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把屁股掛嘴上呢!」人來人往的車站門口,蕭天若那麼一喊,就是蘇紅臉皮再厚,也不能再待那兒給人指指點點。扯著蕭天若的衣領把他拉進通向家的巷子,蘇紅憤憤地罵道。
笑笑,好男不跟女鬥,蕭天若不同蘇紅計較。
蕭天若不回應,蘇紅罵了兩句也沒意思。回來都回來了,蘇紅總不能再折返。走到門口,蘇紅忽然停下腳步,終於想通,蕭天若剛剛就是故意的!都已經到家門口了,望望在裡面等兩人吃飯的端木軒跟余心雨,蘇紅只好將這口氣嚥下肚。
「心雨姐,你得空得好好教育教育蘇蘇姐,女孩子說話得文明一點。」飯桌上,蘇紅時不時還瞪自己一眼,沒搭理她,蕭天若扭過頭,跟余心雨說道。
疑惑地望望蕭天若,又看看蘇紅,余心雨同端木軒一齊搖搖頭,沒摻和兩人的爭鬥。
吃完晚飯,端木軒就回房看書去了,余心雨去洗完,只留下蕭天若跟蘇紅倆大眼瞪小眼。這棟租來的房子裡連台電視機都沒有,此時,蕭天若想打發時間都沒個事可幹。
好在,余心雨一會兒洗完碗就過來了,將兩人隔著桌子對眼,一手一個把兩人拉到了沙發上。
和蘇紅在一起的時間少些,都是女人,共同話題又多些,雖然夾在兩個人中間,但余心雨跟蘇紅聊天時間要明顯長很多。跟余心雨一邊聊著鄉里小事,蘇紅時不時還探著腦袋,指指余心雨,向蕭天若示威。
蘇紅當自己沒轍,蕭天若也來氣了。想想,蕭天若湊在余心雨耳邊低聲說道:「心雨姐,剛考完試,要不要把王巧也接過來玩幾天呀。」
聽蕭天若提到王巧,正跟蘇紅閒聊的余心雨嘴巴一下子凝固住了,眼睛慢慢放大。「好啊,好啊,就是不知道她爸媽會不會同意。還有,這兒可一點地方都挪不出來了,要不讓她睡你房間吧。」說到這對自己親手撮合的小情侶,余心雨總是跟媒婆一般熱心。
「對哦,她爸媽不一定同意。要不我明天早上給她家外面的小店打個電話,問問看。」沖後面氣得直瞪眼的蘇紅挑釁的揚揚下巴,蕭天若收回目光,跟臉快貼到自己臉上的余心雨回道。
蕭天若有意引導,余心雨興奮地給支招如何推倒王巧,被徹底冷落,半天,蘇紅賭氣地竄了起來。「我回去睡覺了!」
「嗯,小蘇蘇,你早點睡,熬夜對皮膚不好,你明天還要上班呢。」跟蘇紅交代幾句,余心雨又湊到蕭天若耳邊,商量兩人的猥瑣計劃。
這樣都不成,望望時間,知道這個點端木軒都要看書,她現在睡端木軒的房間,又不好打擾她看書,蘇紅只好撅著嘴又坐回了原位。
見蘇紅一臉落寞,蕭天若知道差不多了。「心雨姐,這個咱們明天白天再說吧。跑了一天,我有點睏,先睡覺去了,你陪蘇蘇姐在這裡再聊會兒。」說完,跟蘇紅笑笑,小人得志的蕭天若就哼著小調回房去了。死死盯著蕭天若的背影,蘇紅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需要施捨的可憐蟲。
望見蘇紅如此糾結的目光,余心雨想想,朝自己閨蜜身邊湊了湊,小聲問道:「小蘇蘇,你跟天若他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呀」
蕭天若又不是豬,怎麼可能真的這麼早睡覺呢。回到房間,蕭天若湊到充滿陽光氣息的被子上嗅嗅,就脫鞋爬上床,盤腿而坐,靜心修煉。
因為最近似乎是遇到了瓶頸,蕭天若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作無用功。靜坐吐納一個小時,感受了一下丹田處愈發濃郁的真元氣,蕭天若便躺倒睡覺了。晚上早早就睡覺,知道窗外一縷陽光撒到臉上,蕭天若才自然醒來。伸了個懶腰,睡得飽飽的蕭天若又吐納半個小時,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才竄下床,出去找吃的。
