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母猴子,雖然是仙獸,但此獸屬於一種良獸,沒有凶煞暴戾之性,殺戮之性極弱,若不是自身安危面臨威脅,它幾乎不會主動惡意傷害人。但猴子甦醒,對於穆衡來說,還是一件十分值得喜慶的事情,因為有了猴子在身邊,穆衡還是等於實力大增。
在十方歸一聚氣陣大陣中,穆衡跟猴子嬉耍了一番,然後又取出靈氣葫蘆袋喝了幾口,這才撤掉了十方歸一聚氣陣,準備離開此地。
撤掉了十方歸一聚氣陣,濃厚的白霧漸漸散去,穆衡站在山頂,只覺風和日麗,氣候適宜,沒有熱意,也沒有冷感。
忽然間,穆衡大吃了一驚。
眼下,百里地域的陰陽山,已經不再是他來時所見的模樣。
熱氣騰騰的地面,變得安寧冷靜,漫山遍野火紅的楓葉,如遇深秋之霜,紛紛飛舞,片片凋落。另一邊,寒氣瀰漫的地面,變得溫暖柔和,被凝上厚厚一層寒霜的植被,都如大地回春,寒意全消。
此時此刻,陰陽山,確切的說,已經不能再叫陰陽山了,而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山丘。
穆衡所站的地方,已經不再是冰冷和火熱的分割線,不管是左邊還有右邊,現在的氣息都是一樣,和其他普通的地方沒有區別。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十方歸一聚氣陣,竟然把陰陽山方圓百多里的地陽之氣和地陰之氣,全部給吸收乾淨了,抽得一絲不剩。
看著陰陽山的變化,穆衡心中驚詫,不過立刻,穆衡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
穆衡四方遠眺的目光收回,縮進到身邊四周,只見幾十丈外的四面八方,都站著人,總共的數量,大約有一百多。這一百多人裡,每一個,都是面帶怒色,瞪著眼睛,狠狠的看著自己。
穆衡向四周的人掃了一圈,見他們都穿著一樣的服飾,每一個人衣袖上都有一個小鋤頭模樣的標記,他們全部都是藥王派的人。穆衡心中一郁,眉頭皺了一下,暗叫了一聲:「闖禍了。」
藥王派盤踞在陰陽山的弟子,當看見山頂的詭異變化,發現山裡的地陰之氣和地陽之氣都如同飆風捲席而去,被強行給吸走了,驚慌恐亂之中,在那姓馬的弟子的帶領下,眾人一起來到了山頂。
到達山頂後,藥王派眾弟子才發現那吸走所有地氣的大洞,並非是什麼恐怖不良的預兆,而是一個神奇古怪的幻陣,立刻,眾弟子就知道了這確實不是天變,而是有人故意所為。
十方歸一聚氣陣,藥王派眾弟子中沒有一個人能看得懂,在外面觀看,就是一片朦朧的大霧,眾弟子不知道如何進陣,更不知道幻陣是否隱藏著凶險,所以不敢靠近,於是在為首的姓馬的弟子指揮下,眾弟子遠遠在外,圍成了一個大圈子,把大陣圍了起來。
藥王派種植在陰陽山的靈物,都是需要低陰地陽之氣滋潤才能生在的特殊物種,在藥王派眾人看來,把陰陽山的地陰地陽之氣給吸走了,就等於是毀了他們的基業,把他們的藥園子給毀了,這可是一筆極大的損失,眾人圍在這裡,等的就是幻陣中搞破壞的人出現。
一看見這一幕,穆衡心中也猜想到了原因。
佈置十方歸一聚氣陣,吸收地陰之氣和地陽之氣來輔助猴子進化蛻變,穆衡本從未想過要牽扯影響到他人,只是十方歸一聚氣陣的威力,第一次運用此陣的穆衡,太低估了。
「原來是鬼旗派的人在使壞。」
「哼,鬼旗派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整我藥王派。」
幻陣消失後,身穿鬼旗派弟子服裝的穆衡一出現,藥王派的大群弟子,圍了上去,把穆衡圍在了中心。
在藥王派眾弟子的聲音中,領頭的馬姓弟子率先走了出來,手一舉,示意眾人安靜,盯著穆衡,冷聲說道。他的聲音一起,其他人立刻靜止了下來,可見他在眾人心中,極有威望。
此人,名叫馬傑,是藥王派的核心弟子,同時也是藥王派在陰陽山種藥基地的負責人,陰陽山十幾個藥園,總歸他管。
看著穆衡,馬傑聲音帶著一股寒氣:「朋友,尊姓大名?」
「穆衡!」
穆衡淡漠一笑,禍端已經惹起,並且已被人家大群人圍住了,穆衡沒什麼好隱瞞的。
「為何要陷害我藥王派?」
「我來到此地,沒有招惹藥王派一人,沒有踏足藥王派半寸土地,眾位朋友圍在這裡,不知是什麼意思?」雖然心知肚明,但事已至此,穆衡只有裝作不明白,冷笑了一聲,反問著說道。
一聽穆衡故意裝傻,馬傑眼中冷光一閃,直接把話挑明了,說道:「陰陽山的陽山和陰山,一共有我藥王派的十三個種藥藥園,各種靈草、靈花、靈木,合計數量,有十一萬三千多株。你來到此地,將山裡的地陰之氣和地陽之氣全部吸走,一絲不剩,我們十三個藥園種植的靈物,都將無法存活。哼,這筆損失,你準備怎麼賠償?」
十一萬三千多株!哇塞,這麼多!就算全部都是最低階的靈草,我把內褲都給抵押了,也是賠不起的啊!
