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李辰喝過母親燒好的開水後,推說累了就徑直鑽進房間不出來。
母親唐蘭芝看兒子李辰的樣子好像真的累了,不忍一直追問就沒有再問。自己也就洗洗弄弄休息去了,丈夫李宏基早就進入了夢鄉。
一早起來就忙著做早飯和家務,唐蘭芝對於昨晚的事情一時間都沒想起來,李辰也沒有主動的交代,就這樣誰都沒提。
李辰這幾天都在跟著筆桿老張將收發員統計整理好送來的稿件進行評比和篩選,以備月底進行各部門之間的評比和編寫行業內刊的材料用。
「李辰啊,這個月快到月底了,你將各部門送稿件數量和評選結果給整理下,等會兒給排版的小宦送去,我現在先去做下這周的例會會議記錄。」一大早李辰剛進辦公室,還沒有坐下,就見筆桿老張風風火火的踏進辦公室尋找筆和本會議記錄本,囑咐完還沒等李辰回應就去做宣教科的會議記錄了。
週一早上是宣教科領導開例會的時間,分身不暇的筆桿老張將稿件的整理工作交給了李辰。筆桿老張從見李辰第一眼就打心眼裡喜歡李辰這年輕人,加上李辰上次的動員大會上異於常人的想法,讓筆桿老張更加放心李辰的工作能力。加上李辰對於只是形式的每週例會也毫無興趣,被安排忙稿件的事情正中李辰下懷。
其實這個月所要用的稿件都已經選出來了,都是一些大同小異的宣揚棉紡業整改後的美好前景,但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文章。這些寫稿子的人大部分都是些部門固定筆桿子,就算是棉紡織業改制了,這些人的利益不會牽涉太多,最多也就是從這個部門調往另一個部門繼續做些文字工作,所以可以寫些無關痛癢的文章來適應改制這股大潮。
筆桿老張當時在選出這些稿件時,就嘀咕說怎麼沒人就針對改制的方案和實施結果,好好結合起來進行詳細描寫,像這些稿件沒有一篇能夠起到改制的宣傳作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辰其實在心底早就醞釀著寫一篇關於棉紡織業的整改報道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下筆,現在正好趁著老張抱怨缺少亮點文章,自己用心炮製一份既結合實際又具有宣傳效果的稿子出來,讓自己的能力能夠更好地展現。
說做就立馬放手做,『以小博大』是想做,可是李辰還不想冒那麼大的險,畢竟自己也只是獨自揣摩了老張的心思才這麼做的。李辰從那堆已被選用的稿件中,將一篇綜合評價最為普通的給選出來放在了被篩選淘汰的稿件堆中。
暫時先將這些稿件給送給了排版小宦,一直以來李辰自認為自己在辦公室的人緣挺好,可是就是這個小宦總會針對自己,經常會為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和自己較真,所以李辰和他總是能避免接觸就盡量減少接觸的機會。
「早啊,小宦。我將這個月行業內刊被選用的稿件給送來了,你看看怎麼給排版的。」李辰一向不主動給別人臉色,就算是明知道和自己不和的人都是如此。
「就這些啊,我看看這些稿件不夠出這月的行業內刊的,這些天你們都沒有選出夠數的稿件嗎?」小宦並不像李辰這般以禮待人,一副冷冰冰的口吻對李辰質疑著。到底是專門負責排版的,一看稿件數量就目測出不夠。
「我剛剛要和你說這件事情,我們這個月選送的稿子本是夠的,只是臨時決定換下一篇文章,就這兩天給送過來,字數大概在一千左右,能不能先將這些材料給編排?」李辰面帶微笑的打著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宦雖看不慣李辰的種種,但是自己此時又不能毫無緣故的發作,只好低頭擺弄著送來的材料。
「暫時空下來並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們這樣做的話,讓我的工作不好進行。到時候我也不保證能夠有足夠的版面,這個月的稿件選送不是已經結束了,到時候哪來的稿件啊?」小宦突然想到這個月已經臨近月底了,各個部門的稿件的選送工作都已經完畢了,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足夠的材料。
盤算著可以在這裡做些文章,小宦立馬將手上剛送過來的稿件又都交到了李辰手上。
「筆桿老張和你是負責將各部門選送的稿件進行評比和篩選,怎麼這個月就會少了出版所需的材料數量,之前一直在忙些什麼?不知道這幾天就該要出版了嗎?」一旦抓住李辰的小辮子,小宦就誇大其詞的對著李辰趾高氣昂的進行「說教」。這幾天還一直苦於沒有借口,現在李晨自己將話柄送到自己面前,小宦無不竊喜。
「筆桿老張和我其實已經將這個月的稿件選送出來,數量本來也是絕對夠。只是我們就是負責對稿件進行篩選,現在只是臨時踢除了一篇認為不合適的稿件,才會沒有足夠的稿件。我剛剛也和你說了,你可以先將這些送來稿件先進行排版,那篇文章我會在這兩天給你送來。不需要這麼斤斤計較吧?」知道這個小宦在故意將事情誇大,自己得以不變應萬變的。否則這人突然來個數量不足不排版,麻煩就大了。
