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中的火焰再次猛的竄起,刺眼的光芒讓琥珀大小姐忍不住想別過頭去,但她的身體使不上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金俊離自己越來越近。
火焰在火爐邊緣瘋狂的扭動著,濃煙撲向琥珀大小姐的面孔,混雜在氧氣之中,強迫著她將濃煙吸入。她癱倒在地板上,雙腿彷彿在麻痺的邊緣,卻又似乎比以往更敏感,更躍躍欲試。
「你在火裡放了什麼?!」琥珀大小姐驚恐的挪動自己的身體,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試圖脫離大灰狼的魔掌。
她本來就是小女孩,但金俊卻不認為自己是大灰狼。
「看看你,」金俊俯視著在地板上艱難挪動的琥珀大小姐,用一種很猖狂的語氣說道:「幾天前還那麼的不可一世,現在怎麼了?」
「你要是敢殺我,」琥珀大小姐警告他說道:「我母親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的,你們整個家族都會——」
「哈哈哈,」金俊得意的仰頭大笑,「你母親,哦,拜託!你母親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你們家完了。再也不會有人保護你了。」他彎下腰,輕撫著琥珀大小姐繃緊的臉頰,「再說了,我幹嘛要殺掉你呢?我會娶你,我不在乎你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是真傻了還是假傻了,我都會讓你做我的老婆,然後接手你的家產。」他一把扯開琥珀大小姐的外衣,甜蜜的笑道:「這是對獅子的獎賞。」
「你這個混蛋!」琥珀大小姐奮力的掙脫金俊的手臂,咬緊牙關,朝門口爬去。但濃煙已經熏的她毫無力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爬幾步。
金俊並沒有立刻追上來,而是悠閒的看著琥珀大小姐的狼狽的模樣。像是一個扯斷了螞蟻半個身子的孩子一樣,饒有興致。
「看來你還是沒有弄明白,」金俊不緊不慢的說道:「對獅子勇猛的獎賞,往往都是令人痛苦和殘酷的事情。打個比方說吧,綿羊會被獵食,但這是它們的命運,是大自然賦予它們的義務,想像一下那場面,鮮血四濺、生命消逝、財富聚斂,人倫盡喪,到處都充斥著背叛和誹謗,背信棄義的惡潮空前絕後。但,獅子將會佔據上風,因為[文明]的巨輪都是由獅子來推動的。」
他坐了下來,一邊欣賞地板上爬行的琥珀大小姐,一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搖晃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拖著可憐的綿羊,它們掙扎著,哀嚎著,它們低賤的髒血,染紅了整片大地。」他呷了口酒,聲調有些淒涼的說道:「但綿羊們卻書寫了屬於綿羊的歷史,我們這些獅子會被冠以惡名,並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誰也不會替獅子說話,哪怕我們吃掉綿羊只是為了維持平衡。明白了嗎,這就是強者能得到的東西,和必須付出的代價。」
琥珀大小姐繼續努力的爬著,她已經快要夠到門板了。
金俊把剩下的酒也統統倒進喉嚨裡,冷漠的說道:「是的,沒錯,這世界有許多壞人,而我正是其中最壞的之一。但請記住一點:如果沒有我,或像我這樣的人,就不會有文明的輝煌與進步,當然,我指的是——人類的文明。」
客廳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琥珀大小姐抬頭望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個膀大腰圓,滿臉胡茬的男人堵在門前,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山丘一樣。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金俊最得意的保鏢之一。
沒等她反應過來,保鏢就走了過來,緊接著,一雙有力的大手就鉗住的了她的雙臂,她扭動、踢打、尖叫,試圖燃起自己的經元輪,但妖異的青煙卻讓她感覺到空空如也,留下的只有強烈的懼意。保鏢卻一把將她提了起來,將她拖到金俊的腳下。
「你真是太沒有禮貌了。」金俊衝著自己的保鏢皺了皺眉頭,「難道你不知道,她將是我的妻子嗎?她將是你的女主人。你竟然敢這麼粗魯的對待她!」
「屬下知道錯了。」保鏢說完,掄起厚大得手掌,左右開弓,辟辟啪啪的朝自己的臉上打去。響亮的耳光聲在客廳裡迴盪,震的琥珀大小姐都有些難以忍受。保鏢的嘴角流出了鮮血,但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手上的力度也絲毫沒有減弱。
「看到了嗎?他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殺掉我,但他卻是綿羊。」金俊伸出細嫩的手,鉗住琥珀大小姐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保鏢,「我的手下比你那幾個糟老頭子可專業多了吧?等我一接手你的產業,就讓那幾個老傢伙統統滾蛋。」
琥珀大小姐輕蔑的一笑。
「夠了。」金俊示意保鏢停手,「你弄得聲音太響了,都影響到我和我妻子的交談了。」他看了看保鏢臉上的傷痕,裝出一副心疼得樣子,「下次不要打的這麼重嘛,你這副模樣跟我出門,別人會怎麼看我?」他歎了口氣,掏出一本支票簿,隨意簽上自己的名字。「要多少錢,自己填吧。」