「豬一樣。」客廳沙發上,余心雨在看晨報,端木軒在翻那本《經濟學哲學手稿》。望見蕭天若出來,余心雨低聲罵道。聽到余心雨的聲音,朝蕭天若那兒看了眼,端木軒沒有主動打招呼,繼續看書。
「端木姐早,心雨姐早,呵呵,起的有點遲。」走過去,跟二女打個招呼,順手把余心雨面前的茶杯端起來灌了一口水,蕭天若旁若無人走向洗手間洗臉刷牙。
望望專心翻看報紙的余心雨,瞥了眼她見底的茶杯,端木軒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洗漱完畢,在余心雨的指引下找到兩根剩下油條填飽肚子,蕭天若也坐到了余心雨身邊,拿起她看過的報紙看了起來。蕭天若閱讀速度比余心雨要快不少,他看完邊上的一疊報紙,余心雨手上的還沒擱下來。
搗搗余心雨的胳膊,蕭天若把自己這份報紙遞到她面前。
愣了愣,余心雨把蕭天若遞來的報紙接了過去。余心雨剛接過這份看過的報紙,蕭天若從下面順勢就把她正看的那份抽過去,大大方方看了起來。望著手上這份剛剛看完的報紙,余心雨指著蕭天若半天,最終沒有爆發。
將幾疊報紙全丟蕭天若身上,余心雨去準備午飯了。
「不看政治新聞?」將俄文版的《經濟學哲學手稿》放到一邊,觀察了會兒,見蕭天若只注意經濟版和生活版,唯獨不看政治版,端木軒不解地問道。蕭天若昨天談蘇聯的問題滔滔不絕,怎麼又不關心政治新聞。
搖搖頭,蕭天若才不看。這個年代的政治新聞能有什麼看點姑且不論,就算有點新聞,對文科畢業的蕭天若來說只能算是「舊聞」,哪有看的興趣呢。最多隨便瞄兩眼,喚醒一下記憶罷了。
凝視半天,搖搖頭,端木軒拿著《經濟學哲學手稿》回屋,一會兒又拿了本保羅克魯格曼與奧伯斯法爾德合編的《國際經濟學》英文原版出來。望見這本書,蕭天若眉頭挑了挑。
「你要看?」揚了揚手上的書,端木軒問道。
點點頭,這本書蕭天若上一世早聽說過,只是看不到原版,又沒有興趣看譯本,所以才一直沒看。現在在端木軒手上看到英文原版,確實是有些眼饞。
見蕭天若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端木軒想想,將書遞過茶几。「別弄壞了。」
飯煮上,正準備出來望望,瞧見這一幕,余心雨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端木姐,竟然把自己的書借給一個男人看!」
端木軒跟余心雨不同,兩人都愛看書,但卻屬於完全不同的類型。余心雨屬於那種大大咧咧型,感興趣的書都看,別人要借也樂意分享。但端木軒不同,她選書比很多人選男人要求都高。一旦覺得某本書值得看,一定會弄到原版,自己珍藏慢慢閱讀。知道這些原作原版對端木軒都是寶貝,即便是余心雨跟蘇紅,也從來沒有借去看過。即便寫論文需要查閱,一般也是跟端木軒說明需要,由她幫忙翻到那一頁,在她面前抄去。
現在,端木軒竟然願意把書借給蕭天若翻閱,這怎能讓余心雨不驚訝。
蕭天若可絲毫不管手上這本帶著淡淡體香的書如何珍貴,拿到手,便前後翻看起來。起初,端木軒見蕭天若如此粗暴對待自己的收藏,還有些不悅。但是,後來望見蕭天若找到感興趣的部分就全神貫注閱讀,端木軒也就露出微笑,不再干擾他。
搖搖頭,走回廚房去炒菜,余心雨覺得自己跟蘇紅以前是不是太過敏感了。雖然心疼自己的書,但端木軒還是蠻大方的嘛,別人要借就借。
吃過中飯,蘇紅抹嘴就要去上班,蕭天若主動站起來說要送她,一屋子人都愣了愣,疑惑地打量著蕭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