穆衡心中一震,因為自己的行為,導致藥王派造成這麼大的損失,因為本和藥王派沒任何過結,穆衡倒不由有幾分歉意,但要他當眾道歉或者答應賠償,這是不可能的。
修真界,只憑實力,不講道理。許多修真者,能夠毫不講理的面對穆衡,那穆衡,憑什麼不能如此?這一點,必不得已的時候,穆衡也只有效仿而行。
「賠償,此話怎講?」冷笑一聲,穆衡故作詫然。
「我剛剛的話,難道還不夠明白?」帶著一種強勢的質問的口氣,馬傑雙眉一凜,臉上寒氣更重。
「藥王派的人,真是好不講道理,陰陽山,又不是你藥王派的地盤,陰陽山上的地氣,更加不是你們藥王派的專利專屬,我從未想過要整你們藥王派,我吸走的是這山上的地氣,又不是你們的靈草,你們種植靈草的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天上下雨淋壞了你們的靈草,你們就要把天給吃了?地上冒起熏死了你們的靈草,你們就要把地給吞了?」面露淡漠,又冷然的笑了一聲,穆衡振振有理的說道。
聽了穆衡咄咄逼人的言語,馬傑神情一怔,無話可辯,穆衡雖然是強詞奪理,但他的話,確實又不無道理。靈氣是公有的,穆衡吸的是靈氣,又不是他們種植的靈草,他們如此而來,竟然還反而顯得理虧了。
「強詞奪理,擺明著整我藥王派。馬師兄,不用和他爭論,綁了他再說。」
「這小子一定是鬼旗派那聶老烏龜派來故意搗亂的,馬師兄,殺了他。」
「鬼旗派弟子毀壞我們大量藥園,此事對我藥王派影響極大,先別殺死此人,活捉了此人,帶回去看掌門怎麼處理。」
一聽穆衡的話,藥王派眾弟子都忍不住破然大怒,開始憤恨的哄叫起來。
馬傑心中,也已經是怒氣勃發,手一招,一柄靈劍已經出現,指著穆衡,倒也爽快,說道:「道理,那是弱者的為了尋求自我安慰的一種精神糧食,而強者,本身就是道理。既然說不清,那就先打過再說吧。」
穆衡心中一凜,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但卻是一種蓄勢待發之勢,任何時候,都可以猛然動手。此刻穆衡心中卻是有些鬱悶,一不小心惹下了禍端,既然惹了事就惹了,自己倒是無所謂了,但他不想牽扯到鬼旗派。
不過馬傑的那一句話,卻讓穆衡覺得十分喜歡!強者,本身就是道理!
「穆衡,你是束手就擒,還是準備反抗?」
靈劍指著穆衡,馬傑又寒聲說道,神色間,又充滿了自信。
穆衡眉頭輕輕一皺,沒有正面回答馬傑的話,而是說道:「今日我不想動手,識相的,快快讓路。」雖然是藥王派先找上他,但是歸根結底起來,畢竟他們也是受害者,雖然這筆賬穆衡絕對不會承認,但對這群藥王派弟子,穆衡還不是那麼討厭。
「好小子,都這當頭上了,還敢嚇唬人。」
「剛剛還那麼嘴硬,一見要動手,就想走人了,哼,沒門,馬師兄,此人不狠狠教訓一下,實在難解我等心頭之恨。」
「綁了此人,押到鬼旗派去,直接找聶老烏龜賠償損失,看那聶老烏龜敢說一個『不』字……」
在眾人的渲染下,此刻,看起來十分冷靜的馬傑,眉宇間也充滿了殺氣和敵意,神識一動,一把凌厲之氣逼人的靈劍出現在了手裡。
此靈劍一出,藥王派眾弟子,面上都露出一種敬畏和羨慕之色,同時,也變得異常興奮。
馬傑手中靈劍一抖,在虛空中抖出了七八個劍花,化為數十點金色的寒芒,如同密密麻麻的細針,紛紛向穆衡射去。
修真者拼比,都是注重力量實質,一些像武學裡花哨卻沒有威力的招式,在修真者眼裡,一擊便破,所以一般都不會使用,而此刻,馬傑的招式,就極為花哨好看,像是故意要顯擺一下他手裡的靈劍似地,不過不同的是,他劍花中的每一絲劍芒,都如同一支激射出去的鋼針,充滿了穿透之力,力量極其強大。
面對射向自己全身的數十道金色劍芒,穆衡冷笑了一聲:「真當我怕了嗎?那就試試吧。」揮手一抬,身前立刻形成了一個土盾,馬傑靈劍中射出的所有劍芒,叮叮叮一陣響,全部釘在了土盾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