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天風子,秦鍾躍進水潭,施展水遁,瞬息間逃遁百里之外。此時,又正值晚間,俗世處處燈火,秦鍾又連續施展數次火遁,從一處煙火之處遁入數十里,乃至百里之外的煙火處,一路遁逃至大周國東南部,一處荒山古剎之中。
至此,前後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秦鍾已經離定遠城有千里之遙,這才稍微鬆了口氣,盤腿坐下,取出玉瓶猛喝一口靈液,隨後煉氣恢復真元法力。待到真元法力恢復到最佳狀態後,秦鍾又立時施展地行之術,潛藏地下百丈深處,連夜向南方遁逃,一直到天剛破曉才小心翼翼地從一荒山野嶺中探出頭來,生怕被人發現。
經過一夜的逃遁,秦鍾已逃離大周國,進入巴川地界。巴川地處偏僻,四面環山,山山環繞,中間一處盆地。山高路險,崎嶇難行,交通閉塞,土地貧瘠,雖有一國之地,但人煙稀少,多聚居在巴川中部的盆地。山林中多豺狼虎豹,毒蟲蛇蠍,百姓食不果腹,過著半隱居生活。
秦鍾不直接從大周國回莽山國,便是擔心巒山派的人半路堵截。趙玉芝和唐家山那個草包,肯定會從定遠城一路向南直接回莽山派,難免不被有心人發現端倪。在巒山派勢力範圍內,殺人了巒山派門人,就算秦鍾、趙玉芝、唐家山三人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
秦鍾和趙玉芝、唐家山兩人,形成一明一暗,而且趙玉芝與唐家山兩人還能掩護秦鍾逃離,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雖然繞道要多行近萬里路,但和安全比較起來,即便是繞道兩萬里,也划算啊!
一路上,秦鍾小心隱藏真元法力氣機,盡量不因為自己施展五行遁術,而改變周圍環境天地元氣劇烈變化,多施展地行術潛藏地底百丈處遁走。
很多追蹤術便是靠天地元氣變化來判斷遁逃之人的蹤跡,五行遁術乃是遁術中的精妙法門,其中對那些追蹤術也會提及並加以分析,若只知一味逃遁,不知如何避開追蹤術,逃遁有何用?那哪裡是精妙遁術,純粹是騙人的把戲。
土遁中的地行術是最不易被察覺的遁術。天地元氣在地底變化非常緩慢,即使這種變化從地底傳出,也會被認為是地氣靈樞自動變化。
兩日後,秦鍾回到莽山國,比當初秦鍾對青木子承諾的時間還早了三天。秦鍾趕到玄山觀的時候才知道,現在主事之人是外門執事石章,而青木子已被調任到青溪觀主持重建事務。
石章看到秦鍾歸來,也沒見他臉上有什麼表情,也看不出有什麼心思,只是說道:「你,很好,可以做內門弟子。」
秦鍾不敢像對待青木子那樣對待石章,恭敬地回答道:「多謝執事誇張。」
石章對秦鍾是看了又看,不知道他這眼神到底是何種含義,看得秦鍾心頭有些發毛。過了少許,石章才問道:「事情可辦妥?」
秦鍾不敢怠慢,立馬奉上兩塊玉簡,一塊是得自機關宗餘孽的玉簡,一塊得自龐德處;還有幾個魂珠,分別是龐德,龐統和偷襲青溪觀四兄弟;以及後來誅殺三人的腦袋。
石章雙眼放光,趕緊收好玉簡和魂珠,隨手抓起秦鐘,施展劍遁,消失在玄山觀中。玄山觀到莽山派,萬里之遙。半炷香後,秦鍾、石章已經來到莽山派議事大殿。秦鍾心下感歎,劍遁之快。
大殿中人數眾多,分主次落座,只有秦鍾站立在大殿中的末尾。除了石章和石魚之外,其餘之人,秦鍾一個也不認得。看著大殿上主位之人,修為深不可測,如臨淵海,此人想來便是莽山派掌門鴻志柴了。
只見那鴻志柴面帶微笑,順手理理鬍鬚,看著秦鍾說道:「你就是三年前入門的秦鍾?這件事情辦得不錯!我很喜歡,只是那《墨神訣》現在何處?」
秦鍾平靜地回答道:「龐吉上次算計我,利用巒山派牽制師門,後來為了平息巒山派的怒火,因而將《墨神訣》送給了巒山派。恕弟子無能。」
鴻志柴呵呵一笑,好似並不介意,說道:「聽說你是大秦帝國,秦家分支子弟?」
秦家?在大秦帝國,秦是大姓,是國姓,皇帝便是姓秦。
秦鍾有些茫然,疑惑地看著鴻志柴,隨後說道:「弟子不知,家父生前從未對弟子提過此事。」
不由想起家門遇難,秦鍾心中悲慼。他還不知道,鴻志柴的這一句問話,便是宣佈了他在莽山派最終的地位,同時還會為他帶來天大的災禍。
鴻志柴點點頭,淡淡說道:「退下吧!你這次立功,相關賞賜稍後找內門執事領取。」
