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若當然不能跟尉遲晴馨弄一個曖昧的賭約,像是輸的人要答應對方一件事,不論多為難都不許反悔之類。尤其,蕭天若還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前肯定跟這個尉遲晴馨有什麼故事。
蕭天若提議的賭約是一百塊錢,很正常的一個賭約,金額對兩人的身份也算合適。但尉遲晴馨對此表示反對,認為賭錢不合適。她提議,賭輸的人,要請大院還有同學一起海吃一頓。算起來,在東明,只要不是最高檔的飯店,二三十人吃一頓,一百塊錢都花不到。
「就這麼定了。王巧,你做見證人。」同意了尉遲晴馨的提議,蕭天若偏過頭,對王巧吩咐道。
「啊……我有個問題,要是你們倆都沒得到第一,怎麼辦?」蕭天若和尉遲晴馨打賭的內容是針對全校第一,所以王巧從理智的角度考慮,就提出了這個疑問。要是兩個人都沒得到第一,是打賭作廢呢,還是都算輸,一人請一頓呢。或者,兩個人一起請一頓?既然被指定為見證人,王巧覺得這個問題自己有必要先弄清楚。
但是,見王巧問出這麼「破壞氣氛」的問題,蕭天若和尉遲晴馨一起瞪著她。
蕭天若:「你是不相信我呢?」
尉遲晴馨:「還是不相信我?」
「……」王巧忽然覺得,這兩人,好可怕……
去古敏那兒的後半程,王巧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不問吧,實在覺得這是個漏洞。想問,可被嚇過一次,又不敢大聲問。所以,只好小聲,一會兒在蕭天若身邊嘀咕一句,一會兒,又跑去尉遲晴馨耳邊咕噥一聲。
到最後,蕭天若看不下去了,隨口給了她一個答案,王巧這才算安心下來。
「好啦,一個月後的這次測試,你們倆個當中……如果兩個都沒有得到第一,就一起請大家吃一頓飯。沒有什麼問題吧?」將整個打賭的所有細節都複述了一邊,王巧顯然很樂衷於這個角色。如果……
「沒問題!」
「沒問題。」
偷偷嚥了口口水,被二人又瞪了一次,王巧徹底沒脾氣了,乖乖鑽到蕭天若懷裡。
蕭天若帶著二女到公安局的時候,多日沒見到他的眾警察都熱情的招呼。在一個刑警的提醒下,蕭天若發現正好從二樓下來的古敏。「嘿,古隊長,有日子沒見啦。」
「別!」蕭天若大聲跟古敏打招呼,一旁的尉遲晴馨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其實,不用尉遲晴馨提醒,蕭天若「古隊長」喊出口之後,看古敏瞬間變冷的臉色,也知道自己觸到什麼禁忌了。「怎麼回事,這是?」在古敏冷著臉走過來之前,蕭天若先弄清楚怎麼回事再說。
「師父執行任務的時候失手踢斷了嫌疑人的腿,被降了一級。」簡明扼要說完,尉遲晴馨就拉著王巧超前走了些,若是古敏發飆,對面倆女孩,也有個顧及。
弄明白情況,蕭天若也知道自己這麼一喊,確實是有些小麻煩。尤其,還是在這麼多古敏的同事在場的情況下……
「都看什麼看,不用做事啊?!」古敏給蕭天若的印象,一直是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次,算是蕭天若第一次看到她當眾發飆。
見古敏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眾人哪還敢囉嗦,該上樓的上樓,該下樓的下樓,還沒決定上樓還是下樓的也趕緊鑽進旁邊的傳達室避風頭。沒片刻,剛剛還熱熱鬧鬧的大廳,已經只剩下了古敏和蕭天若等人。
一步一步走到蕭天若面前,古敏深呼了一口氣,轉身走向活動室。雖然被揭傷疤很不爽,但古敏也清楚,蕭天若並非有意為之。借此機會責難蕭天若,不是古敏的辦事風格。
「具體什麼情況,事情沒這麼簡單吧?」遠遠跟著古敏,蕭天若對尉遲晴馨追問道。
根據蕭天若對古敏的瞭解,如果僅僅是因為一次冒失被降至,不應該會讓古敏這麼「亢奮」。顯然,這背後還有點別的故事。
蕭天若問起,尉遲晴馨朝他靠了些,朝古敏那邊看了眼,確認沒有被注意到,才小聲解釋道:「具體什麼狀況我也沒敢直接問,但根據我的分析,情況應該是:有幾個犯罪嫌疑人,師父她一個人,為了將這些人全抓住,就把先抓到的腳踢斷丟在一起,再去追其他嫌犯。所以……」
「完全理解了。這下子能解釋通了。」這確實像是古敏能幹出的事情,也能夠解釋,為什麼古敏現在為什麼這麼不爽。很簡單,古敏認為,她做的沒錯啊!
