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坐上「虎頭少主」這個大位後,陳小丁真心說沒有賺到一點好處,反而要為此搭進去很多精力去。當洞空等人要前來攻擊虎頭鎮時,陳小丁完全可以選擇一走了之,可他不能夠那樣做。
他必須面對自己的責任和擔當,這不僅僅是一個空頭的名號決定的事情,更是作為未然王子行走天下應該具有的胸襟。在未然王國,自己可以為了百姓去做出犧牲,甚至是忍受屈辱,而今在火界,他又怎能背棄自己的信念,一走了之呢?!
把自己的決定一說,白雪和墨玉保持沉默,她們心裡明白,這是陳小丁以及虎頭鎮可以選擇的最佳方案。戰線前移,勝利了,虎頭鎮免受戰火侵襲;縱然失敗了,也因為陳小丁一人前往迎戰,而可以避免洞空等人遷怒於虎頭百姓。
付員外等鄉紳極力反對,說那樣做太危險,少主和兩位姑娘面對上百強敵,不能全身而退,就會被他殺害。
兩眼淚光閃閃,付員外拉住了陳小丁的雙手勸阻道:「少主啊,想最初,是老朽和幾位老哥一同推舉你坐大位,是想著虎頭鎮總要有人來維持一下局面,萬萬沒有想到鳳鳴山妖怪們會找借口來攻擊,更沒有想到他們的功法如此強悍啊。你還是不要獨自前往吧!」
另一鄉紳也同樣心痛地道:「少主啊,你年紀尚輕,論年齡足可以做我等老傢伙的孫輩,你還有大好年華,怎能輕易以身犯險呢?!不如讓我等老朽前往頂罪,你們幾位遠走他鄉吧!」
陳小丁心底十分感動,與那勢利的孫員外相比,眼前的幾位老者看上去多像自己那個世界裡的爺爺或者外公啊。
他堅定地說:「幾位老先生不要多說了,我作為虎頭少主,理應保全虎頭鎮和百姓們的安全,前去迎戰鳳鳴山妖族更是當仁不讓。大家放心,我此前結識了一位神人,習練功法,也不是那麼可以輕易被打敗的。」
搬出神人教授功法的說辭,只是想讓大家不要過於擔心,陳小丁並沒有想過分炫耀。再說石魔曾經反覆交代過,不要把他的消息洩露出去。
付員外半信半疑地看看陳小丁,再看看還在沉默中的兩位美女。白雪心知陳小丁的決定是正確的,也微笑著幫陳小丁勸慰大家:「老先生們,不要擔心,我家少主人所說的都是真的,再說還有我們兩個保護他,實在打他們不過,我們會立即從這兒逃離。」
送走幾位鄉紳,陳小丁交代李銀行返回綠原寨,做好兩手準備,一旦真的不能取勝,就真的要被迫從綠原寨撤走。陳小丁沒有說自己的另一個擔憂,那就是一旦無法取勝,或許就會命喪鳳鳴山。到時魯大戶和李銀行也只有立即撤離,防止洞空等人趕盡殺絕。
李銀行默默點點頭,收拾好農品店裡的財物,和幾位兄弟裝上馬車,返回綠原寨。馬車前行,李銀行沒有回頭看在店門前送行的陳小丁三人,不是他無情,而是眼中已滿是淚水,他不想讓自己的兄弟看到一個不夠果敢的李銀行。
他當然也明瞭陳小丁三人前往鳳鳴山的風險,那幾乎就是一條難以預料的凶險之路。可陳小丁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無論從道義上,還是從策略上來說,都是如此。
而作為陳小丁的兄弟,他也沒有其他選擇,因為綠原寨還有上百兄弟和幽靜公主需要他照顧,再多的擔心都要壓下去。
……
鳳鳴山前,陳小丁向洞空等人表明,之前與柳士扁的衝突與他人無關,他自己承擔所有責任。
「想必洞空大師也不是言出有信之人,此番陳小丁前來就是要單獨與大師了卻結下的仇恨,希望這就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其他人。」
聽罷陳小丁的言語,洞空發出了刺耳的類似鷹嘯的笑聲:「果然未然王子是可以擔當的真英雄!你放心,我即說過只要你一人承擔,自然不會為難他人。王子殿下可是願意做我的階下囚?」
「階下囚?!」陳小丁笑著伸右手食指擺了擺,故作失望的樣子道:「大師,你把我陳小丁想的太複雜,我向來都是直來直往。做你的囚犯,結果不可預料,不如戰鬥來的直接。勝利,可以闖一條新路;失敗,大不了一死!」