秦鍾告退,回到以前的住處。想想鴻志柴剛才問的那幾句話,含有深意呀!可秦鍾卻不明所以,只得暫時不去想它。秦鍾並不知道大殿內一眾長老執事對自己的品評。不過,對於能進入內門,心裡多少有些歡喜,更沒想到就這麼進了內門。
原本在秦鍾想來,自己任職青溪觀觀主期間,青溪觀被毀,導致門派損失巨大,雖說誅殺了首凶,宰了機關宗餘孽,並獲得機關宗機關傀儡術,但是最多也是將功贖罪。掌門鴻志柴的意思,還另有賞賜,秦鍾哪裡有不高興的道理。
第二天,秦鍾來到內門執事李嵩陽處,領取了一把飛劍,三年內門弟子的丹藥和靈石,獲得一處洞府,還獲贈煉製劍囊法訣,以及南明離火訣。其他如衣服,腰牌等不必一一細表。只因秦鍾還在任務期間,故而要等到任務期滿後,才能去內堂傳法殿授法和獲得洞府。
秦鍾在門派內並沒有多呆,只與瘦猴兒又切磋了一番,便次離下山。秦鍾現在很想回祖屋,現在大仇得報,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含笑九泉。
只數日,秦鍾回到莽荒城秦府老宅,發現有人已從新修繕整理,父母遺骸也早已被收斂掩埋。不過,秦鍾猜測是皇室趙家派人所為。對此,秦鍾不置可否。
祭奠雙親之後,秦鍾又在父母靈位前,放置一口巴掌大小的編鐘。每到日月交替之時,編鐘會自動搖擺,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音,異常好聽。
這口編鐘是秦鍾收攝地底熔岩毒火,用效仿大海潮汐法陣煉製而成。隨後,秦鍾將黑劍之內龐吉一家的魂魄取出,封印在編鐘之內。每天潮起潮落的時候,龐吉一家的魂魄便會遭受到地底熔岩毒火灼燒煉魂之苦,是故在編鐘裡撞來撞去,使得編鐘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音來。
在老宅呆了七日,秦鍾才起程回玄山觀報道。當秦鍾剛走進玄山觀的大門,便遇見趙玉芝和唐家山兩人,他也不閃避,笑著走了過去,向兩人執師弟之禮,問道:「師兄、師姐可康復無礙?」
唐家山和趙玉芝從定遠城一路向南,如秦鍾料想的那般直接回莽山國,在路上的確遭人圍追堵截,兩人帶去的數名莽山派弟子損失殆盡,且兩人均身受重傷,特別是唐家山,好似傷了元氣,沒有一兩年休想復原,而趙玉芝卻要好很多。最後若非石章及時趕到,只怕二人是回不來了。
被秦鍾暗算了一回,趙玉芝心裡有氣,不鹹不淡地說道:「不敢勞師弟掛懷。」
唐家山直接冷哼一聲,不理不睬,將他當成空氣。秦鍾有些尷尬,畢竟利用二人,當打手,當誘餌,作掩護,自己卻得到一些門派獎勵,雖然這些獎勵對這兩人來說不值一提,但擱在心裡也是一個疙瘩。秦鍾也不廢話,直接扔給二人一人一個玉簡,裡面的內容正是那機關傀儡術和《墨神訣》前半部分。
趙玉芝看罷,不緊不慢地說道:「就這個?我們回門派遲早會學到,還用你拿來做人情?」
唐家山一臉不置可否,顯然和趙玉芝統一戰線。
秦鍾只好一人扔一個儲物袋,二人接過用神識一探,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不過那唐家山臉上明顯有喜色。
你到這儲物袋內是何物?原來是機關宗特製木鳶。這木鳶雖不珍貴,但卻稀罕,而且比現在流行的飛舟法器速度更快,消耗的靈石很少,下品靈石就能啟動,是外出遊歷代步的上好工具。
面見青木子商議了一些事務之後,秦鍾出得大殿準備繼續去青溪觀做觀主,卻看見趙玉芝站在廣場張望著什麼。趙玉芝已經三十出頭,隱約散發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韻味。顯然,她是在等秦鐘。
秦鍾走過去,抬手施禮,對著趙玉芝問道:「師姐找觀主有事?」
趙玉芝有些促狹,用手捏著衣角,好一會才輕聲說道:「師弟隱藏的可真深啊!」
秦鍾摸摸鼻尖,說道:「師姐說哪裡話?我不一直都是我嘛?」
趙玉芝白了秦鍾一眼,輕聲說道:「過不了多久,我們在玉泉觀的事情就會傳開。師弟去青溪觀還要多加小心。」
秦鍾看著趙玉芝離去的背影,心頭凜然,轉頭卻看見唐家山從一柱子後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