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國不免有些憂慮,戰鬥從拉開帷幕到現在的白熱化,已經進行三十多分鐘,敵人仍然沒有將安喬先生轉移出軍營的跡象,難道他們自以為能打退小分隊,守住軍營?
難道他們故意和小分隊纏戰,拖延時間,等待援兵趕到,然後來個鐵壁合圍,甕中捉鱉,從而把小分隊一網打盡?
鄧安國審時度勢,最多還有三十分鐘時間可以利用,必須盡快得手,而後迅速撤離,如若不然,敵方的大部隊趕來增援,小分隊可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那樣的話,不但自己和戰友們白白犧牲,還會無意中向敵人透露一個重要信息,關押在此地這位自稱是替身的安喬先生才是真正的安喬先生,被他出賣的那個所謂的真安喬先,不是個冒牌貨。
驀在此刻,已經準備好燃燒榴彈的曹昌乍猛地縱身躍出掩蔽物,以迅電不及瞑目之勢向敵人打出去。
三名敵兵兀自利用牆角為掩蔽物,輪流掃射壓制鄧安國,冷不防突然飛來一枚燃燒彈,爆炸的瞬間,火焰猶如天女散花那般四下迸射,那名機槍手離爆炸點最近,幾朵大火花飛濺在他身上,立刻著火燃燒起來,他驚聲尖叫著,拋掉輕機槍,在地上翻轉打滾,想要撲滅火焰,但是燃燒劑黏附性極強,火焰隨著來回翻滾的身體忽亮忽暗,卻怎麼也不會熄滅,俯仰間他渾身都燃起了明火,像一個火球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打轉。
其餘兩名敵兵大驚失色,剛欲轉身逃避這猝如其來的火神襲擊,然而曹昌換彈藥的速度比他們更快,在奔跑中又打出一枚燃燒彈。
轟隆一聲炸響,這枚燃燒彈飛臨他倆身側上空爆開,像烈陽突然爆炸一樣,幻化無數朵淒艷燦爛的火星兒,紛紛揚揚地灑落而下,雖然只有寥寥可數幾朵火星濺在他們的頭頂和衣服上,但可不是尋常的火星,而是黏附性強得變態的燃燒劑,因此瞬間就釋放出極其恐怖的破壞力,他們渾身立時燃起熊熊烈火,活脫兒變成兩個手舞足蹈的火人,或者說瘋狂跳躥的火猴。
霎時間,摧心剖腸的慘呼哀號聲,仿如惡狼嚎叫,又似冤鬼夜哭,聽來令人毛骨悚然,火焰產生溫度高得嚇人,炙烤得空氣滾燙無比,曹昌老遠就能感受到巨大的熱浪劈面撞來,像烙鐵一樣灼人肌膚。
火舌飛舞,火光淒紅,黑煙滾騰,焦臭味兇猛地灌入曹昌的鼻孔,順著呼吸道衝進他的肺裡,熏得他嘔吐暈血,這可是火烤人肉的焦臭味,伴著密密集集的茲茲聲響,那令人不忍卒聽的慘呼哀號卻一聲不如一聲尖厲,一下比一下孱弱無力。
三條敵軍陣營的男兒漢方纔還悍猛如虎,搏命拚殺,如今卻給奪命的地獄烈火焚燒成三堆萎縮扭曲,黑不溜秋的爛肉,像三塊奇形怪狀的焦炭,委實慘不忍睹。
鼻裡肺臟裡灌滿了烤人肉的焦糊味,鄧安國忍不住嗆咳了兩聲,他連眼皮子都不撩一撩,左手猛地一拍曹昌肩膀,右手擎著ak-47衝鋒鎗,將一枚40毫米高爆彈塞進gp-25榴彈發射器裡,問曹昌還有多少燃燒彈。
曹昌說還剩四枚。
鄧安國心想四枚燃燒彈,加上自己隨身攜帶的高爆彈,足可以摧毀那棟高大建築物,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斷定安喬先生被敵人關在那棟四層高的竹木樓裡,老子今天就不信用槍榴彈來個狂轟猛炸,敵人還會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