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咱們坦誠點。我不追究你洩露我們公司機密的事情，但你必須要告訴我，給你提供資料的人，包括他是在什麼情況下接受了什麼才將資料提供給你的。」既然安吉拉這個時候還敢來蕭天若的辦公室喝咖啡，想必也只是賭氣興致，蕭天若犯不著跟這麼個實習記者計較。
聽了蕭天若的話，安吉拉顯得頗為不忿。「我作為一名記者，有權利收集公眾關心的真相，並且公之於眾。至於我的情報來源，更不可能告訴你了。這是我的職業操守！」
安吉拉說這些的時候表情堅定，蕭天若很努力的忍著，但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麼？！」蕭天若居然發笑，安吉拉微慍瞪著他。
「沒什麼，我現在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派到華夏來了。那啥，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家裡幾口人？」擺擺手，表示這是自己無心之失，蕭天若打量著安吉拉，說道。
「我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畢業的，家裡算上我總共四口人，我還有個可愛的弟弟哦。好了，現在你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在實習期剛結束，就被派到華夏來？」顯然，對這個問題，安吉拉也有考慮過，只是一直沒有答案。
「『現在你告訴我』之前，就是你會被派到華夏來的原因。」安吉拉還沒反應過來，蕭天若只好忍著笑意提醒道。
微愣片刻，安吉拉將自己的回答重複了三遍，才終於反應過來。「對了，我跟你又不熟，幹嘛要告訴你……」說到一半，安吉拉自己大概也明白過來，她如此「坦誠」責任在她自己，而不在蕭天若。「哼，我只是……只是因為相信你罷了。卑鄙的華夏人，我錯信你了！」察覺出蕭天若對她的侮辱，安吉拉咬咬唇，重重放下杯子，提上小坤包就準備走人。
趕緊攔住安吉拉，蕭天若的問題還沒得到解答呢，怎麼能就這麼放她走。「好了，是我說話的方式不對。但我再不對，也好過你吧。『卑鄙的華夏人』，這句話擱美國，應該有歧視的嫌疑吧。念在你也是一時氣話，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現在咱兩打平了。」
被蕭天若攔住，安吉拉想想，也覺得就這麼走了也不是那麼回事。「要是這麼走了，不正中了他的計策，顯得自己很沒有職業操守嘛。」想通了，安吉拉才有扭捏著坐回了原位，猶豫一下，捧起熱牛奶又啜了一口。
「安吉拉，咱兩做個交易好不好。你被派到華夏來，顯然是因為你們的boss覺得你還需要鍛煉。如果你做不出成績來，指不定回到美國就會被解雇。雖然你是名校畢業，但據我所知，洛杉磯時報可不缺名校的高材生。」坐到安吉拉旁邊，蕭天若用蠱惑地語氣說道。
雖然很想直接反駁蕭天若，表示不會接受任何骯髒的交易。但一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記者身份，可能很快就會失去，安吉拉如何也沒有辦法直接拒絕。「什麼交易？先說好，我是有職業操守的，違反職業操守的事情是沒有商量的……像是情報來源。」眼神飄忽想了會兒，安吉拉補充了一句。
「我保證交易是我們雙方都能接受的，而且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尤其是你，好處更多。」放完糖衣炮彈，望著已經有些心動的同時，也在掙扎的安吉拉，蕭天若換上更親切一些的口吻：「我需要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的領導詢問報道的來源，你會告訴他嘛？」
「當然要說啦，如果沒有辦法何時真實性，報社是不會報道的。」安吉拉用很白癡的眼神看著蕭天若，彷彿他才是被忽悠地團團轉的那位。
被一個毫無社會閱歷的實習記者用這種眼神看著，蕭天若雖然有些鬱悶，但還是忍了，臉上依舊掛著溫暖地笑容。「那麼，也就是說，報道的來源並非是機密。作為記者，你不許保證報道的真實性，所以你有義務提供情報的來源，用以查證。我說的對不對？」
