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衡自從踏入這個原本不應該屬於他世界的修真界以來,直到現在,從震天北的口中終於得知了整個宇宙修真體系的生存方式。金字塔形式的生存方式,這似乎是一個固定的規則,是一個早已習慣了的生存體系,但穆衡總覺得有一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感覺,心中有一種不願受束的叛逆之心:我命由我,不由天!
片刻,穆衡又自我一笑,看著難得一見安靜的震天北,從他的神情中,似乎也有一種擺脫不了束縛的淒然,以震天北這種神級高手的實力,尚且還有難言之隱,而自己,只是一個初級修真星球剛進入結丹期的小修真者!
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需要的是實力,否則,一切都只是妄想而已。
要從金字塔的最低端,站在最頂端,這是一個漫長的掙扎的過程。
望著天空中璀璨的星河,這浩瀚之中不知道存在著多少自己尚且還不可觸及的深淵,穆衡默然不動,忽然之間,也陷入了安靜。
一時間,虛空之中,一老一少二人,映照在億萬星河之下,靜靜立著,出現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平靜!
不過平靜並不長久,不過多久,震天北先開口打破的安寧。
看著穆衡,震天北瞇著眼睛,像是在仔細的思考,思量了一番之後,又像是做下了一個堅定的決定:「小子,老夫想要請求你一事。」
「有事求我?」穆衡微微一愕,吃了一驚。
當初震天北**碎裂被封住穆衡的體內,為了重獲新生而和穆衡商議,那是情理之中,但如今震天北已得自由,重獲新生,以他的能力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現在他相求穆衡,這讓穆衡十分費解。
「不錯,老夫確實有事和你商議。」一看穆衡迷惑不解的表情,震天北彷彿老臉有些掛不住,立刻把「請求」字,改成了「商議」二字。
「震老頭,你有話直說就是。嘿嘿,求就是求,沒什麼丟人,多求幾次,你就會習慣了。」穆衡怪笑一聲,又習慣性的帶著些諷刺,故意瞟了震天北幾眼。
「放屁,老夫一生從未開口求過人,什麼叫做多求幾次就習慣了?」環眼一瞪,震天北瞬間勃然大怒,說話直接變成了吼話。
「那你剛剛說的是什麼?」穆衡哈哈大笑,反唇相譏。
剛剛一個字說錯,就被這可惡的小子捏住了把柄,老夫一世英名,絕技不能被侮辱了!震天北咆哮大怒:「老夫說的是商議。商議,懂不懂?就是老夫絕對不會讓你白白吃虧的意思。」
二人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立刻都本相畢露,兩個人的「淑男」形象,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老竟然耍賴起來了!穆衡心中一陣大笑,知道在糾纏下去沒玩沒了,攤了攤手,無可奈何道:「好好好,前輩有何事與我商議?」
「嗯,這還差不多!」震天北像是平息的怒火似地,聲音小了一些,說道:「小子,老夫想借你的地盤幾百年用用。」
「震老頭,你有沒有發燒?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身無分文,腳無寸土,無基無業……哪有地盤可以借給你?」穆衡大吃了一驚,莫名其妙,雙眼瞪得老大。
「此事老夫以前前思後想再三思量了,老夫絕對沒有發燒!」震天北橫了穆衡一眼,忽然怪眼不斷的上下大量穆衡的身體,像看一坨香肉似地,神識變得猥瑣起來。
幹什麼?莫非你想借我身體?滾一邊去,老子沒這癖好!雙手不由自主的往胸前一抱,穆衡心中警惕的向後跳了一步,威脅著笑了一聲:「震老頭,難不成你還想打我**的注意,你可是知道的,我這**,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借得走的。」
「哼,老夫既然承諾過永不傷你,又怎會打你**的主意?」彷彿尊嚴受到了抨擊似地,震天北怒哼了一聲,解釋道:「老夫的意思,就想借你體內那神奇空間一用。實不相瞞,老夫想在裡面住上幾百年。」
「什麼?」
「不會吧?」
「有沒有搞錯?」
「你是不是真的在發燒啊?」
穆衡驚得再次狠狠的向後一跳,瞪著眼睛一眨不眨,像是看傻子似地看著震天北。震天北明明知道生死靈柩空間是穆衡的天下,在那空間裡面就算他本事再大也拿穆衡沒有一絲辦法,他費勁千辛萬苦才從穆衡的生死靈柩空間裡脫身出來,現在他竟然又主動要求進去,這不是發燒燒傻了,穆衡實在找不到其他解釋了。
對,還有一個解釋,就是或許震天北又想搞什麼惡作劇。
不過此刻看震天北的樣子,似乎很認真,但不論如何,穆衡還是無比警惕的看著震天北。
見穆衡像看傻子似地看著自己,震天北本要咆哮大怒,忽然竟又止住了,而是長歎了一聲,說道:「老夫本是化神期的修為,但重生之時所奪肉身太過脆弱,導致實力大減,現在極為虛弱,能發揮出的力量不足原來的十之一二,老夫想在你體內空間中閉關,待到實力完全恢復,再行現世。」
我靠!脆弱?虛弱?實力大減?
穆衡盯著震天北,從他身上實在找不到關於這類詞語的描述。聽了震天北的話,穆衡只能是心中又驚又撼,都強到如此地步了,竟然還發揮不出十之一二的實力,要是他能發揮出十分十了,那到底得有多恐怖啊!
