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手掩櫻唇「咯咯咯」笑起來,邊笑邊說:「怎麼了,父王,這還用跟別人學嗎,那些書籍上不是常有『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的說辭嗎?再說,您這些對付未然王子的做法還光彩嗎?」
「嘿嘿,嘿嘿……」火王被幽靜一言切中要害,也隨著自己女兒笑起來。
「雖不至於親自動手,但女子所說的倒也考慮一下啊。」
「哼」幽靜鼻子裡冷冷地笑一下,「父王,真是難為您了,對付個外來的落魄王子也如此煞費苦心。倒也是,人家未然王子名氣越來越大,隨意誅殺真會壞了您的英名。」
火王一臉醬菜色,「幽靜,怎麼這樣跟本王說話。本王自然是要考慮你所說的萬全之策才可以,小孩子家家怎麼知道這些複雜的事情。」
幽靜立即堆上一臉笑意,伸手搖晃著火王的胳膊,發嗲道:「父王,生什麼氣啊,女兒不也是為您好嗎。好了,咱不說這個了。走,再去看看花。」
陳小丁搞活了清道夫行業運作,兩家店老闆收益已經是遠超他們的想像。那些清道夫兄弟因為有了別人羨慕的目光,自是胸脯都拔得高高的。
身穿禮服的陳小丁手下清道夫從街市上走過,立即會有人在一旁指指點點。
「瞧,那人就是未然王子手下的清道夫,好威風!」
「可不是,人家跟對了人,自然有不一樣的前程。」
「唉,世事難料啊,如今清道夫也可以如此傲氣地走街串巷啦……」
由此帶來的社會上的輿論的變化,更是向著清道夫方面一邊倒。有艷羨的青年也辭去原先的工作,跑來清道夫大本營要求加入陳小丁手下。
鄭二蛋巴不得有更多人手來做清道夫這件苦差事,立馬收人,把來人分派給陳小丁管理。
後來前來請求加入清道夫的人越來越多,鄭二蛋把他們一一分派給陳小丁,看著後來陳小丁人多勢眾,他打心底裡高興。
當鄭二蛋把後來的請求加入陳小丁手下隊伍的人拒之門外時,陳小丁手下又多出了一百多號人,總共兼任了四個中隊長的差事。他所掌管的清道夫和轄區已佔到整個都城的三分之一強。
鄭二蛋把陳小丁找來,苦笑著對陳小丁說:「我的王子,我必須出一張告示,即日起拒絕試圖加入清道夫大本營的申請。你這官職也沒法提升,再提升,我就該把我這位子讓給你來坐了。」
陳小丁嘴中叼根草棍兒,嘴角一撇:「我說,頭兒,你以為我稀罕你那位子?不,我這四個中隊長的薪俸不比你少多少。我還樂得清閒,至於人手嗎,我也早就不想要啦。想想看,那麼多張嘴都指著我一個人想辦法呢。」
鄭二蛋「嘿嘿」一笑,奪過陳小丁嘴中的草棍兒,叼在自己嘴中:「你小子的鬼心眼,我不服不行啊。真是有一天,火王那兒要提拔你都不一定呢!」
「得了吧。」陳小丁搖搖頭,一挪屁股坐上鄭二蛋面前的桌角,冷冷一笑:「我想此時的火王正愁著沒法看我的笑話,或許正琢磨著如何再給我下一個更難的套兒呢!」
鄭二蛋一臉霧水,摸摸腦袋,「不會吧?這裡面還真的挺複雜?這些事情不是火王有意考驗或者摔打你?!」
陳小丁走向門外,臨出門前,回頭對著鄭二蛋低聲道:「哥,你真的頭腦太簡單了。世界遠比你想像的難以琢磨,而比世界更難以琢磨的是人心。」
推門走出去,陳小丁撂下一句「慢慢琢磨吧」,頭也不回地走出大本營的院子。
深夜,錢家莊。
陳小丁靜靜地在床上打坐,連日裡的好心情,讓他修煉功法也十分勤快。
進入虛幻的境界,陳小丁凝神邁步,運轉魔功。可是他此番竟然發現此前已是相當嫻熟的魔界尊者層級裡,自己運用功法出現了遲滯。
遲滯就說明功法有了明顯的後腿。陳小丁知道自進入火界以來,遭遇種種麻煩,對修煉是有一定影響。可這影響是可以掌控的,換句話說,可以沒有精進,但至少不會出現明顯的倒退。
從虛幻境界退出,陳小丁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的功法已然是出現了明顯的後退跡象。一時心急火燎,陳小丁取出貼身的石魔石,放在桌在上。
燭光搖曳下,石魔在石魔石中伸個懶腰,迷迷糊糊地不耐煩問道:「又幹什麼小子,老人家我正睡得香甜,你想屁股開花嗎?!」
陳小丁有求於他,自然要好言相待,嘻笑著拱手道:「老神仙,打擾一下,就幾分鐘的時間。」
「說吧」,石魔往虛空裡探手一抓,一把椅子出現在手中。放下椅子,他在椅子上盤腿而坐,「說吧,看看我老人家能不能幫上忙。」