蕭天若說的有理有據，安吉拉雖然總覺得有什麼問題，但還是猶豫著點了點頭。「不過……有些特殊情況得來……哎呀，應該是這樣的。」
「那不就得了，告訴我，你的情報是怎麼來地吧。」蕭天若在旁邊一拍手掌，總算要進入正題了。要不是有哄王巧的經驗，蕭天若還真拿這個安吉拉沒辦法呢。
蕭天若推導了半天，竟然得出這麼一個結果，安吉拉藍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啞然無語。「怎麼會這樣呢……我有義務確保報道的真實性……然後查證……不對！你既不是報社總編，又不是監督委員會的人，我為什麼要向你提供情報來源，給你查證呀！」安吉拉的社會閱歷總歸是要比王巧高一大截，考慮了半天，終於是反應過來了。
安吉拉終於醒悟過來，蕭天若在旁邊等得都快有些不耐煩了。「換個思路，如果我是你的老闆，你就必須向我提供情報來源了。對吧？」
「對吧……不過你又不是我的老闆！」被蕭天若牽著鼻子轉來轉去，安吉拉是越來越覺得腦袋不夠用了。
「所以問題就回到了最前面，我和你的交易上面了。這個交易絕對不會違反你的職業操守，因為記者都得有老闆付錢，才能到處採訪不是。安吉拉，我要僱用你！」說到最後，蕭天若終於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眨巴著眼睛看著蕭天若，半天，安吉拉用力搖搖頭。「不，我拒絕。我現在可是在全美第三大報紙，洛杉磯時報當記者。幹嘛要辭職，接受你的僱傭。即便你給的錢再多也沒用，我又不缺錢。」
安吉拉拒絕地這麼乾脆，蕭天若毫不意外。「確實，你不缺錢，而且你現在還是洛杉磯時報的記者。但是如果你繼續在華夏這麼每天喝咖啡曬太陽……」含笑看著安吉拉，蕭天若使出了撒手鑭。這樣缺少社會閱歷的大學畢業生，可能不缺錢，但絕不會缺少鬥志。蕭天若也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哪裡不知道，因為工作不力失去一份眾人羨慕的工作，是多大的打擊。
「你到底想說什麼？」抱著杯子，有些怨恨地看著蕭天若，安吉拉不耐煩了。這也是她這個階段的大學生，在被外人質疑能力後，正常的反應。
「我並非洛杉磯時報的股東，所以我沒有辦法保住你現在的工作。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資助你做一名自由記者。不用受編輯的智慧，想到哪兒採訪就到哪兒採訪，想採訪什麼就採訪什麼。」面帶微笑看著安吉拉，蕭天若努力讓自己笑起來像無私奉獻的上帝。
「自由記者？」不得不說，蕭天若成功戳中了安吉拉這樣的大學畢業生的癢處。即便張口閉口的「職業操守」，但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比任何時期都更憧憬自由。
「可是……」
「是選擇等收到辭職信之後灰溜溜的回家面對你可愛的弟弟的詢問無法啟齒，還是主動辭職做一名無拘無束的自由記者，你說了算。我可以付給你現在1.5倍的工資。」蕭天若趁勢添了把火。
「但是，我，自由記者哪有那麼容易當。媒體圈的自由記者，大部分都是名聲在外的記者。我……」
「我可以利用我在華夏的權勢，給你提供你最需要的新聞。你應該知道，美國上層圈子，對現在的華夏既好奇又陌生。我想，作為一名傳播真相的記者。你會很樂意將真實的華夏展示給你的同胞，同時成就你自己。」見安吉拉表情鬆動，蕭天若就知道，自己差不多成功撬動這塊牆角磚了。別說，撬美國三大日報之一的洛杉磯時報的牆角，還挺有成就感的。
「好吧，我答應了！」大概是覺得她這麼下去，十有**是會失業，再加上蕭天若描繪的這個大餅實在太過有人，安吉拉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
「合作愉快，合同一會兒就簽。現在我是你老闆了，你可以告訴我，新東方公司的財務報表，你是從誰手裡買到的了吧？」起身同呼吸侷促的安吉拉隆重握手之後，蕭天若問了一個現在隔壁的余心雨正在頭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