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晶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跟兒子見面。等她激動的站起身來,想朝夏啟走去的時候,藍衣祭祀再次閃到了她的身後。
「想打敗我?」藍衣祭祀冷笑道:「沒那麼容易!」他一把扣住紅晶的咽喉,這次比上一次更用力了。
夏啟沒有料到藍衣祭祀會故技重施,他很想做點什麼,但哀卍心已經被他投擲了出去,這麼遠的距離,他根本沒有辦法毫髮無損的救出紅晶。
「哈哈,」藍衣祭祀一眼就看到夾雜在人群的甜美小姐和不殺雨。「你們兩個人是來幫助我的嗎?」
「不是,」甜美小姐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是來替我的姐姐取你項上人頭的。」
「你姐姐?」藍衣祭祀眼珠一轉,「聽你的意思,她已經死掉了。但絕對不是我下的手。」
「可是是你處心積慮的策劃了這一切,」甜美小姐冷冷的說道:「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跟我姐姐在戰場上相見,她也就不會死!你是她造成她死亡的主要原因!」
「哦,我明白了。」藍衣祭祀說道:「是你害死了你姐姐,你心裡內疚,所以想找個人來轉移這種內疚,而我,恰好就是這個人。」他補充道:「你只是想推脫責任。」
甜美小姐的臉上變得漲紅,「需要為我姐姐死亡負責的人是你!」
「很好,隨便你怎麼說。」藍衣祭祀歎了口氣,「我現在總算體會到什麼是眾叛親離的滋味了。很好,很好。」他連續說了好幾個。
夏啟死死的盯著藍衣祭祀,說道:「放開她,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你就是夏啟吧。」藍衣祭祀說道:「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怎麼見面並不重要,」夏啟說道:「因為你很快就要死了。」
「或許吧,」藍衣祭祀環顧了一下四周,知道所有的敵人都在針對他,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想翻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我死之前,有些事情我不得我告訴你。」說著,他淺淺的笑了笑。
「想把你想要的死法告訴我嗎?」夏啟鄙夷的說道。
藍衣祭祀沒有理會夏啟的諷刺,只是平靜的說道:「第一,紅晶不是你的母親,至少不是你的生母。」
「什麼?」夏啟猛的一怔,「你死到臨頭還要騙人嗎?」
「我可沒必要騙你,」藍衣祭祀說道:「剛才這裡的所有人都能證明,是不是啊,紅晶?」他緊了緊手臂,紅晶呻吟了一聲,然後痛苦的點了點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啟沒想到,藍衣祭祀居然利用這一點來反擊他。他差點站不穩了,「我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
「事實上,」掌握主動權的藍衣祭祀緩緩的說道:「你沒有父母,你只是通過提取上古領袖的基因而培育出來的克隆人。就像鏡人那樣,只不過,你更高級一些,無論從那個方面講,你都跟人類沒有區別。」隨後,他冷冷的說道:「但你並不是人。」
「這不可能!」夏啟朝紅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紅晶卻滿眼含淚,不敢去看夏啟的眼睛。
「第二點,」藍衣祭祀說道:「你屬於明光會,你是明光會的產物,你是真正能夠繼承明光會領導權的本師。」
「什麼?」第二點比第一點還具有爆炸力,不僅僅是夏啟,就連甜美小姐和龍王也跟著叫了起來。
「不要太過於驚訝,」藍衣祭祀說道:「這裡的人也早就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都是你的屬下,而我並非你的敵人,在這個屋子裡與我敵對的人,才是你的敵人。」
「可你的手卻掐著我母親的喉嚨!」夏啟怒吼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瘋了,但既然你承認是我的屬下,你怎麼還敢如此對待我的母親!?」
「她不是你的母親,她只是在二十年把你抱走了而已。」藍衣祭祀說道:「你跟她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但她養育了我二十年!」夏啟吼道:「不管我們有沒有血緣關係,她都是我的母親!如果你不放開她,我就——」夏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更有威脅力。
「就怎樣?」藍衣祭祀苦笑道:「就殺了我嗎?我可不傻,只要我一放開紅晶,不用你動手,紅衣祭祀就會第一時間幹掉我。啊,說道紅衣祭祀,我還有一點不太明白——」他把頭轉向紅衣祭祀,問道:「我一直很奇怪你跟白髮的關係,我總覺得你們很像,從二十年前,你被擢升為紅衣祭祀的時候,我一直以為面具之後的是白髮,但顯然我錯了。你是你,白髮是白髮。今天,當你面對紅晶的時候,表現的卻非常的怪異,於是,我很好奇你們之間的關係。」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紅衣祭祀冷冷的說道。
