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遠遠地看著那一主一僕,遞了一個物事給那守衛後便進了演武場。這演武場乃大秦帝國京都演武之地,是當今天子檢閱軍隊的地方。規模宏大,氣勢恢弘,而且戒備森嚴,以防魔門妖族奸細混入,破壞水陸大會。
秦鍾只得怏怏地離開,沒有入場券啊!況且他一個廢人,演武場守衛一看便知,如何會讓他進去?
來到遠處一小山腰,遠遠望去,整個演武場內烏壓壓地一片,到處人頭攢動。和長安街上的水陸大會不相上下。
應邀而來的各派弟子眾多,有的門派兩三人,有的五六人,更有的帶來了十多人。但真正參加比武鬥法的每個門派只有三四人左右,多是跟隨師門長輩前來增長見聞。
秦鍾來到山坡上時,依稀能聽見四周不少人正在議論,剛才有個廢人想要進演武場的事情,引起一片哄笑。
這議論的不正是秦鍾嘛!不過,秦鍾也不介意,只是在山坡上走動,希望能找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但未能如願。此時山坡上到處都是人影,視野開闊的位置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看來今天是不會鬥法了。」一個人說道。
「何以見得?」旁邊一個人問道,也不管彼此是不是認識。
那人頭也沒回,淡定地說道:「你看看,皇帝致辭,宣佈規則,等事情一結束,天都黑啦!」
「修士鬥法,哪裡是我們能猜度的?說不定晚上就鬥法了呢?」旁邊另一人不信地說道。
「我們等著瞧好了。」那人也不介意。
於是眾人紛紛議論起水陸大會和征討東海的事情,這些參與議論之人多是一些奇人或是散修。修為也不甚高深,煉氣期而已,不過消息到是靈通。
大多談論的是東海諸國,與參加水路大會諸多門派的一些瑣事。不難看出,這些人中有皇家密探,那些密探總是有意無意地吹噓東海如何富饒。
這些人議論中,經常提到三山劍派,五嶽劍盟,秦鍾以前都沒有聽說過,當秦鍾問莽山巒山派為何沒參加時,那些人好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秦鐘。
「這位兄弟,你一個廢人,腦子沒廢吧?」其中一人看了秦鍾一眼,問道。
秦鍾習慣性地傻乎乎一笑,那人看在眼中,更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腦子廢了。
不過,那人接著說道:「蜀山劍派,莽山派,巒山派,三派合稱三山劍派。這三個門派大有淵源,相傳是三個師兄弟分別創立的山門。這次來參加水陸大會的門人,好像是西部三英。」
秦鍾也是愕然,沒想到西部三英在大秦帝國都有一些名聲。他卻不知,這哪裡是西部三英出名,凡是來參加水陸大會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關注。那些外號自然也會被傳開來。秦鍾也算聽得明白:嵩山派,衡山派,華山派,泰山派,廬山派,也就是其口中的五嶽劍盟。據傳五嶽劍盟同氣連枝,經過多年磨合有合派趨勢。
另一個遊方郎中打扮的人看見了秦鐘,驚訝地說道:「咦?你一個廢人也替別人治病療傷?」
對於這種張狂之人,秦鍾直接無視。繼續聽著身周散修奇人談論修真界的趣事。
那人多看了秦鍾幾眼,好似對他產生了興趣一般,用手理理鬍鬚,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然後說道:「你這病只有黑玉斷續膏才能治好。」
秦鍾對於這人能看出自己筋脈盡斷,需要黑玉斷續膏才能治好,也不稀奇。黑玉斷續膏雖然是秘藥,可知道的人也不少。能看出自己病情,那就更不稀奇了。不過秦鍾卻開始留心聽其下文,表面上卻裝著不感興趣,繼續聽著周圍修士高談闊論。
在江湖上流浪多年,如果連這種小把戲就把自己給蒙了,那真是「死」字是怎麼寫的都不知道。
這遊方郎中,一來就先聲奪人,顯出自己與眾不同,引人注意,隨後又作出世外高人一般,指出秦鍾病情,暗示自己會醫治,已達到引起秦鍾感興趣的目的。這些都是江湖騙子管用伎倆。
如果秦鍾接話,像其打聽黑玉斷續膏,接下來他就會說這是多麼神奇之藥,或者說祖傳之物等等。將秦鍾帶到一偏僻無人之地……殺人越貨。
當然這種是最直接、最膚淺的騙術。如有厲害的騙子或是詐騙團伙,直接帶著秦鍾去一些秘密之地,展示種種神異之處。取得秦鍾信任,然後在施種種誘惑伎倆,使其越陷越深。若秦鍾有家則可能會家破人亡,若無家秦鍾則可能淪為奴隸。
(現實中的傳銷,無不是如此。人,只要不自己欺騙自己,其他人又如何能欺騙你?)