聽李辰不卑不亢的反駁著,雖然稿件不足可以作為不排版的理由,到底還是一科室的同事,每個月都是為這行業內刊忙活,自己本來就想在這崗位上做得出色讓領導能夠賞識自己,退一萬步講這個李辰他是和筆桿老張一起搭檔工作,自己現在為難了李辰的同時,不也是連帶著為難了筆桿老張了。
筆桿老張這人在宣教科的影響一向都是很大的,自己可不能青紅皂白部分,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是暫時不要發作的好。
「那你就先將這些放下吧,那篇稿子也要盡量快點給我。我只能先將這些作為排版優先考慮的,後面來的稿子還能不能有足夠的版面,我不保證。你們也好好掂量掂量!」說罷,又將稿件給接了過來,低頭翻閱起來。
「那沒有關係的,過兩天我就給那篇給送來,字數大概就在一千多,你看著需要留多大的版面。不打擾你工作,先走了!」見小宦也就這樣收了下去,李辰毫不戀戰的順勢轉變了口氣,說完轉身走了。
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只要自己用心的寫,稿件內容精彩了,才不會理會它所帶的地界有多好的。呵呵
「又是個毫無意義的會議,總是對一些老生常談的事情一再重複,真不知道這個會議有什麼意義?」一回來就聽到做會議記錄的筆桿老張在那感慨著。
「老張,我已經將稿件送給小宦排版去了。還有就是…」還沒有將自己要寫稿子的事情告訴筆桿老張,老張就打斷自己的話,自顧自的抱怨著。
「那就行了,現在的領導真是好做,每天只要開開會其他什麼事情都不要操心,這都多少天過去天了,我們市的紡織業整改方案,到現在了還沒有拿出來。真不知道這些個領導有沒有好好的替工人們考慮過」根本沒有給李辰再繼續的機會,性格耿直的老張將李辰看做自己人毫無顧忌的和李辰談論著。
「那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事情?」李辰也知道筆桿老張是個實幹派,閒不住的人,一味的附和更讓人覺得虛偽,提點有實際意義的建議才對老張的胃口。
「我們也只是負責稿件的評選和篩選,搞搞這些文字工作的,其他的事實在插不上手。這就叫做有心無力啊!」知道李辰是真心幫自己出主意,可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老張有點無奈的搖搖頭。
「那我們就在這稿件評選和篩選上做點文章,不就可以了?」李辰故意引導著老張的想法向自己靠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一時轉不過來的,你給說道說道。」根本不明白李辰這話的意思,每天做的工作能做什麼文章,就算是做了文章這麼就可以為榆州紡織業改制有些幫助。老張有時確實覺得李辰心思縝密,和一般剛畢業的大學生有很大區別。
「我也就是這麼一想,我們自己寫篇關於紡織業整改的文章,將整改的大方向和整改後的預想情景給著重描寫。這樣的宣傳稿件應該會給對整改充滿抗拒心理的人群,能夠起到一定程度上的說教作用。」李辰這時先扛著稿件的良好社會影響來遊說筆桿老張。
「到底你是年輕人,頭腦轉的就是快點。呵呵」一聽愛徒李辰這個好點子,老張感慨著。
「哪裡哪裡,這都是跟著你老後面學習才想到的,還得謝謝你老教的好。」李辰知道老張對自己是真心的讚揚,但是自己還是謙虛的好。
「那我們說幹就幹,我先去和小宦打下招呼,給我們留點版面。」老張轉身就想朝小宦方向趕去。
「我已經先斬後奏,剛剛送稿件的時候就已經讓小宦給留點版面。呵呵你老應該不會怪我吧?」李辰終於抓住機會將剛剛被老張打斷的話給說完。
「你這小滑頭,剛剛怎麼沒有說,要不是我準備去小宦那,是不是還想瞞著?」佯裝生氣的老張故意將臉拉下來。
「您老這樣說讓我誠惶誠恐,我也只是不想您老一直為工作的事情煩惱,想給你個驚喜的。哪知就被您老給識破了,呵呵」李辰知道老張不會真的為這件事情和自己生氣,李辰毫無顧慮的說著。
「那李辰你就好好準備寫這篇稿子,也快到月底時間也挺緊湊的。這幾天的其他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專心寫稿子。上次你在動員大會上的建議就聽有見地的,這次你再好好發揮發揮,發揮得好領導看重,以後的發展可比我這老頭子好。呵呵…」早就看出李辰這個年輕人一定會大有前途,和自己的性格又很合得來,老張真心的希望李辰能夠好好變現。
「好的,我一定會用心寫這篇稿子。」其實也不想想沒有這金剛鑽也不會攬著瓷器活,心裡早就有眉目的李辰,還是很感激老張對自己的信任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