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不能騙我家人!」教室人走空了,又給蕭天若欣賞了半天羞澀模樣,王巧忽然猛地抬起頭,嚴肅申明。沒等蕭天若詢問,小丫頭又一鼓作氣補充道:「我會告訴告訴我爸媽跟我哥,我之前沒跟你談沒跟你那個樣子。」說完,王巧臉頰通紅撅著櫻桃小嘴瞪著蕭天若。顯然,蕭天若昨晚的大膽「表白」給這只十三歲的小loli增添了很多煩惱。
王巧昂起頭,蕭天若才終於第一次近距離瞧清了她的正臉。小鼻子小嘴,五官清秀端正,白白嫩嫩的,養大了肯定是個大美人兒!
「王巧,乾脆你就繼續假扮我女朋友吧。有我罩著,你在學校也不用擔心被欺負。放心,只是假扮而已,我保證昨天下午那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擔心王巧此時揭穿兩人關係再添事端,考慮片刻,蕭天若盯著王巧水潤潤的大眼睛提議道。這麼個討人喜歡的小丫頭跟在身邊,倒也挺不錯的。
「不行!」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唯唯諾諾,可聽蕭天若提出這個建議,王巧否定得異常堅決。「雖然況且沒『雖然』也沒『況且』!我今天就是跟你說一聲,我不會幫你騙我家人,我還有一門娃娃親,怎麼能」
「娃娃親?」
王巧吞吞吐吐的前半句話,蕭天若選擇性無視了,可她最後提到的
雖然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小丫頭實在太小,打她主意太過禽獸。可聽她提到這三個字,蕭天若還是心中一緊。
這麼個小美人胚子,自己剛剛還琢磨,等自己以後賺了錢是不是把她養著呢。
低著頭不敢正視蕭天若,王巧弱弱地點點頭,應了聲。「嗯。」
「跟我說,什麼時候定下的,什麼時候兌現,對方是什麼人家,有字據沒有?」自己看著還挺喜歡的小丫頭竟然已經被人預定,蕭天若也顧不得照顧這個膽小怯弱的小丫頭了,把她腦袋扶正,盯著她的大眼睛問道。
蕭天若一連串問題跟放炮似的丟出來,王巧表情凝固,看向他的眼睛有些發霧。這個昨天突然發瘋要搶自己小內內的大壞蛋,這麼關心這些做什麼。莫非
「那個,我很小的時候就定下的,具體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至於『兌現』我媽讓我中考完了就嫁過去。」猶豫了會兒,王巧又低下頭,微不可聞的一一回道。
「什麼?!」聽王巧說到後面,蕭天若臉越來越冷。要是蕭天若記得沒錯,過了下個月生日王巧也才十四週歲!這麼小,嫁人?
給蕭天若狂躁模樣嚇得小香肩不停顫動,教室裡只有兩個人,王巧生怕蕭天若再像昨天下午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奪自己的小內內。
「太不像話了,哪有這樣的父母!」蕭天若還沒來及發表看法,本該在家裡為蕭天若準備午飯的余心雨忽然推開教室後門,拉著臉闖了進來。
問清了她父母給她定的這門娃娃親具體情況後,余心雨更加憤慨。在余心雨看來,不尊重本人意願定親就夠荒謬,她父母竟然還打算讓才十幾歲的王巧中考後就嫁做人婦,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余心雨的認知。
「那個,其實,我爸媽沒有強迫我的。」見余心雨對自己父母不滿,王巧趕忙解釋。
聽王巧這麼說,蕭天若當即追問道:「你喜歡對方?」
「沒」幽怨地望了蕭天若一眼,王巧才縮回腦袋,搖頭否認。
見這對「小情侶」無視自己存在「秀恩愛」,余心雨拿他倆很沒轍。警告蕭天若別再插嘴,余心雨繼續打聽。
據王巧的敘述,她家原先是在農村,在東明市混得不錯的一個同鄉見她家可憐,就幫她父母在市裡找工作,還給他們租了現在住的房子,甚至連王巧哥哥王強的工作也是那個同鄉幫找的,這才有了王巧家的現在。什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什麼「父母之命」之類的爛俗戲碼就無須贅述了。
聽王巧說到中間,蕭天若就發現了一個新問題。「那傢伙多大了?」
「去,別插嘴!」見蕭天若問了這個問題後,王巧清澈的雙眸裡有困擾,有落寞,還有點兒幽怨,余心雨趕緊板著臉叫停了蕭天若。已經認定蕭天若跟王巧倆是沒捅破窗戶紙的小情侶,余心雨有些怪罪這小男孩怎麼一點兒都不體諒人女孩。
「那個人好像比我爸小點兒,好像也小不了多少,但跟我是同輩的。」在余心雨委婉的詢問下,王巧偷偷看了蕭天若一眼,才給回道。
王巧顯然也不是完全瞭解情況,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對著後排的蕭天若和旁邊的余心雨,細聲細語講來講去,也講不出更多有用信息。
「王巧,跟姐姐說,你喜歡那個老男人不?」扶著王巧纖弱的肩膀,余心雨緊繃著臉問道。瞭解到現在,余心雨已經下定決心要想法子干預了。但這一切,還需要王巧這個當事人的表態。
望望余心雨,又看看同樣期待自己答覆的蕭天若,咬著牙低頭猶豫半天王巧才鼓起勇氣,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可是,可是我不想我爸媽生氣」
王巧否定後又給出這樣的回答,余心雨也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揪了揪了她的馬尾辮。
勒令王巧坐好,余心雨轉過身來面對著蕭天若:「跟我說實話,你是真心喜歡王巧,並且打算照顧她一輩子嗎?」
