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乃海外仙山。自從天地大劫之後,海外仙山無不或毀滅,或消失在時空長河之中。只有蓬萊因葉木二位道君,才得以保存了部分,成為了現今的小蓬萊。
可饒是如此,小蓬萊依舊十分廣大,自成一方天地。只是,這一方天地卻是有進無出的禁地,如同囚籠一般地阻止著所有的大神通者自由出入。
修為越高,離開小蓬萊所承受時空法則的壓迫越大。一不小心便會陷入時空潮汐,乃至時空亂流之中。
更何況葉木二人在天地大劫之中受傷,經過數萬年也沒有恢復,怎麼敢輕易破開空間裂縫,離開小蓬萊。小蓬萊可是他們二人安身立命的所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離開小蓬萊。
葉悟凡一陣沉吟,前後思索了一陣,才又問道:「可還有代價?」
秦鍾直接說道:「我需要一粒九轉金丹。」
葉悟凡聽後,轉頭看看自家夫人,見其沒有話要說,便又問道:「幾成把握?」
秦鍾說道:「剛進來的時候,一層把握,五年前三成把握,現在嘛,還不好說,還要等過一段時間才能肯定回答。」
「怎麼說?」葉悟凡疑惑地問道。
秦鍾說道:「我現正在極樂界閉關,只有等出關之後才知道多大把握。」
葉悟凡雙眼一瞇,緊盯著秦鐘,殺機一閃而過,過了許久才沉聲說道:「你速度到是很快。」
「不,只是我比前輩更想早點出去。」秦鍾搖搖頭說道。對於葉悟凡的殺機視而不見。
任誰被搶了數萬年來內定的寶貝,也會有殺人的衝動。秦鍾來到小蓬萊,吸地乳精華,收元磁神鐵,現在又要煉化極樂界,種種好處被他盡數得去。葉悟凡豈有不憤怒的道理?
葉悟凡與其夫人,時而點點頭,時而又轉頭看看秦鍾與韓湘子。顯然夫婦二人正在神識傳音商量著一些事情。沉默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葉悟凡才說道:「你想怎麼出去?」
秦鍾說道:「開天。」
韓湘子一怔,看著徒弟,居然說要開天,難道是要開這一方小天地?小蓬萊雖然自成一方天地,可依舊只是時空隙縫之中的一處仙山而已。剛要說話,卻被葉悟凡打斷。
「後果!」
「無論成功與否,小蓬萊均會受到巨大損傷。若成功,小蓬萊消失,若失敗,我身死。」秦鍾淡淡地說道。
韓湘子愕然,沒有見過面對生死還這麼淡然的人。從這一刻起,他已經有些欽佩他的這位徒弟了。多少修真之人,無不是追求長生,永生不滅,面對死亡無不畏懼。可他的徒弟,卻能如此坦然地面對生死,
其實,秦鍾有些誇大其辭。小蓬萊最多只能算是一方囚籠,怎麼可能和上古之時那小千世界,大千世界相比。更何況天地大劫,可是將所有的小千世界,大千世界盡數毀滅,只留下一個本源世界。當然,這些天地變遷的奧妙,誰也說不清道不明。
小蓬萊這種地方,相對於上古時期的小千世界來說,只能算一處秘境。只是這處秘境在天地大劫中,或人為,或天地變化等諸多因由,才變成了現在這般特殊的存在。
秦鍾所說的開天,最多也就是越獄而已。
既然秦鍾說得如此堅決,葉悟凡也沒有不應允的道理。更何況,即便失敗,他葉悟凡夫婦除了不能離開,小蓬萊受些損傷之外,也沒多大的損失。
「如果你有足夠的把握,別說一顆九轉金丹,便是兩顆也可以。」葉悟凡說完此話,便與夫人閃身離去。
見二人走後,韓湘子急忙問道:「徒弟真要做那開天之事?」
秦鍾說道:「師傅多想了。小蓬萊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與天地相提並論?最多也就是一處大一點的秘境而已。不用擔心。」
可韓湘子依舊有些擔心自己的徒弟,說道:「若真那麼好離去,只怕葉木二位道君也不會被困數萬年吧?你真有把握?」
秦鐘點點頭,並不多做解釋。這次破開小蓬萊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契機。一個直接與天地法則面碰面的契機,只有去觸動它,去改動它,去破壞它,才能更深刻理解它。只是,這個契機所花的代價很大!
