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烏有沒有電眼這樣的朋友。即使他現在想跟電眼交朋友,也來不及了,電眼小妹妹還臉部著地的叭在地上,一動不動。
烏有嘗試著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但是烏有往南走,天啟聖獸就擋在南邊,往北走,就擋在北邊,往東走,就擋在東邊,往西走就擋在西邊,只能往中走——呆在原地。
怎麼辦?怎麼辦?烏有臉都抓破了也沒有想到解決方案。
衝動是魔鬼啊。他現在非常後悔跟殘影調換了任務。但是當時不調換也不行,紅衣祭祀的命令,作為下屬的刺客怎麼敢不遵從?有幾個殘影那樣的乳臭未乾、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敢去跟祭祀們討價還價?
現在倒好,面對讓人戰慄不已的天啟聖獸,烏有一點招數都沒有。
首先,天啟聖獸對於超能力者來說是守護獸,他根本沒有膽量去傷害聖獸,哪怕這只是從夢境裡召喚出來的——但畢竟是聖獸。
其次,就算他為了擺脫困境,在這無人知曉的地方攻擊聖獸,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獲勝。
聖獸會更早一步覺察到他的敵意,在他結大手印的瞬間就能麻痺石化他三秒,然後一咬掉他的粉粉的腦袋。畢竟密咒超能力者,是依賴團隊而生存的。單槍匹馬的近身作戰,所有的弱點都會暴露無疑。
最後一點,就算自己能先手結印,他的超能力是召喚對方害怕的事物,那麼天啟聖獸所恐懼的事物又是什麼?傳說中的神?烏有不敢繼續想下去:如果把天啟聖獸所恐懼的神召喚出來,那哥倆感情好一商量,自己粉粉的腦袋更保不住!而自己死後,封閉在另一個平行空間裡的夏啟卻不會死,那麼這個世界的天啟聖獸也不會死,這個世界的天啟聖獸不會死,天啟聖獸懼怕的神就不會死,神不會死,就更不會讓封閉在另一個平行空間的夏啟死,夏啟不死,天啟聖獸就不死,天啟聖獸不死,神就不死——哦賣糕的!
烏有歇斯底里的撓自己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張臉是剛被天啟聖獸啃過。
作為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刺客,烏有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縱使這個社會很寬容,都能容忍二峽大壩那幫二比把整個長江中下游都坑了,烏有還是堅持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不會去嘗試召喚神。這個世界不會讓神滿意的,神會毀了一切。
現在的烏有,甚至有種希望夏啟能夠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逃出血玉的衝動。
「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烏有癱坐在地上,吃吃的說著:「再給一次機會吧——」
困在血玉幻境裡的夏啟,雖然完全體會不到烏有此時此刻的心境,但還是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那麼,」夏啟擦擦鼻子,朝未知男子問道:「具體我應該怎樣做?」
「不需要你做什麼,」未知男子笑的很古怪:「是你需要承受什麼。要承受到你無法承受還要繼續承受!」
「承受?承受什麼?」
「嗯,灌頂加持之禮!」
「喂喂,先給我講清楚!什麼灌.腸之禮,我怎麼聽著像sm!」
「灌頂之禮是拜師的儀式!」未知男子面露慍色,一臉嚴肅。
「等等,我才不要拜你為師!」夏啟拒絕的很乾脆。
「你以為我想收你做徒弟?我自己有徒弟!按照《超能力者鐵律》第六條,任何師父只能同時擁有一名徒弟,私收另外徒弟者,誅!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家傳血統——算了,你這麼不開竅,也不會是什麼好血統!」
「喂,等等,什麼超能力者鐵律?」這個詞語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了。
「你居然不知道鐵律?」
「我又不是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鐵律是每一個超能力者都必須遵守的律法,無論你是哪一個陣營。」未知男子簡單的向夏啟講述鐵律的條款:
