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老頭捋了捋長長的絡腮鬍須,道:「當然,這山中的一草一木是我頭髮和鬍鬚,山脈是我脊柱,山石是我的骨架,大地是我的血肉,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屬於我,你說我會不知道麼?」
草萱跑到小老頭身旁,攙著他,乖巧的說道:「山神爺爺,小萱要跟你告別了啊!」
在這片山裡,恐怕也只有山神不怕草萱身上的劇毒,故而小萱很喜歡他,便喚他爺爺,而山神同樣喜歡這個乖巧可人的小女孩,近百千歲高齡的他也樂意草萱叫他爺爺,並且對他極其寵愛。
山神老人拍了拍她肩膀,笑道:「女大不中留,爺爺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不傷心,不傷心。」
那老人說不傷心,卻用手抹著眼角的淚,哪裡是不傷心!這爺孫倆便在蕭奕辰和大漢等三人面前表演了一出傷心痛苦的離別。
女子更是哼唱出一曲動人傾心的小曲子:「恨離別,傷離別,萬千思緒誰能解……」
含淚告別完,那土地頹然歎了口氣,道:「既然尊神交給我的這個任務我已完成,現在這片美麗的山川也是時候塵歸塵土歸土啦!在這片茫茫草原中佇立近千年,小朽我也有些累啦……
最終的結果幾人全知道,唯有蕭奕辰不清楚,他想知道,卻沒人告訴他。
不到半日功夫,由於有大漢等幾人的護送,很容易就離開了山洞。而這時,滿頭白髮的老頭正盤坐在洞口焦急的等待著,見到蕭奕辰出來,喜出望外,眉飛色舞的道:「尊神出來啦!尊神果然出來啦!!」
「老頭,還認得我們不?!」
當閣老見到蕭奕辰身後的四人時,更是大吃一驚。這四人他見的不算多,但知道是聖地裡面數一數二的高手,穿著黑袍的那人那一次更是險些殺了他,要不是大漢的阻攔怕是早就沒有他這個守護者了,每每看到他都會有些心悸。
四人均自我介紹了一番。大漢叫漢鈞,黑袍男子叫修浚,白衣男子叫亭風,弱不禁風的女子叫草萱。
跟在閣老身後,蕭奕辰帶著四人離開了這片山脈,在他們離開不久,這片山上的樹木漸漸傾倒,山石滾滾落向山腳,山巒塌陷,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聽了尊神那一番話,蕭奕辰知道這座山原本就是為了等待著他而建,林紫盈受傷,自己找藥,進山,遇尊神,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似乎是有一種冥冥中的力量在牽引著。但是這究竟是一股什麼力量,蕭奕辰想不出來,也不敢想像。
此時的軍營在祖雅的指揮下井然有序,而距離軍營幾里外的小村莊的村民見到有軍隊駐紮,人心惶惶,最終還是派了個代表來詢問了一番,當得知是土哈族族長的女兒,土哈族公主親自駕臨,均是出動全家老小來歡迎,大小禮物揣了不少,讓祖雅倍感親切。
這村莊裡並沒有傳言中所說的聖器,這不過是閣老他們使用的一個計謀,而這個村莊,似乎距離王宮極遠卻離他們起義的地方極近,故而才選擇這裡的。不過結果是起義軍死傷幾百人而告終,尊神的出現,讓這場戰爭泯滅了。
回到軍營,蕭奕辰便取出琉璃盞,從裡面取出了蠍子尾,火蛇膽和蜘蛛涎,加上白附子,總共是四味藥材,但是這最後一味,卻是需要草萱身上的葉子和根莖。根乃草之本,要是根莖沒了,必死無疑。不過尊神說只需用草萱身上的一滴血融合進藥裡面即可。蕭奕辰本來將信將疑,但當閣老聽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就是草玄帝時,大驚失色。哆哆嗦嗦的,竟險些跪伏在地上。
