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吧,我的冥河!」夏啟大吼道。
頃刻間,整條冥河都隨著冰火冷焰燃燒了起來,彷彿冥河就是冰火冷焰的一部分。
灰宗頭領看著暗黑色的火焰,眼中充滿了恐懼。他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冥河之神在上,請平息你的憤怒吧。」
紅宗頭領則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茫然的不知所措。「不。這不可能。冥河怎麼會燃燒起來呢,它的溫度應該很低很低——」
夏啟根本就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哀卍心瞬間撕開了紅宗頭領的喉嚨。
紅宗頭領轟然倒地,身上的項鏈手鐲也滾落了一地。
夏啟一把扶住琥珀大小姐的身體,不讓她摔倒在地。但琥珀大小姐已經沒有呼吸了。他痛苦的大吼一聲,整個冰火冷焰燃燒的更加強烈了。
「冥河之神,」灰宗頭領仍舊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請原諒我們吧,原諒我們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愚蠢之人。」
夏啟沒有回答,他懷中的琥珀大小姐正一點點的消失。
「我對你們這些人的狗命沒有興趣,」直到琥珀大小姐徹底消失掉,夏啟才站起身來,對灰宗頭領說道:「告訴我,她去了哪裡。」
「自然是去了黃泉,」灰宗頭領大氣都不敢喘,「冥河的對岸,有一個地方叫做黃泉,所有死去的人都會在哪裡復活,沐浴過黃泉之後,力量就會增大一倍。」
「我應該怎麼走?」夏啟問道。他之前的怒氣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冥河也漸漸恢復了原狀。這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走?」灰宗頭領疑惑的說道:「您想去黃泉嗎?不不不,即使是在這個平行世界裡,任何生還的人都無法靠近黃泉。那裡是亡者的地域。」
「我不在乎,」夏啟說道:「我必須找到她。」
「可是您是冥河之神,您應該被我們侍奉在這裡——」灰宗頭領說道。
「我不是你們的冥河之神,」夏啟冷冷的說道:「我只是為了救我的朋友才那樣說。」
「不,您就是冥河之神,」灰宗頭領說道:「我不會再犯上次那樣的錯誤了。」
「隨便你們吧,」夏啟說道:「我只需要你們告訴我,過了冥河之後,我該怎麼找黃泉。」
「我也不知道。」灰宗頭領搖了搖頭。
「難道你就從來沒死過嗎?」夏啟問道。
「死過。」灰宗頭領說道,「但每次跨過冥河之後,就會忘記黃泉的具**置,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那我只能自己去尋找了。」夏啟轉身朝冥河走去。
「您要做什麼?」灰宗頭領急忙用身體擋住了他。
「讓開,」夏啟說道:「我的時間非常的寶貴。」
「請您稍安勿躁,」灰宗頭領耐心的說道:「即使您是冥河之神,也不能隻身跨過冥河到達對岸的。」
「為什麼?」夏啟看著遙不可及的對岸,「難道你認為我沒有足夠的體力游過去嗎?」
「這不是體力的問題,」灰宗頭領說道:「冥河之中有些東西——」
「什麼東西?」夏啟問道:「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好的。」灰宗頭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冥河水底的中心,全是一些被地獄主宰懲罰的永遠不能復活的惡鬼。這些惡鬼有成千上百萬那麼多,他們專門等著襲擊冒險穿過冥河之人。即使您的能力再強大,也很難跟這些惡鬼相抗衡。」
夏啟猛的想到被血族首領傳送到這個平行空間之時,那漩渦裡的千萬隻手臂。這種感覺讓讓脊背冒出一陣寒意。「那我該怎麼辦?」
「您應當乘坐渡船。」灰宗頭領建議道。
「渡船?」夏啟說道:「有渡船,你為什麼不早說。」
「只是這個渡船不會輕易的出現,除非你有貴重的東西。」灰宗頭領說道。
「什麼意思?」夏啟有些不明白。
「您必須把一件貴重的東西投入到冥河之中,」灰宗頭領說道:「只要冥河的擺渡者認為這件東西值得他為你擺渡,那麼他就會駕駛著渡船出現。」
「如果我扔進冥河的這件東西他認為不貴重呢?」夏啟問道。
「那他就絕對不會出現。」灰宗頭領說道:「而且你的那件東西也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居然這麼霸道。」夏啟抿著嘴說道:「那如果我的東西的確貴重,他也認可了,但是他覺得很危險,不想為我擺渡怎麼辦?」
「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灰宗頭領說道:「擺渡者完全中立,在他眼裡,只有東西貴重不貴重,沒有危險不危險。」
「那這樣倒是很不錯。」夏啟皺著眉頭說道:「可問題是,我身上連半毛錢都沒有,拿什麼召喚他?」
