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龍王要站起身來,向日一把拽住他的蛇首鞭,將他拉了回來。
「別衝動啊!」向日警告他說道:「你會把大家都連累死的!」她倒是希望夏啟他們幾個能夠早點死,但那要等她置身事外之後。
龍王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的堅決,他對向日低吼道:「快放手,不然我就想拿你開刀。」
向日不得已,鬆開了蛇首鞭,轉頭朝夏啟說道:「夏啟,快阻止他!」
夏啟點點頭,伸出手來擋在龍王的面前,「向日說的對,你太衝動了,會連累我們的。」
「哼,」龍王冷著臉說道:「難道就這麼看著那隻狼人在這裡曬月亮嗎?我們的時間根本就浪費不起!」
「所以,你們在這裡躲好,讓我來對付他。」說完,沒等他們幾個反應過來,就邁步朝狼人的方向走去。
「喂——」向日想要出手阻攔,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只能壓低了聲音,悻悻的說道:「還說別人衝動,你才是最衝動的呢!」
狼人雖然背對著夏啟而坐,但他的反應非常的迅速,夏啟剛剛出現,狼人就轉身擺出了攻擊姿勢,他驚愕的看著夏啟,疑惑的問道:「你是、是什麼東西!?」他本來想說你是誰,但從對方的身高來看,似乎並不屬於狼人,而更像狗人,但除了身高之外,對方卻又跟狗人完全不同。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人類,他不知道還有什麼生物的身高能像狗人,而軀幹構造又像狼人。
夏啟感覺到這名年輕力壯的狼人的目光正在謹慎的打量著他,這讓他感覺後背涼颼颼的,他盡量放鬆自己,手掌也盡量不去觸碰哀卍心。「我是狼人啊。」
「哈哈。」狼人似乎被夏啟的話逗笑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矮小、醜陋的狼人。」
夏啟聳聳肩。按照人類的標準來講,他的身高和長相都屬於一流的,但在狼人的眼裡,他不過是個嘴巴短小,皮膚光禿禿的醜陋生物。「你沒聽說過一句古話嗎?」
「什麼古話?」狼人還是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
「狼生九子,各不相同。」夏啟大言不慚的說道。
「有這樣一句話嗎?」年輕的狼人表示自己根本沒有聽說過。他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這個生物,仔細的觀察著夏啟那些極不合理、無法預測而又充滿危險性的動作。
「當然,」夏啟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幾步,在發現狼人的警戒度更加嚴重了之後,他立刻停了下來,「我就是狼人種族的分支——月苔狼族。」他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
狼人搖了搖頭,「從來沒聽說過。」
「你肯定沒聽說過,」夏啟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我們月苔狼族向來是不與外界接觸的,只有到了六百年一次的血月祭典,才派出代表來參加。別說你沒有活過六百年,就算你見過上一次血月祭典的盛況,你也未必見過我們月苔狼族。」
「為什麼?」狼人有些懷疑。
「因為,」夏啟狡猾的笑了笑,「你只是個平民,不是貴族。」
這句話似乎像一把利劍一樣,正巧刺中了年輕狼人的心臟。他的臉紅了紅,但仍然不肯就此承認夏啟作為狼人的身份,「這麼說,你是個貴族?」
夏啟瞇著眼睛,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你想成為一名貴族嗎?」
「當然,」狼人的神色有些黯淡,警惕感也有所放鬆,他補充說道:「當然,誰不想呢。」
「那就加入我們月苔狼族,」夏啟嘿嘿一笑:「就憑你的身高,在我們月苔狼族裡面肯定會被封為貴族的。」
「什麼?」年輕的狼人有些不知所措,「你們、你們月苔狼族成為貴族居然這麼簡單?」
「當然。」夏啟回答道。
「那豈不是這裡的任何一名狼人都可以成為你們部族的貴族了?」狼人反問道。
夏啟一怔,沒想到這個年輕的狼人一點都不笨。他笑了笑:「只針對你,我剛才看到你攀爬垂直石壁時候的動作,我敢說,你們這裡的狼人很少有你這樣的身手吧。」
「那倒是。」年輕的狼人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驕傲。「但是我還是要拒絕。」
「那、那真的很遺憾啊,」夏啟問道:「我能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的母親生活在這裡,」狼人垂下了頭,「她只有我這麼一個親人,我不能離開她。」
「原來是這樣。」夏啟不知道該怎樣勸說這名狼人讓路了,「那你來這裡是?」
狼人抬起頭來,黃色的眼瞳直直的看著夏啟,吞吞吐吐的說道:「這裡,是通往第三層結界的道路,難道你不知道嗎?」
夏啟故作疑惑的說道:「我們月苔狼族已經六百年沒跟外界交流過了,你說的結界我怎麼會知道。我來這裡,只不過是因為這裡高,靠月亮更近一些,而且,既然你知道這裡是通往第三層結界的路,你在這裡又是什麼原因。」
「看來你是真不瞭解我們的風俗啊。是這樣的,」年輕的狼人解釋道:「狼人種族的結界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用來阻擋外敵入侵,第二層主要是為了保護狼人平民,而第三層,除了可以保護狼人貴族之外,還可以選拔貴族。」
「選拔貴族?」夏啟睜大了眼睛。