韓湘子知道自己徒弟心意已決,也不在多勸說。也停了下來,與秦鍾安坐在極樂界的入口處,防備還有其他人前來打劫極樂界。
現在的極樂界高手死絕,可是一個香餑餑,若是來幾個長生之輩,定能掃蕩極樂界無敵手。當然,現在要能過了秦鍾與韓湘子這關,還要能破去須彌法陣。
而秦鍾另一大分身,則完全接受那菩提樹傳遞來的信息,想都不用想就全盤傳遞給秦鍾本尊。完全成為一個傳送站,而且,分身也沒這麼大的本事,參悟如此龐大的天地至理信息。
這菩提樹在極樂界存在數萬年,幾乎植根於整個極樂界。被秦鍾無意間又發了數萬年沉寂的記憶,蘊含的天地變化信息是何等的巨大。饒是秦鍾本尊,也只能盡量將這些信息記憶下來,只得等以後,才能慢慢參悟。
突然,三處秦鍾眼中射出寒光。猛地站立了起來。而韓湘子立馬發現徒弟的異狀,急忙問道:「可喲麻煩?」
秦鍾說道:「沒想到,那極樂界主的分身居然是菩提樹。師傅快走,助弟子一臂之力。」
說完,化作一道劍光,向極樂界深處而去。韓湘子速度也不慢,知道事情緊急,也連忙衝入極樂界。
而鍾離琴也遇上了些許麻煩,那被他鎮壓在七情鍾內的極樂界主,正在內中拚命,想要衝出鎮壓。不過,鍾離琴只取出巴掌大小的七情鐘,看了看。隨後單手結印,連續放出幾道法訣,落在小鍾上。那小鍾便安穩了下來,在也不動彈。
七情鍾內裡另有乾坤,加上鍾離琴的修為也比極樂界主略高一籌,鎮壓他也不算難事。
卻說秦鐘的第二分身與韓湘子一同來八德池旁邊,看見那菩提樹正枝條狂舞,瘋狂掙扎。顯然是想要吞噬了隱藏在其內的秦鐘的分身。
秦鍾第二分身極慢化作一道劍光飛入其內,與第一分身裡應外合,兩面夾擊極樂界主這具身外化身。
韓湘子依稀看見,在菩提樹內裡,自稱一片結界。兩個秦鍾被那參天巨樹,打得節節敗退。韓湘子在外焦急,可又不能直接插手。取出意志玉簫,一曲斷腸,奪人心魄,震盪神魂。
菩提樹首當其衝,被這音波攻擊,精神恍惚,識海差點崩散,痛不堪言。攻擊秦鐘的節奏也被大亂,身體更是搖搖晃晃。
秦鍾兩個分身合一,使出萬千劍陣,鋪天蓋地的飛劍,如同暴雨一般刺殺向菩提樹。飛劍刺中菩提樹,只聽見哚哚哚之聲,並沒有透體而過。
可見這數萬年的菩提樹防禦之強,而且還能虛實變化。若非韓湘子在外面壓陣,只怕秦鍾這身外化身,真的要被吞噬了也。
不提秦鍾化身與極樂界主的激鬥,卻說秦鍾本體,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化身的狀況。急忙收取山河玉,施展地行術,從地下遁走,趕往極樂界。
直到出現在須彌法陣入口,秦鍾才一下從地底衝出,帶起陣陣泥土,又一頭扎進須彌法陣,一陣連閃便進入了極樂界。
自從韓湘子簫聲一響,極樂界的那些和尚尼姑便知道有敵人潛入。當秦鍾本尊進入極樂界的時候,發現極樂界中已經大亂。甚至有些人自相殘殺,也不知道是什麼緣由。秦鍾也不管,直接衝向山巔大雄寶殿,八德池處。
這八德池可是秦鍾劈開小蓬萊後的屏障,若沒了八德池,秦鍾還真有隕落的可能。八德池十分關鍵。
現在兩具分身都在與菩提樹苦戰僵持,本尊前來,正好收取了這八德池。
「你來了!」韓湘子說道。
秦鐘點點頭,說道:「師傅幫我護法,一定不能讓人打擾我!不然前功盡棄。」
說完,也不管韓湘子,直接化作一道流光,也衝進了菩提樹體內的結界中。
亢……昂……
一聲巨吼,菩提樹的結界都差點被震破,而結界內的菩提樹本體,更是嚓嚓直響,好似要破裂一般。出現了血多裂紋。
而秦鐘的分身見此機會,變成一把巨劍,哧……吟……一聲,支持菩提樹。
只見一道光華閃過,那巨劍穿透菩提樹,乃至將結界都刺破開來。巨劍瞬間旋轉過來,又化作一道流光,刺入菩提樹的本體之中,速度太快,幾乎不可見。瞬間又在菩提樹的身體之中,留下一個大洞。
「你不想要八德池了嗎?」那菩提樹在軀幹之中,幻化出一張口來,盡然口吐人言,說道。
秦鍾冷哼,說道:「死到臨頭了才來和我講條件!」
亢……昂……
秦鍾又是一聲巨吼,將菩提樹震得搖搖晃晃,枝葉散亂,樹皮剝落,好似快要枯死了一般。
這吼聲之中無影無形的音波攻擊,直抵識海,攻擊神魂,防不勝防。就是封閉六識,也不能抵擋。菩提樹一陣恍惚,雙眼無神,昏昏欲睡。
秦鍾抓住機會,使出意念神波,化作無形利劍,無聲無息,衝入菩提樹識海之中。
「啊!嗚!」菩提樹慘呼,整個軀幹都彎了下來,隨後又伸直,更是全身上下顫抖不停。顯然是識海遭受到重創,痛苦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