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拆遷發生的這接二連三的問題,同事們雖說早就有點應接不暇,可是也都紛紛頂著頭皮盡力去解決。
這次情況變得有史以來的惡化,大家都束手無策,都看著范能提出來的那個「以暴制暴」的點子能否治本。
一大早,范能就打通了李辰家電話。
還在睡夢中的李辰被母親叫醒,說是有人打電話找。
李辰夾著拖鞋迷迷糊糊的走到電話旁,剛才母親也沒有說是誰找自己,李辰也沒有想到問。
「喂,我是李辰,找我什麼事?」一大早被人叫醒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
「是我,范能!昨天我說的事情辦成了,這次應該沒有問題。」電話裡范能的聲音都聽得出來他十分興奮。
「什麼?范哥?這麼早?你不要告訴我一夜沒睡為這事情忙?」李辰睜開眼睛,看了看牆上掛的鐘,現在才早上四點多,怪不得李辰一直都睜不開眼睛。
范能至從下午離開辦公室後,就立馬聯繫之前和自己有過點交集的權哥,電話裡簡單的說了些情況,就約好在一家酒吧見面詳談。
這位權哥可是位來頭不小的黑社會頭頭,范能也是在某個機緣巧合下和他認識,並在無意中幫了權哥一個大忙,從此權哥就一直念叨著欠范能一個人情,這會兒正好可以好好利用這層關係。
榆州市雖說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城市,可是那些個娛樂事業絲毫不比外面大城市落後。
范能和那位權哥約在榆州最繁華的的一條商業街裡人氣最旺的酒吧裡見面,白天這條街都是一些個商販和逛街的人,到了晚上,華燈初上,這條街也被渲染上另一種模樣。
酒吧的名字很是特別,叫做「十七」。
范能來得比較早,一個人進去點了杯啤酒坐著等權哥過來。酒吧裡燈紅酒綠,隨處可見揮霍青春的年輕人,划拳聲、說話聲此起彼伏。
外界總是用有色眼鏡看酒吧,這樣也難怪,裡面的環境實在是不敢恭維。想找個稍微安靜點的角落都不行。
想來自己也有好久沒有出來到這場所放鬆了,酒吧裡的變了很多,不止是擺設和裝修給換了,裡面好多的服務員也都不再是以前的那幫人。
不停的有裝扮暴露的女子過來搭訕,范能意識到自己的魅力還算可以,心裡有點小小的竊喜。
今天過來不是消遣的,拒絕了幾個上來搭訕的後,范能索性端著杯子將杯裡的酒一口喝完,起身準備到廁所避避這些「桃花」。
「來了?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情給耽誤了,走,我開了間包間,這裡人太多了。」剛要起身,就見到對面一大幫人過來。酒吧裡燈光不是很亮,根本看不清是誰,待那幫人走近後一看,原來是自己約好見面的對象——權哥。
權哥一出場後面就跟著十幾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子,這架勢好像香港片中黑幫老大的排場,難不成這位權哥現如今也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進了包間後,耳邊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終於給隔在了門外。
權哥稍稍做了下手勢,跟著的手下就都出去站在門口守著。
「現在排場實在是大,看得我都有點不敢靠近了。」范能直言自己的感受。
包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權哥這才摘下一直都帶在眼睛上墨鏡。
拿去茶几上的一瓶洋酒,到了兩杯,權哥將倒好的接給范能。
「不要拿小弟開涮了,現在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這條路實在是越走越黑,很想回頭可是早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和范能在一起相處,權哥總還記得自己剛入這行的時候,那時的自己目標就是做到像現在這樣的地位,可是如今目標實現後,才發現失去的東西卻是再也回不來。
范能還記得剛認識那會兒權哥可不是這麼無奈。
「不說這些不高興的,將所有的無奈都放在酒裡,我們干了!」人人都有無奈,能做到的就是盡量不要被那些無奈給打敗。
