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雨和蘇紅這麼互相拆台,兩人大概明白半斤八兩,這麼爭論下去難有建樹,便將蕭天若給拉進了戰團。結果,兩人的互相拆台演變成了三人的互相拆台,間或有合縱連橫、挑撥離間等情節。這麼吵吵鬧鬧,很快便回到了學校。
「都幾點了,學校門口怎麼站著個小姑娘?」遠遠的,蘇紅先留意到黑暗中,學校大門口有一個孤零零的單薄身影。
正跟余心雨討論究竟誰更無恥的蕭天若停下手上的動作,順著蘇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一個女孩的身影靜靜的立在學校門前。晚自習結束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學校的大門雖然還沒有關上,但空蕩蕩的校園裡一個人也見不著。這個略顯瘦弱的小女孩站在門口,倒不會讓人聯想到恐怖片的場景。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小女孩任由夜晚的冷風吹著,只讓遠遠看到的人心生憐愛。
幾乎同時,小女孩也發現了結伴而來的三人。雖然隔著這麼遠,看不到小女孩臉上的表情,但單薄倩影瞬間的顫動,還是能讓人想像得到她心中的激動。
「丫頭,你在這兒站著幹嘛!」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去,將凍得微微顫抖的王巧拽進懷裡,蕭天若責備道。
「那個,那個,你跟余老師說讓我在學校等你們的……」乖乖趴在蕭天若懷裡,面對情郎的質問,王巧顯得有些驚慌。
跟過來的余心雨聽到王巧的這話,不免也生出幾分歉意。從學校出來時,余心雨也沒想到會耽擱到現在。所以就跟王巧說,自己跟蕭天若放學之前回來,讓她在學校等二人。但余心雨真沒想到,這可以說是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讓這個單純的小丫頭一個人在校門口等這麼久。
這還是晚上,要是王巧因此出個什麼事,余心雨不得自責死啊。
「笨丫頭,過來!」將王巧從蕭天若的懷裡拽入她的懷裡,余心雨輕撫著小姑娘紮著馬尾辮的腦袋教訓道:「小姑娘家的,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保護自己。大晚上的,見我們沒回來,不會先回去等我們嗎。還真在學校門口等這麼久,凍著沒有呀?」
「還給我。」見余心雨這種情況下還捨得教訓王巧,蕭天若立刻將王巧又拽了過來。「這事怎麼能怪王巧呢。別理你余老師,她自己說的話又不上心,回家去,我給你煮點薑湯。馬上要入秋了,晚上在外面站這麼久,別感冒了。」
「嗯。」聽話的點點頭,王巧很受用的朝蕭天若懷裡又鑽了鑽,讓一旁還準備說些什麼的余心雨無話可說。
「哼!自己小女朋友沒照顧好,就知道推卸責任。」帶上王巧,一些人走在空曠的校園裡,余心雨的抱怨聲雖然不大,但已經足以讓每個人聽到。
「我不發表意見。」見余心雨還想要從她那兒爭取支持,蘇紅立刻表明立場。畢竟牽涉到蕭天若明面上的女朋友,蘇紅這個地下情人自然不好發表意見。
將王巧柔軟的身子朝懷裡緊了緊,蕭天若很坦然的無視了余心雨在一旁的抱怨。至於王巧,如果她知道抱怨自己的小男朋友不負責任的話,就不會一個人傻乎乎的在學校門口獨立寒風近兩個小時了。
見自己被無視了,余心雨狠狠地白了蕭天若一眼,挽著蘇紅的胳膊快步走到了前面。彷彿要用對蘇紅的「佔有」,來給予蕭天若反擊。「蘇蘇,今晚兒跟我睡。」
「咳咳……」聽到前頭余心雨湊在蘇紅耳邊的話,蕭天若很惡劣的想到了一些不健康的內容。
回頭瞟了眼蕭天若,見他這會兒「忙著在」,蘇紅想晚上也沒節目,就點點頭答應了。
「還是蘇蘇你最好。咱們玩幾個新姿勢好不好,我看雜誌,上面……」余心雨估計是被氣的不輕,也不顧有兩個「外人」在場,故意大聲地蘇紅討論怎麼打發這個晚上。蘇紅呢,看出余心雨這是在故意刺激蕭天若,也不多嘴,只帶應著。