1任何沒有超能力血統之人,覬覦大成就者的學習或者組織秘密,誅。
2任何具有超能力血統,哪怕只有一絲血緣的人,沒有拜師受灌頂加持之禮而學習使用超能力,誅。
3任何徒弟在未經師父同意的情況下,私自收徒施灌頂儀式,誅。
4任何徒弟敢於誹謗不敬師父,誅。
5任何師父只能口傳心授,不得留片紙半字,導致奧義外洩者,誅。
6任何師父只能同時擁有一名徒弟,私收另外徒弟者,誅。
7任何超能力者,向普通人炫耀展示能力或被普通人發現超能力而不採取補救措施者,誅。
8任何超能力者,得知以上7條犯錯誤之人,不追殺者,誅。
「這是千古流傳的規矩。」未知男子說道。
「可是收我為徒的這個灌腸禮跟我們能不能出去又有什麼關係!」
「笨蛋,我要把我的經元輪暫時分你一部分,總得有個師徒的禮儀吧?」
「我要你的經元輪幹什麼?」夏啟無聊的掏著鼻屎:「你自己都說,憑借你的能力根本出不去。」
「所以需要你用經元輪去感應外面的天啟聖獸——如果他真的能被你馴服的話,你的經元輪就會徹底控制它,讓他真正變成你的寵物,然後你哥倆用同樣的力擊打血玉的中心,就能擊碎這該死的幻境!」
「啊,你早說啊,喂,這個灌什麼禮不需要嘴對嘴的吧?好多x功大師都是這樣騙色的。」
「少囉嗦!跪下,我要你發誓,如果能出去,今天的一切都將是秘密,你絕對不能說出去。」未知男子說的很嚴肅,絲毫不容許反駁。
夏啟聳聳肩,不太情願的跪下:「我願意。」
「什麼我願意!這又不是結婚典禮!要說我發誓!今天的一切都將成為不能說的秘密!」
「我發誓,今天的一切都將成為不能唆的咪.咪。」
「大點聲!」
「我發誓,今天的一切都將成為不能唆的咪.咪。」夏啟吼道。
「很好!」未知男子點了點頭:「我給你灌頂之禮,本來我們應該以師徒相稱,但是我還有一個徒弟,現在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脫離了師承,我必須確認後才能正式承認你是我的徒弟,在我承認之前,你不得對別人說起你的師父是誰,誰問就殺誰,誰知道了就殺誰!你發誓!」
「嗯嗯,我發誓——等等,那要是你問我該怎麼辦?」
「我不會問你的,笨蛋,你的師父就是我!這個我自己還能不知道!」
「唔,看來你已經知道這個秘密了,我是不是該殺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未知男子抓狂的吼道:「我怎麼要收你這麼個徒弟!?」
「現在退貨還來得及!」
「少廢話!跪好了!」未知男子牙都快咬碎了,一隻手按住夏啟的頭頂,一隻手單手迅速結印,那結印的速度之快讓夏啟眼花繚亂!
「好快,一隻手!」夏啟由衷的驚歎道。
未知男子傲慢的冷笑一聲,心說,這廢物徒弟倒還是識貨。一隻手結印的大手印可是雲秘大手印,能有這種程度的可是鳳毛麟角,好好崇拜吧,哈哈哈哈——
就聽夏啟說道:「我說大叔,這麼快的手法,堪比加籐鷹前輩,平常手炮一定很愉悅吧?!」
什麼?!怎麼又扯到手炮上來了!「閉嘴!加籐鷹是什麼鳥?」
「那個,島國國鳥。」
未知男子感覺自己都快冒煙了:「集中精神,想想天啟聖獸最讓你印象深刻的地方!」
夏啟閉上眼睛,就感覺頭頂上有一種灼熱的感覺,這種感受讓夏啟覺得煩躁異常,屢次想站起身來把這個未知男子踹到在地。
但是壓在他頭頂上的力量彷彿無窮大,讓他動彈不得。夏啟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不行!再這樣下去就會爆炸掉!
「集中精神,抑制住你的煩躁。」耳邊一個嚴厲的聲音告誡道:「不然,你真的會死掉,誰也幫不了你!」
一口血浪在夏啟的喉管內翻騰,他必須壓制下來。如果說蒼嵐的腳踢他很疼,電眼的電讓他很麻,烏有的密咒讓他驚悚,那麼在接受經元輪灌注的這一刻,以上那些傷痛統統都不算什麼了。
這是**內部的劇烈折磨,也是精神世界的殘忍拷打。
一個沒有經元輪的身體,要接納一個強大的外來的經元輪,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未知男子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他不知道這樣的辦法會給眼前跪著的男孩子將來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但他知道只有這樣,兩人才能出去。他太需要自由了,一個二十年前的戀人在等他,一樁未了的事情在等他。想到這裡,未知男子狠下心裡,繼續加快灌注的力度。
夏啟緊咬的牙縫滲出殷紅的血來,但是仍在不屈不撓的挺著。
他知道挺不住意味著什麼,自己死了倒還是乾淨,只是電眼二馬虎光手這些來幫助他的人都生死未卜,讓他怎麼甘心,怎麼甘心!
