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蒼嵐就感受到了夏啟迎面打來的第二拳,第三拳,這些攻擊看似毫無章法,但卻招招以命相搏,絲毫不留防守的空間。不過,此時的蒼嵐已經從驚訝中恢復了過來。夏啟的拳頭越來越難以擊中她,反而被她一拳一腳的反擊了回來。
夏啟一次次的被打倒,一次次的站起來。
又一次次的被打倒,又一次次的站起來。
蒼嵐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儘管對剛才被夏啟偷吻之事還耿耿於懷,但是如此力量懸殊的對打,還是讓她於心不忍。
「別打了,我原諒你了。」
「開玩笑!我不會原諒你的!」夏啟搖搖欲墜,但依然執著的向蒼嵐揮舞拳頭。
「跟我打,難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也許有一天生命會向命運屈服,但不是今天!」夏啟又奮力揮出一拳。「不是今天!」
「就算你能活著,你也打不過我,報不了仇!」
「有些事情,不是只想到結果,就可以不去做的!」
蒼嵐內心一動,〔有些事情,不是只想到結果,就可以不去做的〕,這不正是戰士應該具備的信念嗎?明知是死,還決不放棄!這才是真正的戰士啊!這才是我族真正需要的人!一個可以跟我並肩戰鬥的人!就算他不是預言中的那個人,單憑這種堅韌的信念,也抵的上預言中的那個能力卓群的人了!只可惜——
蒼嵐一把抓住夏啟的拳頭,惋惜的說道:「你要是女人該多好!這樣即使你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我也可以帶你去我的家鄉接受訓練,跟我一起並肩作戰,我們或許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只可惜你不是男人!不然我會下手更狠一些!」
夏啟咬著牙,又揮來一隻拳頭,他的動作已經很勉強了。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有血有肉,也沒有經過真正的訓練,而且,還受了很嚴重的創傷。在這種條件下,能保持意識就已經很不錯了。
蒼嵐繼續喃喃自語:「其實現代技術很發達,做個變性手術應該也可以。嗯,這是個好主意!而且也不用麻煩別人,我的刀可比手術刀要鋒利的多!這樣,你我就能成為【戰友】了。」
夏啟牙齒格格作響,心道,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吧!原來你是要剝奪我下半身的幸福!果然夠狠毒!還好我一直沒有說實話,出賣自己!放心吧,老二,你我本來就是超友誼關係的好兄弟!二弟你若是去了,大哥我也決不獨活!
想到這裡,夏啟頓時熱血升騰,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頭,又連續揮拳朝蒼嵐打去。
蒼嵐覺得只有通過殺死夏啟,才能試探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心裡的想法變了又變,已經有些猶豫了。她絕對不是一個輕易改變想法左右搖擺的人,但面對普通人夏啟,她感受到了執著的意志,這種意志讓她倍感親切,她不想因為夏啟如果不是預言中的人,就把他殺掉。
偉大的戰士,歷來是她崇拜的偶像。在蒼嵐眼裡,能力再高也沒有用,智慧再高也沒有用!戰士,就應該有鋼鐵一樣的信念!堅韌不屈的鬥志!
「你朋友沒事,我踢得是他的胸口不是腦袋,如果他夠本事,頂多斷幾個肋骨而已。不會死的。」蒼嵐歎了口氣。她感覺自己已經敗給夏啟了。
「那你剛才說——」夏啟將信將疑。
「剛才我在氣頭上。」
「氣頭上,氣頭上你就可以這樣不負責任的說?你生的是什麼氣!等等,莫非剛才——真的是你的初吻?」
「你想做我男朋友嗎?」蒼嵐嘴角一勾,話鋒一轉。
「不是吧,怎麼轉折的這麼快?難道是歌樂山辣子雞之吻終於發揮藥效了??」
看著夏啟由悲轉喜,全然忘記了自己的命還攥在她的手中,蒼嵐淡淡的說道:「你想不想也斷幾根肋骨?這樣我可以跟學校說你是我男朋友,就可以請假專門照顧你,然後每次你要癒合的時候就再捏斷,再癒合再捏斷——」
夏啟嘴角一抽,只覺得尾椎骨一陣涼意瞬間傳遍週身二百零六塊骨頭,連忙言辭懇切的說道:「老濕威武!只要不做那個啥手術,什麼事情都好說。」
「只要你是預言中的人,我自然不用幫你做那個手術。」
「我是啊,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夢見一位高大威猛的大酋長——」
「你怎麼敢用這樣的詞來形容偉大酋長!」
「虎背熊腰?」
「人高馬大?」
「一柱擎天?」
「夠了,我不能允許你對我們最美麗的祖先這樣侮辱!」蒼嵐又攥緊了拳頭。
「美麗、的、祖先……」夏啟瞬間石化。
「我可以原諒你對我的不敬,但是再讓我聽到任何一句辱沒我祖先的話,我一定會切下你多餘的那部分來!」