「老神仙,我這魔功功法竟然出現了明顯的後腿跡象。你快指點下,我該怎麼辦,要知道我這修煉可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的。」
石魔一手托腮,側臉看上斜上方,「就這點破事,你好意思麻煩我老人家?!看在你態度很好的份上,可以給你點指點。這個嘛,其實很正常。」
陳小丁驚訝地伏在桌子上,緊盯著石頭裡的那個老怪物,「你是說這現象正常,是我過於敏感嗎?」
石魔也在椅子上站起來,把住了那虛空的邊緣,整張臉緊貼著表面,雙眼圓睜,生氣地教訓道:「瞪那麼大眼幹嘛?你是在懷疑我老人家的判斷嗎,我可是這個火界獨一無二的存在哦!」
說完,石魔和陳小丁隔著那虛幻的邊界,一個在石頭外面,一個在石頭裡面,四目相視足有五分鐘時間。
最後是陳小丁眼睛瞪得生疼,敗下陣來,擺擺雙手,「好了,好了,哪裡的話,老神仙的話,我陳小丁還是相當信任、推崇的,至於說有沒有異常暫且不去管它。」
石魔重又坐回自己那把虛空裡孤零零的椅子,脫下鞋子,扣了摳腳指頭縫,「唉,對嗎,就像我老人家這腳丫子,癢了就隨意扣扣,不癢就那樣待著。有那時間不會做點其他事情嗎,比如去找那兩個小妮子快活快活。」
說到最後,石魔那張如乾癟的橘子皮的老臉上蕩起一陣陰笑,「嘿嘿嘿……」
陳小丁急忙抓起石魔石揣進了貼身的衣兜裡,低低地暗罵:「你個老混球,若是再年輕點,真能和本王子搶女人吶!」
石魔尚未入靜,在石頭裡面吵嚷道:「臭小子,不要惹我老人家生氣,我可是為你好!」
無奈之下,陳小丁又是陪著笑臉說了許多好話,這才讓石魔安靜下來。
陳小丁一陣困意襲來,倒頭睡了過去。
夢中,石魔真的幻化成一個英俊小生。陳小丁走到哪兒,他就跟著到哪兒。
陳小丁和美女搭訕,石魔在一旁暗送秋波。陳小丁伸手抓住美女的玉手,石魔探頭要吻上美女的臉頰時,青春帥氣的臉突然又換做了他自己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
「啊,啊,啊……」美女長長的尖叫聲中,陳小丁一下從夢中驚醒。抬頭一看,已到了上工的時辰。
陳小丁清道夫的工作做得有模有樣,做出了名堂,打出了名聲。這些自然是提出讓陳小丁做清道夫主意的丁全最不願意看到的。
聞聽那些陳小丁在清道夫大本營的事情,知道他們幾個非但沒有就此消沉,反而在困境中尋找機會,做出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局面,丁全怎麼能睡得著覺。
不過他知道有一個人此時的心情不比他好到哪兒去,那個人就是王宮裡的整個閻羅火界的主宰——火王。
因為知道火王的脾氣秉性,丁全自然對解決掉陳小丁等眼中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上次把這些人調往清道夫大本營,按照丁全的理解,像陳小丁這樣的王子,他怎麼能忍受得下去?
要麼是和火王翻臉,那樣最好,就可以借火王之手懲治這些人;要麼是逆來順受,雖然不能解決掉他們,但至少可以讓他們嘗盡屈辱和辛苦,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沒成想的是,陳小丁等人僅僅是在最初的憤恨和惱怒,在很短時間內,就調整好自己的心理和狀態。不僅在清道夫大本營紮下根來,還憑借此前在板車行積累的人氣,一舉在清道夫實現從新人到中隊長的跳躍發展。
想到這些事情,丁全怎能不恨得牙根癢癢。如果說火王僅僅是心胸狹隘,那麼對丁全來說,因為牽扯到自己的外甥差點死在他們手中,所以他與陳小丁等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可是丁全又暗暗興奮起來,陳小丁等人即便是在清道夫大本營又紅火起來,可同樣也給他製造了一個新的機會。雖沒有親眼看到火王急躁如熱鍋螞蟻的樣子,可丁全已然是嗅到了機會的味道。
丁全想馬上去見火王,在火王面前煽風點火,挑動火王再次給陳小丁等人戴一個更痛的金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