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來幫龍王贏得比賽?
痛苦女王看著亡域提著一大桶水朝他們走來,突然明白了夏啟的「計劃」。她搖搖頭,「這太瘋狂了。你不會是想用把水潑到龍王身上吧?」
夏啟笑了笑,沒有回答,可痛苦女王又追問了一遍。「你真的打算把水潑到龍王身上?他的火膚會被熄滅的,他會——」痛苦女王也不知道龍王會是什麼反應。
亡域把水桶放在夏啟的面前,憂心忡忡的說道:「狼人們都被龍王的容貌驚呆了,內場外場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們已經輸掉了比賽。」
「還沒有呢!」夏啟端起木桶,朝台上毫無戒備的龍王潑去。
「完了。」痛苦女王摀住了眼睛,「這下有好戲看了。」
龍王心裡正琢磨的該如何走下舞台,冷不防一盆井水迎面潑來,他不由得驚呼了一聲。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身上的火膚已經熄滅了一半。他怒目圓睜,瞪著手持木桶的夏啟,伸手去拽腰間的蛇首鞭。
「哈哈哈!」台下的一個狼人看著龍王的窘態,忍不住笑出眼淚來了。笑聲就像傳染一樣,迅速的擴散到整個選美比賽場地。
「笑死我了!他可太醜了!」台下有狼人一邊大笑,一邊高喊道。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更高的聲音蓋了下去。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龍王衝著台下的夏啟大聲吼道。他覺得自己被同伴潑冷水,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你說什麼?」夏啟只能看到龍王在衝他發火,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整個場地實在太吵了。「這裡實在太吵了,我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不過,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亡域曾經說過,哪位選手獲得的狼人聲音最大最多,就能得到冠軍。這是狼人族評判的方式。很顯然,龍王獲得的聲音可遠比剛剛那位長鬍子的女性狼人要多的多。
長鬍子女性狼人似乎發現了這一點。她衝著已經無法控制的局面大聲喊道:「別笑了!都別笑了!你們的聲音太大了,你們會把冠軍送給這個醜八怪的!」
但是沒有狼人能聽清楚她的話。
長鬍子女性狼人氣急敗壞的跳上舞台,亮出自己鋒利的爪子,試圖把龍王趕下去。
龍王現在正在氣頭上,眼看有人送上門來,二話不說,手中的蛇首鞭一甩,拴住長鬍子女性狼人的探來的手臂,向上一甩,長鬍子女性狼人就飛了起來。龍王準備等狼人落下的一瞬間給她狠狠一擊,以發洩心中的不滿,但長鬍子女性狼人卻沒有落下來——她的鬍子太長了,掛到舞台上部的支架上了。她的手沒有辦法夠到支架,只能慌亂的揮動著四肢,試圖把自己從尷尬的境地解脫出去。
「哇哈哈哈!」看到先前最美的狼人被掛到舞台頂上,下面的狼人笑得更狠了。有一兩個甚至笑得體力不支,暈倒在地。被狼人們舉起來,手傳手的送了出去。
有幾個女性狼人的同伴,爬到舞台上,搭成人梯,想把長鬍子女性狼人解救下來,但是他們錯誤的用最弱小的狼人做當做人梯的地基,結果人梯還沒等碰到長鬍子女性狼人,就從底部瓦解掉了——他們準備再試一次。
「哇哈哈哈哈!」放眼望去,滿地都是笑著打滾的狼人。
「這真是狼人歷史上最混亂的一場選美比賽了。」亡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不過,按照聲音來統計,龍王確實是贏定了。」
「現在的問題是——」痛苦女王抿著嘴說道:「怎麼讓大家別笑!趕緊結束比賽吧,不然我們會趕不上血月祭典。」
「這一點也好辦。」夏啟看情況差不多了,就朝舞台上的龍王走去。
「你又想幹什麼?」龍王的火已經消了一半了,但他並不打算就這樣原諒夏啟。
夏啟搖搖頭,「我還是聽不清你再說什麼。」他朝龍王靠近了幾步。
「我說——」龍王大吼道:「你又想幹什麼?」
「什麼?」夏啟疑惑的問道:「你想吃老乾媽?」
「混蛋!」龍王猛的竄到夏啟面前,對著他的耳朵,聲嘶力竭的大吼道:「你又想幹什麼!」
「哦,」夏啟揉了揉耳朵,「這回聽清楚了。」
「你——」龍王剛要說話,突然發現夏啟身上有一股肉眼很難辨識的火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夏啟的手就隱蔽的觸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似真似幻的火膚立刻重新被點燃。等龍王再看夏啟的時候,他身上的冰火冷焰火苗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龍王倒吸了一口冷氣。能在血月的削弱之下,還將經元輪控制的如此收放自如,夏啟確實是不容小覷。他既有實力,又有膽魄,並且還極度聰明——這樣的人,誰也不會想跟他成為對手的。他猛的想起亡域母親的那句話:「你會贏得,因為你有一個好隊友。」能跟夏啟成為隊友,真是一個正確的不能再正確的決定。他開始理解為什麼不可一世的痛苦女王會願意違抗組織的命令,心甘情願的跟在夏啟身旁,也開始理解為什麼一個邪惡的異鬼少女,會服服貼貼的為夏啟做事。