余心雨莊嚴詢問完,愣了愣,兩小孩都反應過來余心雨這話是什麼意思。
新班主任居然給倆人牽線,王巧一驚後死死低下頭不敢說話,只偶爾偏頭順著課桌面偷偷瞄一眼蕭天若的反應。
見王巧那兒沒有問題,余心雨一臉驕傲轉回過頭,期待蕭天若能夠激動的答應下來。
瞧出王巧竟然對自己這個紈褲少爺有那麼丁點意思,蕭天若倒有些吃驚。但反應過來,蕭天若也不管當前的身份了,一掌拍在余心雨頭上,將代入月老角色的余心雨給拍醒。
蕭天若竟敢動手打自己,余心雨表情呆滯,驚愕不已。
在余心雨那邊,王巧也抬起頭,失神地望著蕭天若。「這個大壞蛋不喜歡自己?」
見兩人注意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蕭天若才望著五官正慢慢扭曲的余心雨提醒道:「心雨姐,注意你的身份!」
「你」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用這種口氣教訓,余心雨真有種腦袋不夠用的感覺。可給蕭天若眼睛一瞪,余心雨稍稍冷靜,立刻沒了底氣。作為兩人的新班主任,余心雨所作所為要是被旁人知道,她以後就別想留學校了。
擺平了瞎摻合的余心雨,蕭天若繞過去搬了個木凳坐到王巧身旁。
手搭在王巧瘦弱的小香肩上,幫助她平復下來,瞥了眼那邊緊張觀望的余心雨,蕭天若也有些猶豫該怎麼開口。「你娃娃親的事情,等過些天你家裡人氣消了一些我就上門去跟你爸媽講。在我到你家之前,你不許答應任何與此有關的事情,知道了嗎?然後,嗯,就照我剛才說的那樣吧,你以後就假扮我女朋友。」
蕭天若說完便等待王巧的答覆,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過來接她的王強就在門外喝了一聲,打斷幾人的談話。
昨天的事情才算完,蕭天若竟然又糾纏自己妹妹,如果不是余心雨反應及時解釋是她安排調解,以王強的性子恐怕又要動手了。
送走了王巧,余心雨回到教室,質問蕭天若剛剛模稜兩可的表態究竟什麼意思。
對於余心雨的責問,蕭天若只輕描淡寫回了句「你想得太簡單」。只這一句,就夠想法還很稚嫩的余心雨坐邊上反思會兒了。
安靜下來,蕭天若也在考慮該怎麼幫助王巧。
兩人都這麼小,再加上昨天下午在教室調戲王巧給她家人留下的負面印象,蕭天若要以「王巧男朋友」的身份干預她的婚約談何容易。看王巧那一家人的情況,如果蕭天若不丟掉二世祖的帽子,只怕副市長公子的身份也不能左右什麼。
可想到余心雨給兩人牽線時,王巧半羞模樣,蕭天若又著實捨不得說放任不管。
見蕭天若露出如此為難的表情,余心雨也理清了這其中的艱難,跟著歎了口氣。如果王巧真順應家裡人的所謂「安排」,嫁給跟他爸一般大的老男人,余心雨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小東西,好好複習,中考考個好成績給大家看看!」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想了會兒,余心雨提議道。數百年科舉制度的影響,華夏家長對小孩子的成績可是非常看重的。基本上一個小孩成績的好壞,就決定了他在大人心目中印象的好壞。本來還挺不贊成華夏這種成績決定一切的教育現狀,但想起蕭天若在自己監督下答的那份數學試卷,余心雨頓覺柳暗花明。
經余心雨提醒,蕭天若也覺得這是個突破口。但是在社會底層的經歷更多一些,蕭天若腦袋要比余心雨清醒得多。中考考個驚艷的高分,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自己在王巧家人心中的形象,但即便自己的形象再宏偉,人家也不見得要撕毀已訂的婚約,把女兒往自己懷裡塞。
考慮來考慮去,蕭天若暗暗決定還是要在中考前登門拜訪一趟。
按王巧的說法,他家裡打算等她中考完就把她嫁給那個同鄉。可不能聽余心雨的,將全部籌碼都壓中考上。要真那樣,等中考完,王巧都成別人的老婆了。
除此之外,蕭天若還有一個頭疼的問題——錢!
上一世掙扎在社會的最底層,蕭天若哪裡不知道沒錢在外面完全寸步難行。雖然有了市長公子的顯赫身份,但蕭家家教嚴厲,即便有吳英偷偷給的零花錢,蕭天若的零花錢也不足以養活一個小女朋友。
惦記著修煉,蕭天若確實有些忽略了錢這個大問題。現在想起來,修煉肯定不能落下,但想法子賺錢對蕭天若來說同樣迫切。
說到賺錢,蕭天若有些感激上一世的那個黑心老闆了。在那兒干了半年,蕭天若當然清楚,那個背景顯赫的老闆開的其實就是一家皮包公司。從來不是一個多有原則的人,總之不犯大罪,跟著那個老闆又有「錢途」,蕭天若才會一幹就是半年。
只是天不遂人願,蕭天若倒願意跟著那個老闆干,可人家卻不願意繼續留蕭天若。
即便如此,那六個月的實習對蕭天若來說也是獲益匪淺。依靠人脈、關係空手套白狼賺錢的套路,蕭天若已經基本掌握透了。當時被掃地出門的時候蕭天若就感慨,如果自己也能有個官二代的身份,有點兒高層人脈,肯定能夠比那個傻蛋老闆混得好。
想到這兒,蕭天若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副市長公子,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麼,蕭天若很清楚。
蕭天若正在腦袋裡整理市政府大院的信息,巧了,窗戶外面半個腦袋偷偷摸摸探了進來,正是教唆蕭天若搶王巧小內內的「紈褲班」頭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