「多謝少爺。」保鏢恭敬的結果支票,揣進兜裡。
「還有,你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金俊瞥了一眼腳下的琥珀大小姐,意味深長的問道。
「我不該對女主人粗魯。」保鏢低下了頭。
這是一個好機會,攢足了力氣的琥珀大小姐猛的沖了起來,撞向金俊,把他連同沙發一起撞翻在地,然後拔腿朝門口跑去。
但虛弱的身體,拖慢了她本應該有的速度。還沒等她跑到一半,滿臉是血的保鏢就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他擋住她,任憑她怎麼衝撞,都無法過去。
金俊從地毯上爬了起來,額頭被桌角磕出一道血口。他憤怒的看著琥珀大小姐,幾乎就要發作,但很快,他就將怒火壓制了下去。
「你說的不對,」金俊對著自己保鏢說道:「你不是不該對女主人粗魯,而是你不該在沒有我的允許下,就對女主人粗魯!」
保鏢立刻點點頭:「明白了,少爺。」金俊要的是他絕對的服從。
「那麼,一個有修養的男人是不應該打女人的。」金俊笑了笑,朝保鏢瞥了一眼。
琥珀大小姐還來不及反應,金俊的保鏢就衝了上來,抬起重拳,甩了她一記耳光。琥珀大小姐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跌倒的,但當她醒過神兒來的時候,已經單膝跪倒在地,頭暈目眩。她的耳朵暫時沒有了知覺,只有尖銳的、持續的、搞不清楚方向的鳴叫,鮮血從她的嘴角垂落而下,落在潔白的地毯上,化作一團可怖的抽像圖案。
「這就是我讓你吃巧克力,而你不吃的下場。」金俊冷冷的說道。他擺擺手,示意保鏢退下。
等保鏢走出去之後,金俊的臉上又恢復了往常的笑容,他憐惜的整理著琥珀大小姐雜亂的頭髮,輕柔的說道:「其實,你根本不用生氣。過不了多久你還會感謝我,我跟你有同樣的目標,我也想殺掉那個殘影。他讓我丟盡了人,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聽到[殘影]兩個字的時候,琥珀大小姐迷離的眼神頓時一亮。她試圖站起來,可雙腿卻彷彿虛弱的蘆葦草。強烈的恨意令她想不出合適的字句,她發狂似的大吼著,想把金俊的手從自己的身體上驅趕下去。
她發覺自己的手指在顫抖,片刻之間,她覺得自己彷彿脫離了身體,正從另一個世界,絕望的看著眼前將要發生的一切,她試圖做些什麼來拯救自己,但卻無能為力。
金俊梳理完她的頭髮,歪著頭欣賞了一會兒,嘴裡發出嘖嘖的讚歎聲,也不知道是讚歎琥珀大小姐的美貌,還是自己梳理的成果。
欣賞完畢之後,他抓起琥珀大小姐的頭髮,將她拽到長長的沙發上。
琥珀大小姐只覺得頭皮一陣刺痛,她鼻子裡灌滿了煙塵,嗓眼發悶。緊接著,一股辛辣的酒氣充斥在週遭,可又顯得異常的遙遠。
「來吧,」金俊笑著說道:「喝一口吧,能讓你清醒過來。我可不希望等會兒我們要做的事情,你毫無感覺。」
堅硬的瓶子口抵住她的雙唇,有東西灌進了她的嘴裡。她反抗的吐了出來,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的意識。
「嚥下去!」金俊厲聲說道。
這時,琥珀大小姐才明白自己醉了。
她從前也喝醉過好幾次,那是背著母親,偷偷的嘗試。在她印象裡,喝酒的過程基本上很愉快,但每每回憶起來的時候還是很不舒服。而此刻,她知道金俊想做什麼。
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嗎?
「夠了!」恐懼幾乎讓琥珀大小姐笑出聲來。
金俊冷笑一聲,「夠了?不,還早得很呢!」他貼著琥珀大小姐燒紅的臉頰,說道:「如果你不喝,我保證,會讓我的那些手下來勸你喝的。」
說完,金俊捏住她的鼻子,又往她倒了些那種東西。它的味道就像是葡萄酒,可卻更濃更烈的多。這一次,琥珀大小姐只能嚥下了酒液,烈焰蜿蜒鑽入她的喉嚨,來到早已溫熱的胃中,並開始熊熊燃燒。
琥珀大小姐突然想要嘔吐,又隨即恢復如常,她的腦袋以令人愉悅的頻率律動,而身邊的一切似乎都運轉飛快。她瞪大了眼睛,淚水刺得眼瞳生疼。思考變得愈加困難,她想說些什麼,但覺得嘴唇浮腫,舌頭更有腦袋那麼大。
她心裡呼喚著夏啟的名字,腦海裡全是在沙漠中跟夏啟並肩作戰的情形。她曾經赤身**,貼在夏啟的身體上。她看到夏啟對著她微笑,而她也報以同樣的微笑,她看到他正親吻她膝蓋上的皮膚,撫弄著她的大腿。她伸手去摸他的頭髮,而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她卻看到了一張沒有任何器官的臉!
琥珀大小姐驚叫一聲,猛的清醒過來,她飛快的睜開了眼睛,面對著如水面般虛幻的真實。青煙讓她沒有力氣,而酒精讓她迷失自我。此時,她清楚的認識到,抵在她胸口的不是夏啟,也不是無面者,而是金俊。
他的嘴唇又紅又軟,活像雨后土中翻倒的蠕蟲,他的雙眼虛妄又殘忍,像兩條並行的毒蛇。
伴隨著模糊的怒意,琥珀大小姐發現自己的內衣已經被扯開,她仍然坐在沙發上,可金俊卻站在她兩腿之間,她能看到自己那雙被脫下的長襪。她的衣裙被掀起,直至髖部。
金俊看著她驚恐的表情,笑著說道:「我有一萬種能讓女人張開雙腿的方法,但這一種最有效。」
「不!」琥珀大小姐推搡著金俊,大喊道:「不!」
「別亂動,」金俊嘶聲道:「相信我,這事兒沒那麼可怕。」
「不!」琥珀大小姐絕望的喊道:「救救我!」
「沒人能聽到的,」金俊說道:「沒有人!」
「不!」
金俊仍然不為所動,可他不知道,琥珀大小姐並不是在對他尖叫。
她驚叫的對象,是在陰影中緩緩出現的他。
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