「宇宙何其大,以你老人家的本事,想要這個清淨的閉關修煉之處又算什麼,只要你願意,雖然跳到什麼荒無人煙的星球,或者把一個星球殺到徹底荒無人煙,之後都可成為你一個人的修煉之所啊。」壓住了心中震撼,穆衡瞥視著震天北,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一次,震天北又沒有大聲咆哮,竟然又長歎了一聲:「宇宙雖然浩瀚無窮,但修仙之道達到極顛的高手,更是無極無限,其能力之強,神識可以察及整個宇宙!在這種高手神識的探查下,不論生在宇宙任何一個角落,都是無法藏身。而如今老夫實力大減,若是遇見這種高手,那將難以自保!」
「仙道極顛,真的強到如此?」心中一陣無比震撼的驚駭,穆衡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不錯!老夫的大敵,恐怕就有著如此極顛的本事。」
震天北凝重的點了點頭,頓了頓,又說道:「你體內的空間,自成一個不受任何外界干擾的整體,是與著整個宇宙是一個完全獨立隔離的世界,縱然任何強大到無極限的神識,也無法窺視到你體內空間之中,在你體內空間裡,沒有任何可以查尋到老夫的所在……」
原來如此!
穆衡心中一通,到現在,他完全明白了,震天北雖然奪舍重生了,但他的處境,其實並不樂觀。
震天北所說的大敵,這個話題像是他的禁忌,穆衡並不多問,但穆衡心中猜想,想必就是那個當初讓他**碎裂元神出竅之人。穆衡甚至有一種念頭,這個神秘的厲害人物,似乎和震天北所說的那宇宙中心某個神秘之處也有淵源。
但這一切,不是穆衡現在這樣實力能夠知道之事,穆衡乾脆不去想他,反正暫時與自己極為遙遠,多想無用。
穆衡所想的是當下,看著震天北,穆衡嘿嘿怪笑了一聲:「震老頭,我體內空間,可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公共廁所大門,你整我整的夠慘,就不怕我惡作劇你,一旦進去了,之後就出不來了。」
看著穆衡明目張膽的威脅自己的陰險表情,震天北像是無法控制似地大怒再起,衝著穆衡咆哮了幾聲,咆哮完後彷彿洩憤了許多,才大聲說道:「臭小子,你只記得我整你,卻不記得你在我身上佔了多少便宜,哼,我們之間以前的事情,相互抵消。你小子的便宜,老夫早知道不是那麼好占,所以現在老夫才說跟你商議。」
「如何商議?」兩手從剛剛差點被震聾的耳朵上放了下來,臉上的陰險表情,一絲都沒有減少。
「小子,只要你答應老夫的要求,老夫答應幫你完成三件事情,如何?」像是十分不願意似地,一臉的心不甘親不願,震天北有些鬱悶的說道。
「此言當真?」穆衡心中一振。
「老夫乃炙陽星第一高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從不失信與人。」當面發誓保證,震天北認為是對自己的侮辱,直接對著穆衡習慣性的大吼。
「爽快,好,就這樣,一言為定!」
穆衡想也不想,大喜著說道,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興奮表情。
震天北的一個承諾,辦三件事情,雖然不是什麼實質的東西,但在穆衡看來,這相比如何實質之物,都要貴重。以震天北的能力,他的這個承諾,絕對不輕於當初三件仙物的承諾,更重要的是,這個承諾沒有具體的時間要求,地域要求,主動權也在穆衡手上,震天北無法偷奸耍滑,也玩不了陰招。
穆衡日後的路還漫長,其中會遇見什麼無法讀過的危險,現在根本不能預料,但有了震天北的這一個承諾,穆衡至少可以肯定,他未來的修真生涯,可以在必死前化險為夷多活三次。
「小子,我答應幫你辦三件事情,但你也要保證,在你體內空間裡,你絕對不能控制老夫,不管是老夫閉關結束時,或者中途任何時候,只要是老夫想要出來,你就得立刻讓老夫出來。」看著一臉幸福的穆衡,震天北有種想去捏歪他的臉的衝動,不過震天北最擔心的還是這一點,害怕進去了就被穆衡封住了,然後被穆衡整。
「進出自由,那是自然!我可保證。」穆衡呵呵一笑,他不是什麼星的什麼第幾高手,但他說的話,也絕對算數。
「還有一點,老夫住在你體內空間的時間裡,你不能把老夫當做你的聚寶盆,有事沒事,就想從老夫身上挖東西。」震天北心中一想,連忙又大聲說道。震天北借住穆衡的生死靈柩空間,是用三件事情的承諾交換的,此人最怕的就是平白無故吃虧,一想起當初被困在生死靈柩空間裡時穆衡時不時從自己身上騙取各種修真知識,震天北立刻警惕了。
這一點,可不敢保證,誰叫你這麼博古通今!穆衡心中嘿嘿一笑,說道:「只要前輩不願意,在下絕不強求。」穆衡這話,意思很多,也可以理解成:若你願意,我當然樂意。還可以理解成:你不願意,我若想辦法讓你願意,那還是成的。
「成交!」瞪了穆衡一眼,震天北伸出一隻手掌。
「成交!」穆衡樂呵呵的伸手「啪」一聲打在震天北的手掌上,這筆交易,怎麼算都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