倒是王巧,在蕭天若懷裡暖了會兒後,對余心雨和蘇紅的話題產生了興趣。「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哦。」王巧在心中想道。
「那個,能,能帶上我一個嗎?」余心雨跟蘇紅在前面沒個遮掩,蕭天若也懶得多管閒事。但沒想到,走到公寓大門口的時候,蕭天若懷裡的王巧忽然舉起一隻手,弱弱地問道。
王巧此言一出,仨人都愣住了。
「余心雨,我要跟你拚命!」多純潔的一張白紙啊,就這麼被余心雨抹上了污點,蕭天若怒氣沖沖地朝教壞小孩子的余心雨撲去。
「奸臣,本公主不跟你一般見識……」心虛的余心雨哪敢和蕭天若對峙,慌手慌腳打開大鐵門後,就拎著小坤包,一溜風跑進去了。進門,還沒忘將打開的門使勁關上,給蕭天若製造障礙。
余心雨和蕭天若一個跑一個追進家,正在客廳裡就著一盆水果沙拉喝紅酒的端木軒有些沒反應過來。待準備喊住余心雨說點什麼,兩人已經將戰事推進到二樓去了。
「呃……蘇蘇姐,我說錯什麼了嗎?」最無辜的應該是王巧了,這會兒,還站在門口,傻乎乎地看著二人消失在視野裡。
陪在一邊的蘇紅拍拍王巧的小腦袋,有些感觸道:「你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很多以為自己聰明的人。」對余心雨的出生,蘇紅談不上羨慕。但對這個能夠像一張白紙一樣長這麼大的王巧,蘇紅對比自己的童年,是真有些羨慕她。
「哦。」蕭天若的反常反應讓王巧對蘇紅的話有些懷疑,但這個小姑娘顯然不是一個會質疑別人的人。「那蘇蘇姐,咱們也進屋去吧。呵呵,外面還真有些冷了。」
「嗯?」察覺到一隻柔柔的小手握住自己的手,蘇紅愣了愣。「這個小丫頭,難道是在安慰自己嗎?」
雖然王巧確實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但此時,她純潔無暇的笑容,對心中正無限感慨的蘇紅,確實是一種最好的安慰,或者說是啟迪。「自己現在不也有一個溫暖的家了嘛,為什麼還要想那麼多呢?」看著燈火輝光的客廳,還有二樓上余心雨和蕭天若的大聲爭辯,蘇紅嘴角浮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乖,小丫頭,咱們進去吧。看樣子,你小男朋友還得有會兒才能下來,我給你熬薑湯。」牽著王巧的手走進公寓,蘇紅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馨。在蕭天若的懷裡,蘇紅也有類似的感覺,但始終不及此時的強烈。
在王巧的身上,蘇紅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迥然不同的「自己」。
如果她的父母沒有偏執的要將她送去美國,而是選擇給自己一個溫馨的家,那麼,蘇紅現在可能就和王巧一樣。心安理得的享受家庭、男友的關心愛護,即便不會武功不會打架,也不用擔心會受傷害。
「蘇蘇,在想什麼?」蘇紅煮薑湯的時候,端木軒端著兩杯紅酒走進廚房,對嘴角掛著淡淡微笑的她問道。
「沒什麼,這杯是給我的嗎?」沒有解釋,只給了端木軒一個放心的笑容,蘇紅大大咧咧地想要搶過端木軒右手的高腳杯。但卻被端木軒將她的手拍了開。
將另一隻高腳杯遞給蘇紅,端木軒嗔怪道:「這杯是我的,你的,喏。」
笑著接過去,蘇紅熟練的輕搖了兩下後,嘴唇貼上玻璃杯,喝了一大口紅酒。酒勁發揮快得有些離奇,才喝一口,蘇紅的臉蛋已經有些微紅。
「你不是只喝燒酒嗎,怎麼也對我的紅酒有興趣了?」端著酒杯,也微微抿了一口,端木軒打量著有些反常的蘇紅,裝作疑惑地問道。
「那大姐你明知我不喝紅酒,還給我端一杯來做什麼?」舉起自己的高腳杯,蘇紅盯著端木軒,反問道。
兩女對視了一眼,皆露出發自內心的唯美笑容:「乾杯」
在客廳,裹著一件端木軒的暗紫色風衣,朦朧的大眼睛顯得有些楚楚可憐的王巧托著腮,看到廚房裡對飲的姐妹二人,下意識地伸出可愛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唇,有些羨慕,有些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