「等等,我有點明白了,你的祖先是不是不穿衣服——」
蒼嵐白了夏啟一眼,不快的說道:「五千年前,是那樣的。」
「是不是屁股白白的,跑的快快的,滿嘴都是聽不懂的外語——」
「dhbhzl?」
「對對對!就是這種!」
蒼嵐興奮地抓住夏啟,大喊:「cxjhgynnv!!!」
夏啟皺著眉頭:「你還是換回來吧,我聽不懂啊。」
「快,告訴我預言的內容!」蒼嵐的指甲快嵌入夏啟的肉裡了。
「什麼預言的內容?」
「就是,就是你在夢中告訴我祖先偉大酋長的預言啊!」
夏啟腦袋都大了,在夢中確實有一位果女,也確實有黑獅獸,他也確實跟果女說過話,但是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何況自己也根本沒有說什麼預言!儘管夢醒之前,聽懂了果女說的兩句話,也聽她提起了預言,但是後面說的是什麼根本沒聽清楚啊。
「等等等等,我腦瓜子好疼。照你的意思說,我做夢迴到了五千年前,救了你的祖先,然後還告訴她一個預言?」
「沒錯,這個預言指導我來尋找你!」
「一個五千年的預言,就是因為我做夢托你的祖先告訴你今天晚上在這裡虐我?我腦子有病啊!更有病的是你,明明已經知道了預言,為什麼還要問我?」
「偉大酋長說過,只有能說出完整預言的人,才是我族真正要找的人。」
「可是我根本就不記得說過什麼!要不你直接告訴我答案得了,天也不早了,陪你玩夠了,我還要帶二馬虎看骨科門診呢。」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這是件很嚴肅的事情!」
「不要鬧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至於那個狗屁預言,還是你告訴我,然後我再告訴你吧。」
「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因為五千年來,經歷了太多,預言的大部分已經完全遺失了,只有開始的一小段還能勉強拼湊起來。」
「那前半段說的是什麼?」
「前半段是說五千年後的今年,一個姓夏的都城大學生會被夢境反噬,必須盡快為他消除。」
「姓夏?」
「嗯,名字已經損壞掉了。但是,你幾乎符合預言中的一切特點。所以你必須告訴我預言的完整內容,這關係到我們族群的——」
「那個,你們是哪個少數民族的?我怎麼沒有留意到有一絲不掛的少數民族?」
「這不重要,你現在必須集中注意力去想預言的內容,不然你活不過今晚的!」
「喂,這種威脅的話我已經免疫了!」
「你肩膀的傷痕來自於天啟聖獸,是未被馴化成為聖獸前的大黑獅獸,不要小看這個傷口,這是夢境對你的反作用力,用不了多久,你的身體就會因為做夢而完全被吞噬掉!」
夏啟活動了一下胳膊:「現在也好不到哪去!別這樣看著我,我真不知道。不滿意你就打死我吧。」
蒼嵐心急如焚,她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預言將她指引到這裡,找到了夏啟,卻得不到完整的答案。不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對付一個不會大手印沒有經元輪的夏啟,居然比面對千軍萬馬還要辛苦?
上古時期的傷痕,能出現在一個現代男生身上,不是被夢境反噬又是什麼!?可是,治療夢境反噬的藥只有一劑,萬一用錯了人,自己的使命是小,族群的命運是大啊!
這可怎麼辦呢!蒼嵐面沉似水,表面上保持著自己一貫的冷靜,心尖卻像必勝客的濃情香雞翼一樣,外焦裡嫩。
要不要賭一把?
夏啟難道不是嗎?蒼嵐始終堅信,信念有多強,能力就有多大。因此夏啟在她眼裡是個絕對的戰士!可是這不等於他就是預言中的人。
夏啟會真的是嗎?他可是連大手印經元輪都不會用!又怎麼能幫助族群擺脫命運的審判呢?
更讓人不放心的是,夏啟非常狡猾,萬一剛才所有的話,都是他為應付危險的局面而胡編亂造的該怎麼辦?
好機會啊!夏啟見蒼嵐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連忙躡手躡腳的往二馬虎被埋的地方移動,二馬虎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他當然不能丟下二馬虎自己逃命。
踩著破磚爛瓦,坎坎坷坷走到一半,夏啟突然覺得腳下一震,彷彿整個老樓都晃動了起來,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磚頭沒頭沒腦的朝他砸來!
就在他驚呼的一剎那,身體被蒼嵐從後攔住,耳邊風聲一起,再眨眼時,就發現已經徑直退回到了房間盡頭了。
蒼嵐是飛回來的?夏啟後悔剛才眨了一下眼。
與此同時,壓在二馬虎身上的磚塊四處崩散,一聲炸雷般的吼聲迴盪在老樓的每個角落:
「忿化身卍大威德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