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為什麼來到這裡十幾年還遲遲不動手?現在瓦韓手下有數萬精兵,又有匹敵開國大元帥的戰力,為什麼她還不動手?」雖然不喜歡王妃,祖雅還是不想承認這個來到他們家十幾年的妃子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陰謀。
韓子白伸出一個手指道:「在殺你父親之前,他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就是要和你成婚,只有這樣才能取得合理的繼承權,為了這件事他寧願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派人抓你弟弟。不過你不會是他佈置的這盤棋中不可替代的重點,因為他還能用另外一個有些麻煩的辦法,那就是繼續讓王妃蠱惑你的父親,**朝政,讓各地族民造反起義來為他製造機會。只要你父親被全族痛恨後,他再手刃了你的父親,理所當然的能奪得王位,成為下一任族長。而要做成這一切,必不可少的還是那個妖嬈的王妃。」
經過韓子白這麼一分析,蕭奕辰和林紫盈兩人皆點頭稱是,唯有祖雅神色迷離,不敢承認。但其實她的心裡也認可了韓子白的說法。
要是以前,這麼簡單的推理左右丞相也肯定能夠想到,即使的提醒祖雅,但現在兩人實在是年老體衰,腦袋也退化了,除了碰到美酒能多較量幾杯,出主意這種腦力事上面已經活動不了。
一旦韓子白的推理成立,那最大的危險其實是隱伏在王宮裡。
雖然做出了這麼一個假設,但如何驗證這個推理是否正確,卻是一大難題。如果韓子白說的正確,那族長吃的東西裡一定有毒,但是藥裡面有毒還是食物裡面有毒他們不知道,總不能一個個去查看,這樣不是明擺著告訴王妃「我們懷疑你給族長的食物裡有毒」麼!
況且,他們也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毒,是不是需要每天吃,正在眾人為怎麼驗證這個想法而為難時,韓子白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辦法。
其實,他們本沒有必要去驗證是何種毒,只要有辦法只好族長的病,其他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於是,針對這個策略,幾人在商量一番後,開始了行動。
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第二天一大早,祖雅帶著蕭奕辰等三人來到族長居住的地方。讓人掉眼鏡的是族長居住的地方居然比宮殿裡的任何地方都寒酸,只是一個小小的蒙古包般的建築,有一個小小的用來疏通空氣和陽光的窗戶。
祖雅言說一位朋友能治療族長的病,讓守衛去通報。沒過多久,守衛們便領著一行人進入了族長寢室。
族長寢室裡光線比較晦暗,唯有那麼一小扇窗戶能夠射進陽光,大白天的房間裡還要點著蠟燭照明。
晦暗的房間裡有著一個不小的炭爐,炭爐中正生著簧火,紫色的火苗如同頑皮的孩子在炭爐外微微跳動,讓房間裡的溫度處於一個相當高的狀態,蕭奕辰等人剛進來就感覺熱浪席面,好在還能抵受。
離炭爐不遠處,有著一張床,其實也不能算是床,不過是一張草蓆鋪在地上,上面放著被褥等睡覺的事物。在床上躺著一位未及花甲的老男子,在他身旁,一位美婦人正吹著有些熱的飯,一勺勺的送到半仰著的男子嘴邊,悉心的照料著,渾然沒察覺幾人走了進來。
那美婦不是旁人,正是昨日想要將蕭奕辰他們趕走的愛妃,如果僅僅是看到此刻她貼心照顧比她年紀大了不止一輪的男子,怕是絕不會想出她是為了什麼陰謀才這樣做的。
可能是看到美婦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感覺太假了些,林紫盈不輕不重的跺了一腳,這一聲剛好能讓正在照顧的美婦和正在被照顧的男子聽到。男子似乎被嗆到了,重重的咳嗽起來,美婦忙把碗放在旁邊,拿起一塊細緻精巧的手帕擦掉男子嘴邊和衣服上的飯漬。
男子揮了揮手,示意美婦先退開,後者依言退開,安靜的站在一旁。
倚著一個高高的枕頭的男子掃了眼蕭奕辰等三人,最終把目光停在了靈動漂亮的祖雅身上,眼裡竟現出了淚花,幽幽的道:「祖雅啊!有多長時間沒見過你啦,竟然出落的這般水靈了。」
「從您生病後。」祖雅略有些歉疚的道。不過這並不能抵消她對後者的恨。
胡茬和頭髮已略顯花白的男子歎了口氣,勉力揚起手臂,指了指蕭奕辰等三人,道:「這幾個人是你給為父找來看病的麼?」
祖雅抿了抿嘴,重重的點頭,道:「是的。」雖然很恨這個父親,但是要她騙他,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的。
論修為蕭奕辰比韓子白厲害許多,論火焰的控制能力也比韓子白厲害多了,但是論煉丹之術,論治療以及草藥方面的事情,蕭奕辰就比不上韓子白了,因此這次為族長診病的事情就交在了韓子白身上,看到林紫盈對自己露出的久違的讚許目光,韓子白心裡也笑了。
上前一步,韓子白躬身道:「在下是公主找來診病的,請族長伸出手讓我先把把脈。」
「族長。您的病太醫都沒有辦法,就別在勞煩旁人了。」這時,靜立在一旁的王妃突然出口阻攔道。
往日,她每一句話族長都會言聽計從,但這次,男子卻搖了搖頭,道:「既是祖雅費勁心思找來的,總是要試試。」他還鼓勵韓子白道:「放心,治得好本族長重重有賞,治不好也不用怕,重賞送回家,畢竟我這病就是太醫都束手無策。」
見男子這樣堅定,王妃也不好再說什麼,退向了一旁。
韓子白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塊脈診墊在族長手下,有模有樣的號起脈來。
客廳裡,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依稀能聽到族長的脈搏跳動聲,時快時慢,時強時弱,極是紊亂。
王妃說給蕭奕辰等人倒幾杯茶,但由於心理有些慌亂,注意力全放在給族長號脈的韓子白身上,不小心一個踉蹌,拿茶杯的手一抖,裝滿茶水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茶水和茶葉。
王妃的慌亂的舉動更加印證了人們心裡的想法,良久後,韓子白終於收回了給族長號脈的手,收回放在他手底下的枕墊,這才緩緩道:「族長的脈象時而強勁有力,時而虛浮疲軟,時而快,猶如劇烈運動後,時而又極慢,好似停止了跳動般,甚是詭異……」說著,他單膝跪伏在地上,拖著男子下巴,道:「張開嘴伸出你的舌頭,盡量伸長。」韓子白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像一個專業的醫師般。
看了看族長的舌頭,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和脖子,韓子白終於給出一個重要的結論:「據我瞭解,族長大人應該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而且還是長期使用導致的,此毒效力極淡極緩,但是如果長期服用就會造成身體疲軟,體寒多夢,惡寒重,咽喉痛,咳嗽,痰稀薄色白,氣喘,發熱,無汗,頭身疼痛,鼻塞,噴嚏,流清涕,舌苔薄白等風寒跡象,如果以治風寒的藥治療會越來越加重病情。」
「那有治療的辦法麼?」待韓子白說完,族長這才問道。
「由於你體內毒素已久,單純的藥物不能徹底清除你體內的毒素,不過他能幫你驅逐體內毒素,但是這段時間,飲食要嚴格控制,這種毒極為特殊,每一種飲食似乎都會與它構成反應,等會我會將服用的食物告訴祖雅,由她來照顧……」
話未說完,王妃搶先道:「大夫剛才也看到了,族長一直以來的飲食都是由我照料,別人照顧他他會不舒服的,您可以把需要注意什麼飲食告訴我,我來照顧族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