灰宗頭領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碩大的紅寶石,那是從紅宗頭領的項鏈中滾落下來的。他雙手捧起,畢恭畢敬的舉到夏啟的面前,「或許,紅宗頭領的寶石可以幫上忙。」
夏啟高興的差點笑了出來。「沒錯,這件東西確實貴重。」
他接過灰宗頭領遞上來的紅寶石,連看都沒看,直接丟進了冥河之中,就像扔一塊普通的石頭一樣。
「需要等多久?」夏啟轉過頭朝灰宗頭領問道。
灰宗頭領回答道:「他已經來了。」
夏啟再次轉過頭去,發現一艘腐朽的渡船兀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渡船上站立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夏啟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他瑩瑩發光的眼睛。
「我們很像陪伴您一起去救您的朋友,」灰宗頭領說道:「但一個貴重的財物只能換來一張船票。也就是說,您只能自己上船了。」
夏啟點點頭,他根本就沒打算帶這群灰宗一起去尋找黃泉。他們只會妨礙他。
他還不猶豫的登上了渡船,渡船在他的腳下搖晃了幾下。
「喂,這種船真的可靠嗎?」夏啟不放心的問道:「不會到半路就散架了吧。」
「放心吧,」灰宗頭領在岸上說道:「船體雖然看上去殘破,但沒有任何惡鬼敢於侵擾冥河渡船的。」
「希望如此。」夏啟感覺船身緩緩的動了一下,明白自己此時要後悔已經是來不及了。
可過了好長一會兒,渡船還沒有徹底的離開河岸。
夏啟有些焦急的說道:「喂,我說哥們,你這破船能開得再快一些嗎?」
冥河的擺渡者始終站在船的後側,一句話也不說。渡船還是慢慢悠悠的在冥河上晃動著。
夏啟覺得自己下船去拖,也比這個擺渡者劃的要快。
「你就不能多賣點力氣嗎?」夏啟說道:「好歹我也算是消費者啊。」
但擺渡者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就像根本沒有他這麼一個人似的。
「實在不行的話,」夏啟說道:「就讓我自己來划船吧,你坐在一旁看就好了。」
擺渡者依舊不言不語,繼續著自己緩慢的節奏。
夏啟是在無法忍受了。他的時間不是一般的緊張。首先是在這個平行世界之外的幾個朋友,二馬虎、電眼、光手,他們幾個還被麻痺著,而痛苦女王再被他們家族的長輩逼婚,在這個平行世界裡,他不僅還沒有找到出去的方法,反而跟琥珀大小姐失散了。雖然說在這裡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死掉,但如果琥珀大小姐再被送回黃泉兩次,她就會徹底的忘記外面的世界。
由於這些原因,夏啟覺得自己根本無法等待。他站起身來,對擺渡者說道:「就這樣吧,你讓開,讓我來划船。」
說著,他伸手去躲擺渡者手中的船槳。
但緊跟著,他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指尖鑽入,將讓猛的震出船去,落入到手中。
夏啟還沒等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平靜的冥河河水突然渾濁了起來,他感覺水底裡伸出幾隻手,正在拚命的拉扯他,想將他拉入水中。
夏啟努力的抓住腐朽的船幫,同時燃燒起體內的經元輪,將靠近自己的惡鬼之手紛紛逼退,然後才氣喘吁吁的重新爬到冥河渡船上。
在整個過程中,冥河的擺渡者始終沒有出手幫忙,他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划著船,彷彿船外發生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呼,」夏啟擦了擦頭髮上的河水,瞪著眼睛望向冥河擺渡者,「你究竟是個什麼人,怎麼能做到這樣的無動於衷呢?」
冥河擺渡者還是不說話。
夏啟歎了口氣,仔細的回想剛才自己是怎麼被震下船去的。剛才船槳上的那股力量超過了他的想像,他再也不敢輕易的去觸碰擺渡者的船槳了。再落進水裡的話,恐怕就沒有那麼走運能爬上來了。
夏啟強迫自己握緊的雙手分開,並把它們放在膝蓋上,盡量的表現出一副平靜的樣子。畢竟,面對如此的擺渡者,再著急只會讓自己亂了節奏。他必須沉下心來。
很快,他就嘗到了平靜下來的好處。他注意到,冥河擺渡者的腳似乎沒有移動過一下。當他仔細的盯著擺渡者的腳部時,他驚愕的發現,他的雙腳是張在這艘腐朽的渡船之上的。
「你——」夏啟差點忘記了呼吸,「你本身就是渡船?!」
「沒錯,」一個遙遠而響亮的聲音回答他道:「冥河擺渡者太過於貪婪,所以地獄主宰將他變成了渡船。」
夏啟突然覺得自己恨熟悉這個聲音。但在這茫茫的冥河中央,什麼人會不乘坐渡船呢?他朝聲音的位置望去,之間白茫茫的水面上,一個巨大的生物在快速向他靠近。
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誰,但他驚愕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馬面?!」
「沒錯!」憑空增大了一倍的馬面獰笑著說道:「我是來報仇的。而這個地方,你選的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