那人看見秦鍾好像對此並不感興趣,頓時就有些著急了。進一步靠近秦鐘,將手中的幡旗放在地上,說道:「你難道不想治好你這病?」
秦鍾:「多謝!我自知。」
說完就要離開,既然今天不能看到演武場內的人鬥法演武,蹲在這山坡上也是無趣。
那遊方郎中看見秦鍾離去,趕緊拾取地上的幡旗,緊隨而去,還在秦鍾身後高聲說道:「我說,你難道真的不想治癒你的病?我可是有黑玉斷續膏啊!」
這話說得大聲,很多人都能聽見,頓時引起四周之人一片矚目。秦鍾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又轉眼四周望了一圈,說道:「真有?你難道當眾人都是傻子?」
那遊方郎中尷尬一笑,臉色有些微紅,訕訕說道:「呵呵,你這不是不理我嘛!」
眾人方才明白,這個郎中,原來是個「傻帽」!黑玉斷續膏這種秘藥怎麼可能在一個江湖郎中手裡?這黑玉斷續膏神奇無比,同時也神秘無比,人們都是聽聞,卻從未有見過。更有傳聞乃是仙藥。
秦鍾離去,那人卻一直跟著,不勝其煩!來到一處樹林中,秦鍾問道:「兄台,找在下有何事?為何這樣緊追不捨?」
那遊方郎中卻雙眼一白,說道:「二十來歲的小屁孩兒,我老人家像你兄弟嗎?」
秦鍾笑笑問道:「那老人家找在下有何吩咐?」不過心中卻想:這人有些門道。
江湖上行走之人,通過望氣,觀神,探氣血,也能大致推算出別人的年紀來。算不上什麼高深學問!
遊方郎中卻說道:「不是我找你有事,是你找我有事才對!」
秦鍾:「你想說黑玉斷續膏的事情嗎?知道的人不少,可想要找到,和找傳說中九轉金丹一般困難!更何況這世上有沒有黑玉斷續膏還難說。」
遊方郎中聽秦鍾居然懷疑這世上沒有黑玉斷續膏,立馬跳了起來,手指發抖,指著秦鍾激動地說道:「你說什麼?居然敢懷疑這世上沒有黑玉斷續膏?氣死我也!真是氣死我也!」
說道後來,幾乎要暴跳如雷!就好像受到天大的侮辱一般。整個人在那裡瘋瘋癲癲不知道說些什麼,秦鍾也不想和他糾纏,於是離去,又想了一會水陸大會的事情。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小溪邊,正準備過去取些水來,卻見一貌美的小尼姑在上游取水。秦鍾不由得看出了神。
但見她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她看上去只十六七歲年紀,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寬大緇衣之中,但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秦鍾心中不禁暗想:「這樣一個美人兒,怎麼去做了尼姑?」
就在秦鍾看得出神之際,突然一陣怪風捲來,那貌美的小尼姑早以消失不見。
「糟糕。」秦鍾心中暗道。
也顧不上打水,順著一路上靈氣波動,大約行了兩里路,在一處四周雜草茂密的山洞裡,發現了那小尼姑的蹤跡。此時已接近黃昏,在茂盛的樹林中,四周越來越昏暗。
秦鍾小心翼翼地來到山洞外,約一人高的雜草叢中藏好,不多時,就聽見有幾個女子在叫喊:「柯珂,柯珂,你在哪裡?」想來是剛才被擄掠的小尼姑了。那叫喊聲漸漸遠去。
山洞裡卻傳來一男子的聲音說道:「要是她們能找來這裡,我一起捉了。」
不多時就傳出那小尼姑慘叫聲。秦鍾是心中焦急!要是有一身本領,還怕一個區區採花賊?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山洞裡卻在上演貓捉老鼠的把戲。也不知道這採花賊是不是不合格。時不時地聽見衣裳被撕裂的聲音,緊接著又傳來那小尼姑的尖叫。秦鍾心中煎熬,隨後就傳來那男子放肆的大笑聲。
秦鍾實在忍受不了心中的煎熬,只得深吸一口氣,在山洞外,哈哈哈,大笑三聲。希望能嚇嚇那採花賊。果然,洞內安靜了下來。不過多久,洞內又傳來撕扯衣服的聲音。
秦鍾只得故技重施。如此三番,那洞內的採花賊好似不耐煩,朝洞外吼道:「識相的給我滾。伊大爺發作起來,你可沒命啦!」
秦鍾聽後,也不禁一驚!這人姓伊,看其行為,可能是傳說中的淫賊伊剝光!已金丹大成,好採補,不知道多少仙女、良家婦女慘遭毒手!
此人因逃跑技術一流,就是元嬰期修士也難將其擒獲,號稱萬里飛虹。而且從不動高門大派弟子,獨來獨往,橫行無忌。
不過秦鍾也顧不上許多,只是在洞外放聲大笑。那伊剝光聽見後,火光大起,隨手封住那柯珂,轉身衝出山洞。
突然間,只見一道黃影和一道黑影,猛地相撞在一起。那道黑影變成粉末,伊剝光吃痛,停下身影,落在洞口。卻剛剛站穩,又見一雞卵大小的黑影襲向其門面,同時其悶哼一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見那黑影擊在額頭之上。暈死過去。
秦鍾不敢怠慢,立馬衝進山洞,當看見柯珂的時候,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滿身淄衣,以成片片,如玉一般的肌膚一覽無餘。顧不得其他,一把扯下自己外袍將其罩住,然後背著柯珂奔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