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辰嘴巴微張,試圖用本源九音來攻擊對方靈魂。本源九音最大的能力就是攻擊對方靈魂,而且是遍佈攻擊,無論你身處何方,但是,他運轉真氣,鼓起的嘴巴剛剛張開,發出的聲音卻被噴將出來的鮮血代替了。噴湧出來的鮮血夾雜著內臟的腐肉阻礙了蕭奕辰聲音的發揮,而男子的攻擊越發瘋狂。
男子忽而左,忽而右,忽而上,忽而下,蕭奕辰身上再沒一處沒受損的部位。蕭奕辰在天空中時而飛向左邊,時而跑向右邊,就猶如一個不斷被人拍打的皮球,不斷被人踢來踢去的足球,鮮血不斷的從他身上灑下,染紅了天空,濛濛血霧飄飄揚揚的灑落。黑袍男子邊不停的攻擊,邊大笑道:「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乃是魂影組織的一名護法,為殺你,奪你身上的一件事物而來,你要怪就怪出生不好吧!」
「魂影?!」身體逐漸失去痛感,逐漸的麻木了,意識逐漸渙散的蕭奕辰聽到「魂影」這兩個字如遭雷擊,登時又精神了許多,他雖全身癱瘓,腦袋也遭受了重擊,不斷的流淌著鮮血的,但靈識並未受到多大創傷,而本源九音注重的是攻擊靈魂,雖然身體被廢,但施展時有靈魂作為輔助就能發揮極大的威力。
「嗡、咯、啊、吼、哞」,本源九音前五音連續發出,震掣天地,五音發出,一個個相接,一個個重疊,五音歸為一體,發出了本源九音中蕭奕辰所領悟的最強音!天地震動,距離千丈的大地劇烈的震顫起來,終於不堪重負,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深不見底。
而黑袍男子本來就對攻擊靈魂的神通格外敏感,在即將拍出致命一耙時突聽到這響徹天地的聲音,只感覺全身皆震,緩了緩才化解那種劇烈的震盪,然而這時第二音,第三音接連吼出,一直到五音合一,所向無敵,身在本源九音攻擊範圍的黑袍男子就那樣擎著釘耙,直直的墮向了地面。
使出五音合一這一強大神通的蕭奕辰只感覺腦袋上湧來一股濃濃的疲倦感,無法抵擋,眼皮沉重萬分,當他看到黑袍男子墮向地面時,露出一抹微笑,那沾滿鮮血的如倒刺般的頭髮漸漸變軟,臉龐的顏色也漸漸發生著改變,意識再也支持不住,閉上了眼,也隨之落向地面,生死不明……
天陰沉沉的,雷聲一陣接著一陣。蜻蜓在低空盤旋,垂柳紋絲不動。大黃狗趴在樹蔭底下,吐著紅紅的舌頭,直喘著粗氣。老年人坐在屋簷底下,一個勁地搖著蒲扇,嘴裡直埋怨道:「我活了六十多年,這麼熱的天還是頭一回碰到。」
蕭奕辰睜開眼,只覺得全身欲裂,疼的齜牙咧嘴,恨不能死過去似的。看著外面的環境,蕭奕辰心中暗暗思索。
他視線從窗戶外抽回,掃視了一番屋裡。尖尖的屋頂下有一根巨大的紅色橫木用來做橫樑,不知道經歷多少春秋,紅木上灰塵滿佈,近乎腐朽,變成了黑色,但依稀能看到裡面的紅色模樣。
紅木下是一個不大的房間,房間裡有著一個灶台,一張同樣古老的紅木桌子靠著土牆,兩把椅子,然後就是自己躺的這一張極硬的床,房間地面是夯土,和桌椅一樣被人打掃的乾乾淨淨。
蕭奕辰身子一動不能動,手指微微一動就會牽動週身,引起巨大的痛苦,即便他的視線這樣左右梭巡了一番也為他帶來了不小的痛苦。於是,他又閉上了眼睛,暫時放下一切,靜靜的享受著這種安靜的,無慾無求的感覺。
朝起朝落,潮起潮落,春去秋亦來,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流逝著,轉眼即過了半年時間。半年,蕭奕辰簡直不敢想像,先前半年時間,他從戰天三重天一直到了逆天一重天,而這半年,卻如此輕易而簡單的就流逝了,修為沒有增長,而且還全是在床上度過的。半年時間,他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那幾條能使用百道輪迴盤的筋脈已經復原。半年來,蕭奕辰備受煎熬,每日誦念著萬物煉化訣功法,希望能盡快修復體內傷勢,但眼前天明天黑,傷勢的恢復卻極其緩慢。
這一天,極大筋脈復原,蕭奕辰終於急不可耐的施展出了百道輪迴盤,半年多在床上的等待,沒有看到一個人,只能聽到外面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說:「我活了六十多年,這麼熱的天還是頭一回碰到。」這半年來,他幾乎每天都能聽到這句話。
他再也不能忍受了,不論這個房間的主人是誰,救他的目的又是什麼,他必須盡快回復力量。雙手結印,印結動,百道輪迴盤從儲物戒指裡出現,緩緩運轉。幸而房間很高,百道輪迴盤無須穿透屋頂就能全部籠罩蕭奕辰。有百道輪迴盤的輔助,蕭奕辰身上的傷勢好的也依然那般緩慢。
蕭奕辰身上的傷,百分之八十是黑袍男子留下的,也是最重的,這半年時間慢慢恢復的就是黑袍男子所造成的傷勢,而還有百分之二十的傷,是半年時間也沒有一點恢復跡象的,這是蕭奕辰魔化後帶來的副作用,身上的皮膚乾裂,佈滿著一道道讓人觸目驚心的血絲,這些血絲就像是勉強粘連著血肉不至於分裂似的,似乎魔化的力量在大一些,在重一些,蕭奕辰的身體就會崩潰。
以前,蕭奕辰知道鎮煞麒麟能重組身體,還不太擔心,但是那次鎮煞麒麟跟他說過重組身體的複雜與碰巧性後,蕭奕辰可不敢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有百道輪迴盤的輔助,這個療傷過程還僅僅持續了半個月。時光如梭,萬物飛長,外面的環境不斷在變,只有那句:「我活了六十多年,這麼熱的天還是頭一回碰到。」很古怪,很稀奇。難道每一天都比每一天熱麼?那六十多年不得被炙烤成燒豬?蕭奕辰很想到外面去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人,一直又過了半月,蕭奕辰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
這是一個山野,周圍雜草叢生,雜草間偶爾有幾朵花爭芳鬥艷,美麗的蝴蝶則是它們爭鬥的對象,蝴蝶停留在哪多花上似乎就意味著那朵花漂亮,那朵花芳香。蕭奕辰目光微動便看到了離門不遠處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的人。
蕭奕辰只能看到他的後背,穿著一件老氣的青色修身長袍,頭髮灰白相間,鬢角有著兩綹完全白的頭髮,垂落到衣服後面。
「我活了六十多年,這麼熱的天還是頭一回碰到。」蕭奕辰又一次聽到了這聲音,鬢角斑白的老者彎著腰,兩手放在前方,似乎在抱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