夏啟在心中怒吼一聲,終於壓制住了身體雜亂無章的躁動!頭頂,灼熱的感覺還在,並且壓抑的他喘不上氣了,但是夏啟忘記了呼吸,所以的精神都集中在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血紅的眼珠上。
「命令它!」耳畔一個聲音說道。
「滾過來!」夏啟內心的聲音無比威嚴。
血玉幻境外的天啟聖獸一個激靈,猛的竄了起來,電光火石之勢撲到了正在糾結於[夏啟、聖獸、神]複雜關係上的悲悲切切的烏有。
「呀,這是怎麼了,聖獸、聖獸大人!不不,聖獸大狗!」烏有心慌意亂,手腳不停的掙扎——哪裡還能動彈的了?
天啟聖獸的血紅的眼睛開始不停變幻顏色,先是紅色然後是橙色、紫色、藍色、綠色,最後居然慢慢的變成深不見底的黑色!就像是人的眼睛一樣,只是這對眼睛依然讓人感覺驚悚無比!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烏有瑟瑟發抖。他今天太不順了,其實按照他的能力,即使是傷癒剛剛復出,也足可以一口氣幹掉老樓裡的幾個乳臭味干的小子的。壞就壞在他太大意了,太低估夏啟智商帶來的連鎖反應了。現在,他也只能縮著脖子等待天啟聖獸的最後一擊了。
夏啟閉著眼睛,但彷彿能夠看到烏有此刻可笑的表情一樣,他與天啟聖獸的血之契約的鏈接,終於生效了。那肩頭的傷害將不再時不時的隱隱作痛,而成為了與天啟聖獸契約的證明。
或許應該讓天啟聖獸直接咬斷烏有的喉嚨。夏啟分神了。
「血玉的中心!現在殺掉烏有就會讓幻境之門徹底關閉!」耳邊嚴厲的聲音再次響起:「集中你的精神,你必須用跟天啟聖獸等同的力度!」
夏啟的注意力趕忙回到血玉的中心位置,這時,他感覺自己血管裡有無窮的力量在奔湧,彷彿在逼迫自己釋放一擊!
「上!」夏啟心中怒吼道!
天啟聖獸含住烏有胸前的血玉,狠狠的咬了下去!
轟!
夏啟覺得自己的血管都要炸開了!
「差的遠呢,再來!」耳邊嚴厲的聲音說道。
好難受,比剛剛接受灌注的時候還要難受十倍!鮮血止不住的從夏啟嘴角流出。
「再來!」夏啟緊要牙關,給自己下命令,同時也給外面的天啟聖獸下命令。
天啟聖獸退回原位,蓄勢待發。
烏有驚甫未定,慌亂的爬了起來,他根本弄不明白天啟聖獸究竟要幹什麼。
咬碎千年魂器?別逗了,儘管是聖獸,單憑一己之力也奈何不了血玉。
「上!」
天啟聖獸又是電光火石之勢撲到悲悲切切的烏有身上,對著血玉卡嚓一口。
「再來!」
天啟聖獸又回到原位,蓄勢待發。
「等等先——」烏有這次明白了,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髮型,找了個舒坦的姿勢,平躺在地上:「請吧。」
「上!」「再來!」「上!」「再來!」
未知男子越來越詫異,理論上,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輸送經元輪就相當於給一個不知血型的人輸送血液一樣。而且是在這個人並不缺血的情況下,不把這人弄的血管爆裂已經是蒼天保佑了。但是夏啟居然承受住了——那是多麼巨大的痛苦啊!未知男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另外一個徒弟,這一點,兩人格外的相似。只是那個徒弟幾乎從不說話,而眼前這個幾乎從不閉嘴。
剛開始的時候,他認為夏啟未必能堅持的住,所以只是試探性的灌注了一點經元輪,但是後來卻發現,夏啟每次失敗之後雖然承受著翻倍的痛苦,卻完全容納了他灌注而去的經元輪。
一個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怎麼能夠容納下他強悍的經元輪!作為能單手結雲秘大手印級別的他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夏啟幾乎在沒有什麼技術性指導的前提下,非常快的磨合了經元輪,並為自己所用,而且一次比一次熟練!第一次失敗的時候,還間隔了五分鐘才調整過來,內外的力量誤差接近百分之百,而最近一次失敗,調整間隔只用幾十秒,內外的力量誤差已經小於百分之一!這是怎樣的一種學習領悟能力!
自由,自己真的要自由了嗎?自由,她,現在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