藍衣祭祀笑了笑,轉頭對殘影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紅衣祭祀為什麼會格外的關注你嗎?」
殘影沒有回應。他確實很想知道,現在的局面太複雜了,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藍衣祭祀又緊了緊手臂,嚴厲的對紅衣祭祀說道:「摘下你的面具,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紅衣祭祀沒有動彈。
「你想讓紅晶因為你而死嗎?」藍衣祭祀吼道。
殘影覺得藍衣祭祀一定是瘋了,他相信憑紅衣祭祀的沉穩和冷靜,一個失蹤了二十年的女刺客的生命是不會威脅到他的。他沒有任何理由為這個女人放下面具——但是他想錯了。
紅衣祭祀緩緩的將臉上的面皮取掉。當面具取下的那一刻,整個房間的人都發出了低低的驚呼。
他完全就是另一個白髮。
藍衣祭祀笑了笑,「很早之前就聽聞白髮有一個比本體還要厲害的影子,當時我不明白,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你就是白髮的影子,對吧?」他雖然是在詢問,但語氣卻充滿了肯定。
紅衣祭祀面無表情的說道:「沒錯,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把紅晶放掉,我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藍衣祭祀繼續說道:「你跟白髮一樣,都很愛紅晶,這份愛,隔了二十年,現在還那麼強烈,我真的應該佩服你們兩兄弟。對了,你何不告訴殘影,究竟誰才是他真正的師父呢?」
沉默了片刻之後,紅衣祭祀說道:「是我。我才是殘影真正的師父。」
「這不可能!」殘影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確實是你的師父。」紅衣祭祀喃喃的陳述道:「白髮並不喜歡收徒弟,但我當時只是作為他的影子出現,所以只能以白髮的身份來教導你。你還記得嗎?每次我教你的時候,都是選在四周沒有人的地方。」
「可是為什麼你成為紅衣祭祀之後,就不再現身了呢?」殘影憤怒的說道。
「我們都得做出犧牲。」紅衣祭祀歎了口氣,「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我明知道你是我的徒弟,看到你悲傷,卻不能告訴你真相,也不能再教你任何東西。因此,我只有給你安排任務,不停的利用任務來磨練你。」
「是啊,」殘影想起那些任務就渾身顫抖,「都個任務都是可以讓我葬送性命的。」
「但你沒有。」紅衣祭祀淡淡的說道。
「好了,」藍衣祭祀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們的師徒敘舊也到此結束吧。我知道我死定了,但是看看你們周圍的人,看看那些你們信賴的人,有多少秘密是隱瞞的,不可告人的?你們以為殺了我就能解決問題嗎?不,你們的問題會更大、更多。你們是願意服從夏啟還是那個冒牌本師?」
「我不需要人來服從,」夏啟說道:「我對明光會的權利爭鬥毫無興趣。」
「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藍衣祭祀說道:「你天生就是為明光會而生的,就算你死,也逃離不了跟明光會的關係。」
夏啟後退了一步,「只要你放掉我母親,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
「什麼?!」甜美小姐跳了起來,「你忘了你是怎麼答應幫我替姐姐報仇的嗎?」
夏啟沒有理會她,繼續朝藍衣祭祀說道:「放掉她,我可以答應不殺你。」紅晶的性命遠遠比報仇要重要的多。
「不,」甜美小姐像是一頭憤怒的野獸,沒等藍衣祭祀做出回答,就朝不殺雨下達了命令,「衝上去,給我殺了他!」
不殺雨接到命令,猛的竄出,手中的經元輪發揮到極限,勢必要跟藍衣祭祀同歸於盡。
「住手!」夏啟和紅衣祭祀幾乎同時出手,將不殺雨攔截了下來。他們都不能讓紅晶成為犧牲品。
這個時候,甜美小姐趁著空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哀卍心,猛的朝藍衣祭祀扎去!
但她仍舊不是藍衣祭祀的對手,藍衣祭祀伸手格擋,就將甜美小姐手中的哀卍心奪下,反刺向她!
不殺雨狂吼一聲,突破了紅衣祭祀和夏啟的包圍,衝到甜美小姐身邊,替她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你——」甜美小姐驚愕的喘不過氣來,在剛才那一霎那,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已經完全放棄了對不殺雨的控制。她沒想到,不殺雨竟然會衝上來,替她擋刀。
不殺雨只有最有一絲氣息了,他艱難的伸出手臂,試圖撫摸一下甜美小姐的臉龐,但手紙舉到了一半,就重重的垂落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紅衣祭祀也趁藍衣祭祀把注意力都放在不殺雨身上的時候,猛然出手,將紅晶從藍衣祭祀手中奪回!
局勢似乎正在朝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