「干!」清脆的碰杯聲,兩人一飲而盡。
「對了,范哥,你這麼著急找小弟,是不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對於范能這位權哥可是十分的敬佩,之前想盡了辦法拉他入伙都沒有成功,范能一直都和自己保持著距離,這次主動聯繫自己看來一定是什麼事情遇到了難題。
范能剛才將這位權哥無奈看在眼裡,心裡都有點不忍心開口說自己要拜託的事情,沒想到權哥倒先開了口。
「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呵呵!」范能並不是故意要吊胃口,只是突然間有點退縮。
權哥從對面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范能身邊坐下。
「難不成范哥對我是不放心?覺得告訴我不方便?」在范能面前權哥總能找到之前自己的身影,那個年輕的自己,所以每每見到范能心裡都像是回到了從前一般,這讓他在接到范能電話後絲毫沒有推辭就安排了這次見面。
既然都到了這份上了,再不開口還真的會讓人誤會自己的想法。
包間裡背景樂是一首叫不出名字的鋼琴曲,這在酒吧裡聽到這樣高雅的音樂,著實讓人嚇一跳。
「從我們認識開始一直都有勸你盡量回頭,卻沒有想到今天真的非常激動還在這樣的圈子。我最近幫一個叫李辰的年輕人做事,別看他年紀輕輕,他卻是我佩服的人之一。」范能一向都是八面玲瓏,很少會說他佩服誰。比起范能即將要拜託自己的事情,這位舉著杯子品酒的權哥更加好奇那個叫李辰的人。這個名字前幾天還有個人在他面前提起過,但是同名的人多了去,他根本就沒有太在意。
「他負責的事情出了什麼麻煩?」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情。
「我們遇上一幫蠻不講理的拆遷戶,這兩天鬧得可是沸沸揚揚。前幾天還有人喝農藥自殺。」那位權哥聽了越來越確信這個李辰就是前兩天那人和自己提的是一個人。
世界真是太小了,這麼大的一個榆州名字叫李辰的也一定不少於幾百個,就這麼巧合的是同一個人。
「范哥,你們負責的是不是榆州紡織一廠分廠拆遷?李辰是不是榆州二建李宏基的兒子?」權哥手上掌握的資料都是那人提供的。
「你怎麼知道?」
范能雖然知道權哥有他的消息網,可是也不能就因為只是一個名字就知道這麼多的**情報,想想李辰雖說在工作方面有不小的成績,但也不至於這般出名。
權哥知道范能一定十分的驚訝,他卻十分享受這種神秘的感覺。
打了個響指,包間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進了包間。
剛進來時,范能並沒有注意看這位進來的人,心想可能是權哥的一些私事,自己低頭不做聲,不影響權哥他辦事。
「權哥好,呵呵!」這男子一進來就諂媚的笑,見權哥杯中的酒喝完了要,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到茶几上拿起開好的酒往酒杯裡倒酒。
聽聲音好像有點耳熟,不過范能只覺得可能是自己聽錯,依舊沒有抬頭看來的人是誰。
「今天你來還是為了上次你說的事情嗎?」權哥晃著杯中的酒,並沒有喝。
那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聽到權哥問話,立馬就站到權哥身邊小聲的答話。
「是的,不知道權哥方不方便的。當然,我也不會讓權哥和弟兄們白幸苦,只要事情成了,一定會好好孝敬孝敬大家。」
這種事情算是權哥自己的私事,怎麼會讓自己坐著一起聽,難不成……
范能心裡直犯嘀咕,加上那男子的聲音越聽越耳熟,抬頭一看,怪不得會覺得有點耳熟,這不就是那位到廠門口鬧事的老大娘二兒子。
「是你……」「是你……」
兩人都十分驚訝,竟然會在這看到對方。
「怎麼?你們認識?」
這會兒換做是權哥驚訝了,他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見過面。
「不認識!」「不認識!」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互相都希望沒有認識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