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是因為有烏雲遮日的天氣,當沒有這種天氣後,陽光明媚就變得不那麼吸引人了。蕭奕辰揚起頭,看到那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心胸也跟著敞亮多了。天空下,那連綿亙的山巒劃出一道清晰的紋路環繞著整座大山。偏頭,發現小傢伙正蜷縮在那塊大石頭上愜意的呼呼大睡。
笑了笑,蕭奕辰走到大石塊旁,兩根手指悄悄伸出,稍一碰他頭上的肉條,那軟軟的肉條登時繃直,猶如一根堅硬的木棍,而小傢伙也第一時間醒來,虎視眈眈的躍將起來,一看是蕭奕辰,嘟囔著嘴,在石頭上不滿意的霍霍揮舞拳頭,似乎在向蕭奕辰宣戰。
蕭奕辰笑笑,道:「是不是我一進去修煉你就睡覺啦?」蕭奕辰知道小傢伙貪睡又貪吃,故而調侃道。
那小傢伙聽蕭奕辰這麼一說,老大不滿意的道:「我想睡,得睡得了啊,這山谷的野獸真是不少,打完一個又來一個,打完一個又來一個,一個比一個厲害,搞得我一點睡覺的機會都沒有。」
蕭奕辰哈哈大笑,愛憐的撫摸著他柔滑的小腦袋,道:「好了,現在我們得出去啦,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這是哪呢!」
這裡雖然是一處極大的峽谷,不過蕭奕辰能自由翱翔九天,即便這峽谷在高也能出得去,說著,抱起依依,腳尖一踏,憑空躍起十來丈,蕭奕辰也不使用御空術,兩腳互相一蹬一踏,身子又拔高百米,兩個觔斗,便升上了千米高空,不過這麼高依然沒有超過山谷,又兩個騰躍,直升上萬米高空,若不是今天沒有白雲,這高度恐能踏在雲端之上。
蕭奕辰站在九天之上,環視四周,一切變得那麼渺小,蕭奕辰現在視力非常人可比,能依稀看到下方山林間青山碧水,百年老樹直通天地,千年老籐盤根環繞。山林間鳥獸飛舞奔騰,一片遠古氣息。
小傢伙看著下方的事物輪廓,嘀咕道:「我們這是要到哪去?」
蕭奕辰不清楚這是哪裡,又怎麼知道到哪去。那一戰,林紫盈和韓子白等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當時大戰的地方也已經找不到了,若是救他的老人未死,他尚能打聽一二,但老人已死,想知道如何到那茫茫草原去,有些困難啊。
蕭奕辰現在必須到一處有人的地方打聽一番才可。四下眺望,在南方天際盡頭,天地相接之處,有一個模糊的城市輪廓,重樓疊宕。
他御空而行,行了大概半天,方才來到視線盡頭處的城市輪廓前,這座城市叫做克林城,城外沒有任何衛兵守衛。蕭奕辰剛走進城內,頓感有些壓抑,這種壓抑是來自心理的,並非是氣勢上的。依依被他收進了琉璃盞內,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蕭奕辰漫步在很是熱鬧的大街上,走到一位賣菜的老伯前面,打聽道:「老伯,這裡是哪啊?」
那老伯聽到蕭奕辰的問話,沒好氣的道:「你沒長眼麼,城門上那麼大的克林城三個字沒看到?!」
蕭奕辰忙揮手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這裡是大陸的什麼方位?您知道怎麼到……」說到這,蕭奕辰突然想到他並不知道那個草原叫什麼名字,說土哈族?土哈族與世隔絕許久,人們都以為全族被滅了,問它,還不得被人笑話死?想到琉璃盞裡關押著那個草原上生活了三年的鹿妖,蕭奕辰急急忙忙向別處跑去,想要跑到一個安靜地方,詢問鹿妖一番。
「莫名其妙。」老伯正耐心傾聽著蕭奕辰的話,後者匆匆忙忙跑開了,讓老者很是有些不爽。
這克林城著實熱鬧,蕭奕辰連著走了好幾條街都有不少行人,左拐右繞了許久,終於來到一處較偏僻的死胡同裡,猶如人心的陰暗面,這胡同就像是城市裡的陰暗面,外面那般繁華,那般乾淨,這個死胡同裡卻臭氣熏人,堆著許多垃圾廢品,還有人在這裡柯屎柯尿,簡直是臭味熏天。
