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小臉上再也沒有眼淚和柔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透發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深沉和堅毅的冷漠,以及,掩飾不住的一縷殺機。
「爹,娘,哥哥們,從現在起,我叫白荷!」
將那些思念和痛苦都深埋心底,她對自己笑了笑。
忍住散架似的痛楚,白荷用自己髒兮兮的小手支撐著地面想要爬了起來,動了動,這才感覺到右腳被龐大的馬兒的屍體壓住了。
怪不得右腳已經沒有了知覺,想來,該是骨折了吧,白荷自嘲的一笑,不過自己還真是命大,竟然沒有被馬兒倒下來的屍體給砸死兩手抱住右小腿,使出了這幅小身板的所有吃奶勁兒,好半天,終於將右腿從馬腹下拔了出來。
可是覺得身子力氣耗盡,幾乎已經快要虛脫了,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四仰八叉平躺在了山林中的地面上,小胸脯一起一伏,不斷喘著粗氣。
不知躺了許久,只感覺到正午的陽光幾乎要刺傷人的眼睛和皮膚,這才扶著一旁的大樹慢慢站了起來,費力的尋來了一些比較端直的樹枝,折成了差不多等長的一段一段,而後,將四哥的長衣撕破一長條。
用樹枝圍著自己的右小腿緊密的排列了一圈,然後使出所有力氣,用布條將樹枝一圈一圈纏著裹了起來,打好結,就算是做好了類似夾板的固定工作。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才發現,自己的白色小裙已經破爛不堪,而且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胳膊裸露出來,和小手一樣,沾滿了泥土。
白荷皺了皺眉,她可是很愛乾淨的,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真是難受極了,於是跛著腳,扶著山林中的樹木,一點一點的往前走去。
直到又累又餓又渴又痛,沒有半絲力氣,這才坐下休息一會,等恢復了些力氣,便又繼續拖著骨折的右腿前進。
就這樣走走停停歇歇,眼看天色已經昏暗下來,身上又出了血多汗水,本就破爛髒污的裙子黏在身上,難受的她只想哭。
憑著過人的意志,堅持著往南方走,終於看到了一條窄窄的幾乎快要乾涸的清泉。
白荷歡呼一聲,趴到河邊,雙手掬起一捧清泉放到嘴邊,美美的喝了幾大口,這才感覺流失的體力補充了些回來。
四顧無人,便除去了身上的衣物,開始清洗自己身上的污穢。
「果然還是洗乾淨了神清氣爽一點啊。」白荷感慨著,看看自己的右小腿,歎了口氣。拆開了樹枝做成的夾板,清洗了右腳上的紅腫傷痕還有幾處蹭破皮流出的血污,重新用樹枝固定起來。
眼看自己的衣服又髒又破成那樣,乾脆扔到了一邊,只用四哥留下的那件寬大的黑色長袍將自己嬌小的身子裹了起來,長出來的部分便紮在了腰間。
雖然這樣看著稀奇古怪又彆扭,但是好歹乾淨舒爽了些,這件長袍是頂級的冰絲製成,質地精良,觸手柔軟無比,算是很不錯了。
「這裡少有人煙,該往哪個方向走呢?」白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