些血劍盡然形成一條條殘影。一時間,盡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而秦鍾因時刻要注意偷襲,又要分神抵抗血煞戾氣的侵蝕,速度竟然慢了下來。沒想到著血河大陣一發動,便是不死不休。除去攻擊犀利之外,還能影響敵人的心智與速度。每次秦鍾都險之又險地躲過血劍,可饒是如此,身體也多處受傷,鮮血之流。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秦鍾想道。
噗!這一愣神的功夫,身體上又留下了一道血紅的口子。那無窮的血煞戾氣,在體內橫衝直撞,猶如利劍,破壞著秦鐘的身體與神經。
秦鍾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伸手在血河之中狂抓數次,從血河大陣之中,凝聚出一把由血煞組成的血劍。這種凝結天地元氣為劍的本事,原本秦鍾只需要一個念頭便能完成。可身處血河大陣之內,不得不雙手施法,捏取血煞戾氣。
血劍成形,秦鍾在將先前封印的業火金珠,也一併熔煉進其內。拿著血劍,秦鍾顧不得觀看,向血河嘩嘩地刺出數劍,劈開一條通向毗藍公主打坐煉氣處的細小通道。
秦鍾身形一閃,便與第二化身匯合一處,遂合二為一。手中那把血煞戾氣凝結成的血劍,在身週一丈開外遊走,形成一個血紅色的煞氣罡罩,硬抗四周射來的血劍。
每次血紅巨劍劍襲來,那血煞戾氣罡罩都搖搖欲墜,好似下一次就能擊破。可每次血紅巨劍刺殺過後,血煞戾氣罡罩便又恢復如初。
那血紅巨劍,每次撞擊在血煞戾氣罡罩之上,便砰砰直響,惑人心懸。那毗藍公主早已經醒來,心神震盪。看著血河大陣,心中悲涼。
這血河大陣一旦布成,便是不滅之境的修士,也能困上一陣。想來這尊殺神,要不了多久便會葬身在血河大陣之中。
特別是在混亂血海,血河大陣一旦不成,便會不斷地抽取混亂血海無邊的血煞戾氣。使得佈陣之人,法力源源不絕。
毗藍公主又暗自想道:「若是給我數十年光陰……想著想著,心中不由一陣哀歎。經過五年精心佈置,最終落得亡命天涯的下場。她自負才智,美貌,能掌控天下局勢。沒想到這才施展到第二步計劃,便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而秦鍾則一邊抵擋血河大陣的攻擊,一邊施法攝取血煞戾氣,進一步凝煉那把血煞之劍。同時,秦鍾還不忘在身後佈置一道結界,防備毗藍公主。
秦鍾一心三用,看上去不動如山,淡定自若。其實是苦不堪言,血色巨劍每次撞擊血煞戾氣罡罩,秦鍾體內都是氣血翻騰,身體受創。每一次撞擊,便好像站在那裡任人擊打,秦鍾感覺憋屈無比。
不過,好在凝煉的血煞之劍已經越來越凝實,而且,秦鍾還添加了四百顆業火金珠在其內。現在是準備反擊的時候了!
秦鍾心裡不禁暗自想道:「與業火一樣,這血煞戾氣也是好東西啊!」
隨後,秦鍾一聲暴喝,將凝聚的血煞之劍,瞬間分化成四百多把,襲殺向血河大陣之中的血龍。隱藏在血河大陣中的波旬,不禁有些嘲笑。
攻擊了這麼久,難道就這點手段嗎?血河大陣連成一片,想要破陣,便要面對四百人的防禦和反擊。這區區四百把臨時凝煉的血煞之劍,如何能破去血河大陣?更何況血河大陣最不怕的就是血煞戾氣。
卻不想那四百把血煞之劍,轉瞬間便刺進了四百條血龍的身體之中。血煞之劍中潛藏的業火,瞬間衝入血龍全身,燃起熊熊大火。世間種種痛苦同時湧現在四百血龍的識海之中,四百血龍精神一陣恍惚,使得血河大陣不穩,搖搖晃晃。
「怎麼回事?」波旬心驚。
對於秦鍾來說,只要這麼一個破綻便行了。秦鍾抽出一併幽紅的長劍,射出一道血紅色的光華,長達十數里。只聽見嘩啦一聲,便將這個血河大陣組成的血幕,一分為二,切割開來。
四百條血龍紛紛墜落在小島之上,重新變回成羅剎衛。血河大陣,破了!
毗藍公主鳳目大睜,那櫻桃般的小嘴,幾乎能放進一顆鴨蛋。沒想到這尊凶神,居然用如此簡單的方法盡破血河大陣。只是,她沒注意到秦鍾在血煞之劍中隱藏的業火。是以才如此吃驚。
破開血煞大陣之後,秦鍾在此揮動手中長劍,劍光分化,瞬間布成萬千劍陣,將方圓數十里盡數包圍。那萬千幽紅長劍,如下雨一般,哚哚地落在小島之上。將四百羅剎衛盡數剁成一團肉泥。
接著,萬千長劍,再次幻化成一條條血龍,將四百具羅剎衛屍體盡數吞噬。隨後又變化成飛劍,飛回進入秦鍾手中的幽紅長劍之中。
只見光華一閃,秦鍾手中的飛劍變消失無影無蹤,不知道從哪裡取來,也不是放在了哪裡!遂秦鍾週身,爆發出一團幽紅刺目的光芒。只是這光芒一閃而逝,顯出秦鍾身形,卻見他雙目赤紅,身上的傷勢已經盡數恢復。
秦鍾呼出一口濁氣,朝小島四周望去,四周儘是血煞戾氣,花草樹木,妖魔鬼怪,盡數被血煞戾氣浸染死去。隨後,秦鍾小島身一個小坑處,多看了幾眼,便不再理會。
「血煞戾氣,好東西啊!」秦鍾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又雙手快速結印,收攝方圓數十里內的血煞戾氣,然後凝練成一把血煞之劍。
血河大陣抽取混亂血海無窮血煞戾氣,極其精純,幾乎不含有其他雜質。秦鍾手中的血煞之劍,也慢慢成形,凝成實質。秦鍾不停地攝取血煞戾氣,又不停地結印,印刻在血煞之劍上。只持續了大約三個時辰,秦鍾手中的血煞之劍,便凝結完成。
只是,這把血煞之劍,最終並未凝煉成劍,居然無意中凝聚成一把黝黑,略微猩紅的鐮刀。整把鐮刀長約兩米,看上去陰森恐怖,血煞戾氣衝霄。若是常人只看上一眼,便會被勾去了魂魄,被血煞戾氣一沖,便失去了神智,被鐮刀吞噬。
血煞戾氣衝霄,盡然引起天象異變。霎時間天空上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秦鍾只抬眼望了望天空,隨後拋出血煞鐮刀,一道猩紅之光向天空烏雲劈斬而過。那烏雲既然幾經扭曲,隨後散去。便是連電閃雷鳴,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天劫!」毗藍公主見此,心驚肉跳,這等猛人,實在是太妖孽了。居然一刀劈散了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