「好奇怪,」夏啟衝他壞笑道:「這回你倒是沒說[別碰我]三個字。」
「我、我是男人!」龍王加重了語氣,「所以不喜歡男人碰我。」
「當然,不僅如此,」夏啟聳了聳肩,「你還是狼人結界裡最美麗的狼人。」
「我?!」龍王不可置信的朝台下掃了一眼。
台下的狼人實在笑不動了。加上龍王恢復了火膚,長鬍子女性狼人也被從舞台上解救了下來,選美比賽場地慢慢恢復了平靜。只不過,所有的狼人都精疲力盡,能繼續站立的寥寥無幾。
「看,你的容貌傾倒了無數狼人。」夏啟笑著說道。
這也能算傾倒?龍王只覺得舌頭打結,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緊接著,比賽的組織者爬上了舞台,清了清嗓子,用依舊沙啞的嗓音說,「各位,選美比賽的最後一位選手已經展示完畢。我們將通過比較每位選手獲得的聲音,來確定誰是真正的冠軍。此外,今天是六百年一次的血月祭典,我們的選美冠軍將有幸帶領他的朋友,進入第三層結界,參加血月祭典。為此,我們特意請到了一位年輕的貴族英雄,大祭司之子——哀煞,來宣佈冠軍得主!」
台下響起一陣慵懶沉悶的呼聲。不是這些狼人們不尊重他們的貴族英雄,而是確實沒有力氣歡呼嚎叫了。
「沒想到大祭司之子居然也來到現場了。」亡域眼神裡充滿了激動。
「哀煞?」夏啟皺著眉頭問道。
「沒錯,」亡域解釋道:「是狼人族大祭司的兒子,他是天生的貴族。他三歲的時候就能率領一支小隊,消滅反叛的狗人部隊,五歲的時候,獨自擊殺了闖入狼人結界的兇猛異獸。他是狼人心目中不折不扣的英雄,他的名字哀、煞,讓無數敵人聞風喪膽,他是[彎月]——也就是你們說的[半月彎刀]最合適的繼承人。」狼人的三歲基本上跟人類的十幾歲一樣,但一個十幾歲的人類,能夠帶領一支隊伍,這也是很驚人的成就。
「這樣一個人,居然也會來選美現場?」痛苦女王有些不敢相信。
亡域回答道:「貴族和平民雖然有嚴格的劃分,但本質上沒有區別,我們都是狼人,作為貴族狼人,應該要比平民狼人做的更多,而不是高高在上。難道你們不是嗎?」
「我們也是——」夏啟小聲的說道:「口頭上。」
正說著,一位身穿硬甲的高大狼人,出現在舞台中央,他接過比賽方的統計結果,然後笑容可掬的朝台下行了個禮。
除了零星的不成體統的嚎叫之外,台下幾乎沒人回應——大家還都沒緩過勁來。
哀煞笑了笑,似乎不以為意,展開紙條,朗聲宣佈道:「本次選美比賽的冠軍是——龍王。」
「什麼?!不——」鬍子已經凌亂不堪的女性狼人聽到這一結果,發瘋一樣的朝哀煞撲了過去。哀煞身邊的兩名衛士正要出手阻攔,卻被哀煞阻止了。
長鬍子女性狼人撲到在哀煞的腳下,哀求道:「閣下,我才是應該獲得冠軍的人哪!你剛才也看到了,那個龍王,完全是因為醜得不像話才得到那麼多的聲音的!」
「很抱歉,」哀煞和煦的笑了笑,「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都必須尊重比賽的規則。」
「可是這條規則明明是有漏洞的!」長鬍子女性狼人還是不甘心。
「即使是有,那也是之後修補,」哀煞的聲音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我們不能因為不滿意結果就廢棄了規則,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規則,如果每遇到一個漏洞就廢棄一次規則,那麼規則就是形同虛設的東西,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會遵守、並尊重它了。」
「可是——」長鬍子女性還想說些什麼。
哀煞將手掌放到女性狼人的額頭上,輕緩的梳理著她的毛髮,「我很遺憾,但這個結果不可改變。」
長鬍子女性狼人滿眼含淚,難過的點了點頭。
「真是一位天生的領袖!」亡域讚歎道:「如果換做是我,我大概會心軟。」
「可他還不是你們的領袖,」夏啟突然話鋒一轉:「為什麼?」
亡域聳了聳肩,他回答不上來。
「那麼,」哀煞繼續說道:「作為第三層結界的狼人貴族,大祭司之子,我誠摯的邀請龍王,以及他的朋友進入到第三層結界,共慶血月祭典。」說完,他朝龍王所在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匆匆走下台去。
「你們贏了!」亡域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由衷的替夏啟等人高興。
「不,是我們贏了。」夏啟沒忘記把亡域的功勞一起算上。
「你是說——」亡域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沒錯,」夏啟笑著說道:「跟我們一起去第三層結界吧。」他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怎樣報答亡域的幫助。
「太感謝了!」亡域興奮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說不定還能跟哀煞閣下同路而行呢。」
「相信我,」夏啟搖搖頭,「你的哀煞閣下絕對不想跟我們通行。」
「為什麼?」亡域疑惑的問道。
「別人只是厭惡我們的容貌和氣味,」夏啟回答道:「而他——」
「——厭惡的是所有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