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標被踩得頭疼欲裂,眼冒金星,幾乎昏厥過去,也沒了剛才的狂叫。陳小丁喊住了還在打鬥的眾人,「各位,且慢,看黃捕頭還有什麼最新指示。」
還有什麼最新指示?黃標此刻緩了一會兒,這才在那兒呻吟兩聲。
「黃捕頭,您說,還要不要大家繼續打啊?」陳小丁低頭問著哼哼唧唧的黃標。
此時的黃標徹底被整服了,連連求饒:「不用了,不用了,是小的該死,不認識小英雄,您放過我。」
這邊黃標一服軟,那些衙役也不敢上前圍攻,他們看到憑黃標的功夫都輕易被三人制服,何況他們這三腳貓的功夫呢?
陳小丁腳踩黃標,指點眾衙差訓斥道:「今天,黃標作為惡人爪牙被我拿下,你們若敢繼續助紂為虐,必連你們也一同治罪。」
陳小丁轉身問李銀行道:「銀行你說,該怎麼處置這小子?」
李銀行手捏下巴思付道:「這黃標雖是惡人同黨,但罪不至死,可以先杖責四十大板,關進大牢聽從發落。」
陳小丁聽罷招手叫來兩名衙差,「來來,你們兩個有多大勁用多大勁,打屁股四十下。」
幾個人立在一旁,那兩個衙差看看躺在地上的黃標,又看看身邊這幾位高人,其中一人低聲道:「標哥,兄弟沒辦法,對不住了。」
兩個衙差掄開了手中的衙杖「啪、啪、啪……」,照準了黃標的屁股打下去。
林銀行則負責在一邊數數「一、二、三……」,那認真勁就好比在清點戰利品。
開始黃標那小子還嘴硬,口中罵聲連天,「你們幾個王八蛋,整不死老子,有你們好看!讓我家幫主給你們碎屍萬段!」
只是剛打到十幾下時,他就撐不住開始一聲聲慘叫,之後改口叫開了「爺」,「幾位爺,哎呀,饒了小子吧,哎呀,我是狗眼,哎呀,不識泰山,哎呀……」
陳小丁等人還是起初的模樣,表情肅然毫不理會黃標的求饒,似乎剛才的謾罵他們也沒有聽見一樣。
李銀行數到三十下時喊「停」,眾人不解地看著他,黃標一看停了杖責,趴在那兒連忙拱手道謝:「謝謝這位小爺,一看您就是菩薩心腸。」
「大戶,你來。你們兩個退下,讓我們兩個試試身手。」林銀行吆呵道。感情他是想體驗一把做衙差、打屁股的癮。
魯大戶正看得解氣,一聽李銀行喊,「好唻」,竄過來,搶過衙杖就打了一下。
黃標又一聲慘叫,差點沒氣死過去,高聲罵道:「你們這些惡棍,你們等著就是老子死了變厲鬼,也要來找你們算賬!」
李銀行一攤手,「大戶,搞什麼搞?黃標先生**了,沒喊開始,你打了白打的。」
兩人鄭重其事地掄開衙杖又打了十下完事,如果說剛才那兩個衙差還多少忌憚銀龍幫的秋後算帳,這兩位青年可不管他神馬狗屁銀龍邦,使出了吃奶的勁一頓狠揍。
打完了,魯大戶擦把額頭的汗,「小丁,你要不要試試?這工作也不是什麼輕鬆活兒。這衙杖少說也有十幾斤重呢。瞧累我一頭汗。」
陳小丁手指地下的黃標笑著道:「我看我還是不要試了,再試這黃標估計真會就此永別人世。」
兩人低頭一看,黃標已經疼得暈死過去。「這小子真不承打。」魯大戶拿腳踢了踢黃標。
這時剛才還躲在案幾之後的張縣令走了過來,小心試探著問:「你們幾位是何方神聖啊?」
「張大人吶,我們先不講這些,你趕緊找人把這小子關進大牢,找獄醫給他上點藥,革·命的人道主義精神還是要講的。」陳小丁吩咐道。
張超連忙喊人把黃標抬進大牢中關押,這一會兒,這縣令大人的命令也管用了,沒有人敢再說個「不」字。
陳小丁這才和身邊人走出大堂,來到圍觀的眾人面前。
陳小丁一抱拳,慷慨道:「眾位鄉鄰,我周達貴初到此地,本想在此地開一間鋪子,做一點小生意,可來到這銀水縣,有人就好心勸我立即離開,說這兒的老闆只有一個。」
環顧一下周圍的百姓,看到眾人在低聲討論著,他再次喊道:「我不管這老闆是哪一個,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把其他人的生路都給斷絕。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周某雖是剛到此地的外鄉人,但我要說,我們不抗爭這不公平,它只會愈演愈烈。大家不用怕,只要心地坦蕩,正義一定是要打敗邪惡的。」