「好!王子殿下豪爽,洞空佩服,那麼我就不再多說了。」洞空冷冷地笑道,一雙鷹眼裡兩道光芒幾乎變作鋒利的匕首,要直刺陳小丁心臟。
洞空對一旁的三名弟子一擺手,那三人催馬奔向陳小丁。陳小丁催馬迎上來,他知道一場惡戰開始了,稜角分明的臉龐透出決絕的神色。
妖族叛逆者將陳小丁圍在中央,這是三個野豬怪,長長的獠牙露在嘴巴外面。
三妖怪不容分說,揮掌擊發出獅頭狀紅色火焰直襲陳小丁,陳小丁一催戰馬,衝向一處空檔,從火焰包圍中脫身而出。
見陳小丁逃脫,一豬頭怪解下所掛長柄大刀,催戰馬緊追過來,就在與陳小丁錯馬而過時,冷不丁揮刀砍向陳小丁坐騎,硬生生砍掉一條馬腿。
戰馬慘烈嘶鳴一聲,摔倒在地,陳小丁順勢向前滾動身體,穩住身形,揮掌擊出一團大象狀紅色火焰:「娘的,砍我馬腿!讓你嘗嘗火烤的滋味!」
火焰呼嘯著將那名野豬怪一下裹挾其中,野豬怪慘叫著倒地滾動幾下而後死去,不多時只留下一對骸骨在地上。
另兩名野豬怪吼叫著衝過來,各擊出一團獅頭狀紅色火焰,試圖兩面夾擊陳小丁。
陳小丁翻掌擊出大象狀火焰將兩名妖怪的火焰迎頭擊退,並且一下將他們吞沒其中,轉瞬就和之前的夥伴一樣變作骸骨一堆。
輕鬆地拍了拍手掌,陳小丁笑容滿面地對洞空等人道:「大師,就這等貨色還不夠在下活動筋骨的,是不是差遣幾位高徒上來試試身手,好讓陳某見識一下鳳鳴山的真實水平啊?!」
話雖是這樣說,陳小丁心裡也暗暗捏一把汗,若洞空手下多數是這樣的火功水準,還真夠自己喝一壺的。剛剛的淡定實際是做給洞空等人看。
眼見自己的三個徒弟只是幾個照面,就被陳小丁消滅,洞空怒氣上衝,厲聲道:「姓陳的,憑你三腳貓功夫休想在今日脫身而去。黃毛小兒,讓你見識一下鳳鳴山的高手,到時不要哭也找不到地方!」
洞空一揮手,命令身邊兩個高徒出陣迎戰陳小丁。這倆妖怪一個是馬怪,另一個是黑熊怪。這兩個妖怪修行頗深,也是修煉出人身,火功也比剛才那被滅掉的高出好多。
一照面,兩個妖怪同時發動攻擊,兩團艨艟狀的紅色火焰從掌心擊出,呼嘯著向陳小丁而去。
「來的好!」陳小丁大喊一聲,運火功,雙掌祭出小山般大小的火焰,猛地將掌中火焰拋向空中。
「哈,這小子肯定是被嚇傻了!」兩妖怪譏笑道,他們身後的陣列中也爆發出哄堂大笑。
沒見過如此攻擊敵手的,放著目標不直接攻擊,而是將火焰拋向空中。頓時,妖族陣列中的「傻·逼、蠢蛋」等笑罵聲亂成一團。
此時的陳小丁已經騰空縱身而起,躲過兩個妖怪的攻擊,平穩落在地上。他雙臂橫抱在胸前,笑對對面上百妖族敵手的嘲笑。
可是沒等對面那幫傢伙笑完,陣前忽然騰起火焰。是剛剛被陳小丁拋向空中的那兩團小山大小的火焰落在了地上,立時將洞空的兩個高徒吞沒其中,而後又滾動著衝向妖族的陣列。
躲閃不及,又有十幾個妖怪被裹挾其中,他們只來得及在火焰中掙扎著慘叫幾聲,很快化作一堆枯骨。
妖族陣列中一陣騷亂,那些剛剛還在狂妄譏笑陳小丁的妖怪們紛紛後撤,都被陳小丁這一手奇招給震懾住。
這正是陳小丁想要的效果,看似荒誕的招術,他早已胸有成竹,測算好,兩團火焰被拋向空中後的落點,正好可以將輕敵的兩個妖族除掉,順帶還可以攻擊一下敵手的陣列。
只是一下將十多個妖怪給滅掉的效果,有點出乎陳小丁的意料。只怪那幫妖族狂妄自大,一時放鬆了警惕,完全沒有想到陳小丁傻爾吧唧的一招,竟然暗藏殺機。這才中了陳小丁的算計,被他一招除掉十多個。
洞空心頭也是一驚,剛剛他雖沒有如眾弟子般放·浪狂笑,可也是對陳小丁看似荒謬的招術暗暗嘲笑,心說,這就是那個隻身一人搏殺上百殺手團的虎頭少主嗎?這小子就是一棒槌!
可棒槌兩字尚未從腦中隱去,陳小丁奇招襲來,洞空也不由得一驚,坐騎也受到驚嚇,差點將他掀下馬來。
洞空怒斥左右道:「慌什麼?!這小子就是用了一招詐術,你們就被嚇成這樣。不再和這小子囉嗦,大家一起衝過去,將這三人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