「是啊,」年輕的狼人說道:「沒有狼人貴族血統,是根本無法通過第三層結界的。不管對方有多麼強大的能力,只要第三層結界不認可,就只有死路一條。」
「也就是說,」夏啟疑惑問道:「即使你是平民,只要你能通過第三層結界,你也可以晉陞為貴族?」
「是的,」狼人說道:「貴族不是世襲制度的,每一名狼人在成年之前,都可以嘗試通過第三層結界的考驗。只不過,有貴族血統的更容易一些,而平民,卻很少。不過——」他黃色的眼瞳一亮,「據狼族的大祭司說,所有的貴族,都是平民通過考驗而選拔出來的。」
「那麼,」夏啟說道:「你是想嘗試一下,但又擔心結界不承認你嗎?」
狼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怕如果我再不嘗試,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但更怕嘗試之後,就會讓我的母親孤苦無依。」
「你多大了?」夏啟問道。
「十歲,馬上十歲,即將成年了。」狼人說道:「你呢?你多大了?」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有些冒失,如果對方真的是什麼月苔狼族的貴族的話,那自己也太沒有禮貌了。
夏啟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狼人的壽命普遍很短,他們大多數只能活到四十歲,但十歲的時候就相當於人類的二十歲,這樣看來,真的算是成年了。在人類社會力,如果一個十歲的小孩能長到兩米多高,那他一定是個怪物,而在狼人的世界裡,超過十歲還沒有長到兩米,也一定是個怪物。就像在這名年輕的狼人眼裡,不管夏啟怎麼說的天花亂墜,他看夏啟的眼神依然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怪物。
「我?呵呵,」夏啟摸了摸臉上的月苔,倚老賣老的說道:「我已經二十歲了。」這一點,他倒是沒有說假話。
「原來你還是前輩。」年輕的狼人把視線稍稍下挪,以表示尊敬。
「哈哈、咳咳!」夏啟乾笑了兩聲,發現自己的笑聲有些尷尬,連忙用咳嗽來掩飾,「那麼,既然你害沒有考慮好是否要在成年之前穿過第三層結界,那就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吧。」
一抹笑意從年輕狼人的臉上劃過。他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向著夏啟邁進了幾步,「既然你自稱是月苔狼族的貴族,又是長輩,那麼久請你跟我一起跳一段狼族戰舞吧?」
「什麼?」夏啟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跳舞,我可不擅——」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年輕的狼人舉起鋒利的爪子,一陣風似的朝他襲來。
夏啟靈巧的閃身而過,手掌挪到哀卍心的手柄上,「喂,狼人族不是不可以自相殘殺的嗎!」
「所以我們只是跳段戰舞啊!」年輕的狼人笑著說道:「你不是害怕了吧?」沒有什麼比在戰舞中擊敗一名貴族更榮耀的事情了。而作為一名貴族,如果被平民在狼人族戰舞中挑釁而不回應,或者輸掉,那他的貴族資格就會被取消掉。這是狼人族千百年來的風俗。年輕的狼人看夏啟並不應戰,只是一味的閃躲,還以為夏啟是懼戰,他不知道,夏啟壓根就不明白「戰舞」是什麼意思。
不過聽了年輕狼人的話,夏啟就已經明白的差不了。所謂的「戰舞」,應該就是人類的「切磋」,再不傷害對方性命的前提下,互相攻擊,直到一方認輸為止。
想明白這些,夏啟把手重新從哀卍心上拿了下來。「好吧,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聽到這話,年輕的狼人興奮了起來,他渴望一場貨真價實的勝利。他猛的一個突刺,欺身靠近夏啟,兩隻鋒利的爪子一前一後,分別攻向夏啟的咽喉和膝蓋。
夏啟不敢用手去迎擊,他只能側身一閃,想趁狼人收勢不住的時候朝他的後腦打上一拳,但狼人的動作無比流暢,收放自如,沒等夏啟出手,另一波更加凌厲的攻擊就送了上來。
夏啟不能使用經元輪,而血月對他的影響讓他無法發揮他的全力。而且,從這個狼人對手的攻勢來看,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他必須盡快的找到克敵制勝的辦法。
「你一直躲來躲去,一點都不像狼族之人。」年輕的狼人搖了搖頭。
「這是我們月苔狼族的特點。」給月苔狼族抹黑,夏啟一點都不感覺不好意思,因為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部族。
「我可不想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幾次攻擊都沒有擊中對方,年輕的狼人顯得有些心浮氣躁,不耐煩。
「相信我,」夏啟笑著說道:「我比你更不想浪費時間。」他知道,最節省時間的辦法就是殺掉這個狼人,但那樣他們很快就會被發現,反而會陷入更麻煩的境地。更何況,他開始有點喜歡眼前的這名狼人了。
「那好吧,那我就快點結束——」狼人停了下來,兩隻利爪在胸前交叉,然後猛的向外放開。他大吼道:「大地卍撕裂!」
夏啟只感覺腳下搖搖晃晃,沒等他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看到狼人鋒利的爪子離他的喉嚨越來越近。
不,是他的喉嚨離狼人的爪子越來越近。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不受控制的被拉拽到狼人的身前!
「認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