陳小丁說完話,也不去再理會身後的張縣令和圍觀眾人,帶著幾個身邊人走出人群,悄然離去。
他們前腳剛走,銀龍幫上百徒眾叫囂著趕了過來,卻沒有人再理會他們,圍觀的百姓也無視他們紛紛離去。
沒有抓到鬧事的陳小丁等人,銀龍幫徒眾吵鬧了一會兒也離開。其中的分堂堂主即刻趕往龍莊園向幫主唐一飛報告。
銀水縣南郊,龍莊園,涼亭內,銀龍幫主唐一飛面對著畫架上的幾朵嬌艷海棠花做著潤色。
白皙的皮膚,一副俊朗的面龐,兩灣明眸似有千般風情,高挑身段,一身純白底秀大紅牡丹的長袍,讓這個銀龍幫的當家人怎麼看都不像一個黑幫領袖,更像一個滿腹詩書的英俊書生。
隨著寬袍長袖的飄舞,在其裡有一股極堅韌的力道在其中遊走。這是一個兼具詩書氣和超絕功力的江湖人物。
副幫主李遠達和幾個堂主急匆匆走過來,看到唐一飛在用筆塗抹著畫布,幾個人只得站在一邊靜候。這是唐一飛一貫的規矩,他用心作畫、寫書法時最恨有人打擾,在他眼裡,沒有任何事情會緊迫到可以隨意打擾他的雅興。
唐一飛眼角餘光瞟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幾個手下,依舊不緊不慢地塗抹著,直到他覺得滿意時,這才從畫布前離開。
李遠達在和幾個堂主竊竊私語,一支沾滿大紅顏料的筆斜刺裡飛來,「砰」擊中一個堂主的額頭。
那堂主「哎呦」低喊一聲,然後用手一抹,立即變做紅臉關公。眾人忍住笑,走進涼亭,紛紛躬身施禮,「見過幫主。」
「有什麼事情過來說給我聽,你們在那兒學婆娘們說給誰聽?」唐一飛顯然對屬下當面低聲交談很是反感。
副幫主李遠達著急地道:「不是屬下等有意隱瞞幫主,只是剛才見幫主畫興正濃,我等確有重要事情要報告,所以心急在一旁交談。」
唐一飛重又踱回畫布前,端詳著自己的畫作,「是什麼大事?就連副幫主也如此心焦。」
「是黃標出事了,剛才有兄弟稟報說親眼見他被三個外鄉人在縣衙大堂重責四十大板,昏死過去被關入大牢中。幾位堂主想去抓住那三個人時,被他們逃脫了。」
唐一飛細長的眉毛一挑,依舊不慌不忙地道:「嗷,看來我們的縣太爺張大人有長進了,敢關銀龍幫的人了。」
李遠達趨前幾步附在唐一飛的耳旁低聲說了幾句。唐一飛沒有說話,而是重又拿起支畫筆在畫布上塗抹開來。
塗抹幾筆後,自我欣賞一番後頻頻點頭,唐一飛問身旁的人:「幾位,看我今天這幅海棠畫得如何?」
身邊的幾個人哪兒有他這樣的雅興,原本這些人平日裡就是喜好打打殺殺,對諸如琴棋書畫一概不感冒,礙於面子,只得誇讚道:「幫主,好畫,好畫!」
唐一飛俊俏的小生臉上甚是得意,嘴角露出笑意道:「我也很滿意這幅畫,來人,拿去找最好的裱畫師做好,然後掛到我的書房裡。」
唐一飛用毛巾擦擦手,走到石桌旁,指著石凳對眾人說:「坐,坐,天大的事,都不要亂了分寸,此乃兵家之大忌。」
眾人坐下,有丫鬟奉上紅茶,唐一飛端起茶杯嗅嗅茶香,抿一口茶,對李遠達道:「副幫主所言也有道理,但即使他未然王子來到銀水縣,遲早都會來找我。我又何必屈尊去見他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
「國王?王子?我不去管那些,在銀水縣的地盤上,我唐一飛就是這地兒的皇帝,還有人可以在這兒鬧出多大的動靜?!黃標的事情好辦,副幫主拿上我的帖子去找張縣令,他會立即放人的。縣令大人,我太瞭解他了。」
劉府中,魯大戶和李銀行繪聲繪色地給劉員外一家人講述在縣衙的經歷,一家人聽後都十分高興。
劉員外呵呵直樂,笑道:「太解氣了,就是要好好教訓這幫傢伙一下。不過這樣一來,你們要是再出去也是挺危險的。」
白雪抿嘴笑著道:「劉員外,你不瞭解這三位,他們一般不做虧本的買賣。這次教訓了黃標一頓,算是給銀龍幫的見面禮。」
「是啊,員外,我們這幾日會注意的,會打扮一下再出去。不會讓那些銀龍幫的人發現。」陳小丁輕鬆地道。
他們詳細討論了接下來的步驟,首先摸清銀龍幫在銀水縣的實力,然後派出得力人手潛入銀龍幫內部,掌握第一手的資料,主要是銀龍幫在全國各地的分堂的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