蕭奕辰信念一動封住嗅覺,這才靈識一動,進入了琉璃盞。
琉璃盞內的空間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關押鹿妖的那處空間約有幾丈,裡面鹿妖正盤膝坐在地上,似乎是在修煉。
「向你打聽一個事。」蕭奕辰用靈識傳音道。淡淡的聲音在那片空間的四面八方響起。
鹿妖那半人半妖的形象一動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似乎壓根沒聽到蕭奕辰說話。
「你覺得不說話就行了麼?」蕭奕辰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片刻後,鹿妖的慘叫聲傳來,一團金色火焰將之包裹了起來,金色火焰不斷跳動,猶如一簇簇火精靈。
「我可沒有那麼大耐性,我問,你答,免得受皮肉之苦!」蕭奕辰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問道:「平安鎮上的那片草原叫什麼?」
「一……二……」
「格爾特大草原。」想到那火焰灼燒皮膚的疼痛感,那種無法擺脫的苦痛,鹿妖只能如實說道。聲音裡有著無奈和憤憤。「我栽在你這小子手裡,算是把我鹿族的臉面都丟進了。」
「你只要肯配合,自然不會讓你受罪,如果有機會,說不定會讓你回到家族,但若是再出現剛才的態度,準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這裡,不要以為死是那麼容易。就算讓你蛻幾層皮,放在油鍋裡炸,你也死不了!」蕭奕辰恐嚇了一聲,靈識退出了琉璃盞。
「等我出去了,先把你的皮扒下來。」鹿妖憤懣的道。
蕭奕辰靈識回位,回到了熱鬧繁華的大街。街上,人來人往,行人間摩肩擦踵,好不擁擠。蕭奕辰又找了一老伯,打聽到:「老伯,麻煩您一下,從這裡到格爾特大草原有多遠,該怎麼走啊?」
這條街上賣東西的,只有老伯這還算冷清,不過興許是生意不好的緣故,老伯的脾氣格外差,見到有人打招呼,連理都不理,蕭奕辰以為老伯耳背,便再說了一遍,哪知老伯頭也不抬的道:「問路的快滾,別打擾我做生意。」
蕭奕辰無語,左右看了看,哪裡有半個人光顧他的生意,便道:「像您這麼做生意,估計沒一個人敢來。」
「你說什麼?」剛要走,一隻蒼老的手掌攔住了他。
蕭奕辰轉頭,汗毛孔直豎,比看到魔獸還讓他心裡一驚。這老者身形不高,大概六尺多,瘦骨伶仃,頭髮花白,和常人無異,一張臉挺長,但也算正常,讓蕭奕辰吃了一驚的是老人的眼睛凹陷進去了許多,眼球翻白,白眼仁幾乎佔據了整個眼瞳。
「我說,像您這樣做生意,估計每一個人敢來。」說完,手掌一揚,隔開了老人阻攔的手臂,就欲離開,老人那一隻蒼老的手掌乾枯卻似鷹爪,直索蕭奕辰胸膛。
蕭奕辰手臂一橫,與老人的手臂相撞,猶如撞在一根鐵棍上似的,手臂升騰,不過阻擋住了老人橫抓來的手掌。
老人身子順勢出來,右手成掌,左手呈鉤,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攻擊蕭奕辰。面對老人頗為凌厲的攻擊,蕭奕辰面不紅,氣不喘,安然應對。
身旁的人們見到兩人打架,自發的退到一旁,也不怕兩人的戰鬥殃及到他們,在不遠處圍觀,形成了一個空心圓。有不少人對蕭奕辰與老者兩人的戰鬥指指點點,這拳應該再高點,那掌應該再低些,似乎是近身戰的行家高手。
蕭奕辰步法有條不紊,身子一側,手掌看似毫沒用力的輕輕一拍,那直奔來的剛猛拳頭隨即偏離,避開老者揮舞過來的兩拳,蕭奕辰找準老者空隙,一手撐地,右腿順著地面一個橫掃,老人雙腿叉開,躍將起來,雙掌直逼蕭奕辰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