由動物修煉之後變幻成人很常見,或是魔獸或是妖獸,但是由植物變成人卻極少見,只因為植物變成人除了要有一個非常罕見的內部結構,還需經過千年萬年的衍化,而普通植物一旦成人,其實力至少也在飛天境界,草玄帝又是草中霸主,變幻成人後那實力遠不是他能揣測的。
怪不得先前能探測出幾人的實力,卻不能探測出此女子的實力,讓閣老誤以為這個女子沒有任何修為,原來她的修為竟比所有人都要高。知道女子是草玄帝變化而成的閣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與草萱保持了幾步的距離。
草萱自行割破纖細的手指,將幾滴紫黑色的血液滴進瓷碗中,以便於閣老使用,疼痛的她抿著紅唇,讓那些過往巡邏的士兵心神激盪,一齊盯著這裡,一不小心,一隊衛兵齊齊摔倒在了地上,被執法者以軍法處置,每人仗打了十大板,險些劈開肉綻,哀號漫天。
草萱卻笑得燦爛,那些士兵見到草萱的嫣然笑容,心裡的幸福竟蓋過了屁股的疼痛,一個個也不再喊叫疼痛,微笑的捂著屁股離開了執法地,進入營帳的他們立時換了副嘴臉,臉龐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似的。
因為還有一天就到了七天時限,閣老不敢有任何耽擱,獨自進入了一枚放著丹爐的營帳。此丹爐原本是由普通的煉丹師煉製一些普普通通的療傷藥物用,現在要用它煉製四品丹藥,也算是此煉丹爐的好運了吧!畢竟能煉製出這種品階的丹藥,煉丹爐的價值也會跟著翻番,不過蕭奕辰這裡不同於外面,對於煉丹之術不太垂涎。
六天內,蕭奕辰在外面奔波忙碌為林紫盈找藥固然功不可沒,韓子白在營帳裡六夜未眠更是精神可嘉。當韓子白聽到蕭奕辰等人回來後,第一時間衝了出來,焦急的詢問蕭奕辰藥材的情況,這些天,他每日看著林紫盈那痛苦的模樣,受盡了煎熬,心裡在不斷的祈禱著蕭奕辰盡快回來盡快回來,在這度日如年中終於盼到了蕭奕辰的歸來,整個人在這六天中整整瘦下去了一圈。
韓子白的修為是遮天七重天,還未踏入修煉的大道,六天六夜的不眠不休,對他來說很難抵擋,不過當困意襲來,他便沿用古人刻苦讀書之法,頭懸樑錐刺股,因為頭髮的緣故不能懸樑,只好不斷的錐刺股了,在這六天內,屁股上多出了六個針眼大的孔洞,現在想坐也做不下去了。
經過一天的煉製,混合草萱身上的紫黑色鮮血,終於煉製出了一枚能化解百毒的化毒丹。這化毒丹約有拇指大小,是一顆渾圓的小球,色澤濃艷,週身泛著一股濃濃的黑氣,在那股黑氣中有蟄伏著些許醬紫色,因為劇毒,不能用手直接觸碰,要放在玉瓶裡。由蕭奕辰親自餵給了林紫盈。
在這七天中,林紫盈潤滑的臉上泛起了一層紅腫,紅腫遮住了她原本傾國傾城的面容,猶如一個幾百斤的胖子所長著的臉似的,隱隱有潰爛的趨勢,若是在晚一點,待到皮膚潰爛,就算使用了化毒丹也不能將皮膚復原了。這七天中,林紫盈總是高燒不退,胡言亂語,讓韓子白的心裡受盡了折磨,一方面是由於不眠不休的照顧她,一方面是她胡言亂語中所說的那個名字總是蕭奕辰,「韓子白」兩字出現的概率極低,而且總是出現在「蕭奕辰」兩字後面,這怎能不讓喜歡林紫盈的韓子白吃醋?
女人吃醋會變得瘋狂,行為讓人難以預想,男人吃醋卻會克制,克制,在克制,但是當克制到一定極限時,那些不斷被壓迫,然後聚集在一起的醋意就會如山洪般猛烈的爆發而出,韓子白心中的醋意,就猶如一顆定時炸彈,不曉得什麼時候會如狂風暴雨般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