古敏可能認為她的做法只是為了抓住所有嫌犯沒有錯,甚至,蕭天若可以確定,這些嫌犯一定是罪大惡極的那種,否則,古敏不會做出這樣冒失的舉動。可人情是人情,法律是法律,古敏幹出這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沒被起訴都是好的。
「別怕,我去安慰安慰她。」見尉遲晴馨對古敏這個狀態也有些發楚,蕭天若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能看到古敏發飆不容易,能看到尉遲晴馨發楚更難得,今兒蕭天若算是賺到了。
「你……好吧,你自己掌握著,別勉強。」本來準備說古敏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勸她,但看看蕭天若,尉遲晴馨還是選擇相信他。
沖尉遲晴馨擺擺手,意思說沒事,蕭天若指了指活動室,示意自己先進去。
古敏大概什麼點來活動室發洩,所裡的人大概都知道,尤其在她心情不好的情況下,沒誰會在這個點在活動室裡等著惹這個「母暴龍」。所以,此時活動室裡頭,就只有古敏一人,在折騰一個大沙包。蕭天若推門進去,古敏也沒分心。
「可憐的王所長,被揍得這麼慘……」蕭天若走過去,對著被古敏拳腳並用折磨的沙包,感慨道。
聽到蕭天若的話,古敏手上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蕭天若,古敏第一次覺得,小瞧這個徒弟了。
「其實你應該也知道,你還能留在刑警隊,都是王所長爭取來的。你這麼揍他,是不是不太對啊……」面帶微笑看著沒會兒就出了一身汗的古敏,蕭天若揚揚下巴,示意古敏別光聽不說。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不過是想發洩一下,難道這你也要管?」古敏就好奇了,這段時間,即便是所長,也盡量避免提起這件讓她不爽的事。這個蕭天若,怎麼就有這個膽子,敢在這個時候來當「說客」。
古敏這倒是誤會蕭天若,之所以只有蕭天若敢來「捋虎鬚」,不是因為其他人沒能力安慰古敏,主要還是因為……沒人能打得過古敏。
雖然都是同事,古敏不可能對自己人下重手,但誰也不敢保證,如果一句話沒說對,會不會進醫院躺些日子。所以,勸說古敏這個重任,只能落到蕭天若肩上。也只有蕭天若,才不用顧慮古敏暴走狀態的戰鬥力。
「發洩是對的,但是事情過去應該有幾天了吧,要發洩也早該發洩完了。你現在不是要發洩,而是想不開。」絲毫不擔心古敏一言不合,拳腳相向,蕭天若娓娓道來。「其實你知道,你錯在哪兒嗎?」
「哪兒?」雖然並不喜歡蕭天若說話的口氣,但古敏還是下意識地問道。
「錯在沒有封口!」見古敏這麼著急詢問,蕭天若便有**分把握了,走上去,重重一拍她的肩膀,提醒道。
楞在原地半天,被蕭天若拍了一掌也完全沒有反應,估摸著一分多鐘之後,古敏才大喊一聲:「我明白了!」
蕭天若心中淡定地為日後被古敏「封口」的惡徒默哀之後,和古敏閒聊兩句,確認古敏已經完全「想通了」,才將尉遲晴馨喊進來。剛剛鼻子差不多都在噴氣的古敏,一轉眼功夫,就完全恢復常態,和蕭天若有說有笑,尉遲晴馨和王巧看到後都一臉驚訝。
兩姑娘絕對不會想到,蕭天若「安慰」古敏的方式,是有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