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
鄧安國一揮手,小分隊按照預定的路線,向任務目標區域滲透。
雖然上級有關部門對本次營救任務進行了周密的安排,但鄧安國還是不太放心,因為上次趙部長遭敵人綁架一案疑雲重重,撲朔迷離,已經暴露出內部隱藏有敵人的奸細,隨後他自己又遭到敵特分子誣陷,更說明內部有奸細在暗中搞鬼。雖然他基本上已經洗清冤屈,但奸細還是沒有挖出來,趙部長遭敵人綁架一案仍然沒有查出個眉目來。他非常擔心,倘若此次任務保密做得不夠,有奸細通風報信,被敵方偵知的話,那後果可當真不堪設想。
夜間在樹木鱗次櫛比,枝葉遮天蔽日,籐刺縱橫交錯的莽林裡急行軍,本來就如同橫穿地獄,加之雷雨天氣,地面堆積了千百年的枯枝腐葉,厚達齊脛深,現下又給雨水浸透,在上面行走跟穿越沼澤地別無二致,當真是舉步維艱。
夜鷹曹昌一腳踩上去,撲噗的一聲響,前腳登時陷進淤泥中去,咕嘟嘟的鼓著氣泡,黑糊糊的黏稠漿液淺在他臉頰上,散發出大股刺鼻的惡臭味,熏得他幾乎窒息,皮肢更奇癢無比,他當下忍不住嗆咳起來。
所幸隊員們腳上盡皆穿著叢林作戰皮靴,褲腿扎得嚴實,如若不然,這種腐蝕性強的黏液滲入腳部,那種滋味可當真是痛不欲生。
儘管他們事先在作戰服和裸露的皮膚上塗了驅蟲液,艾蒿漿汁,但仍然時不時地被飢不擇食的山螞蟥壓搾血液。
他們在這樣惡劣已極的環境下徒步跋涉,馬不停蹄地行軍,直至天亮。他們人人遍體生津,個個喘氣粗急,衰憊之極。
鄧安國也累得呼吸急促,雙腿軟麻,腰部僵木,便命令隊員們停止前進,原地歇息四個小時,以便恢復精神體力。
亞熱帶雨林氣候可謂陰晴不定,冷熱反覆無常,這不,雷雨剛停不久,烈陽就高懸於九天,釋放出炙熱的能量,叢林中雖說樹木枝蔓有如浮雲蔽日,但照樣逃不過赤日的淫威,適才空氣還濕冷透骨,現在卻悶熱難當,令鄧安國一行宛若置身蒸籠之中。
鄧安國半醒半睡了四個多小時,抬右腕,一看軍用手錶,已經正午時分,想必隊員們都養足了精力,便將他們挨個叫醒。
幾個月以前,鄧安國孤身深入敵後,只手轟天,大殺四方,完勝越軍精銳特工部隊的不敗神話,隊員們再也熟悉不過了,特別是他在偵察大隊一連擔任副連長兼軍事教官期間,表現出無與倫比的單兵戰鬥技能和精湛的武藝,令戰士們大為折服,很放心地追隨他鞍前馬後,故而隊員們休息時睡得才恁地安心。
隊員們沉睡四個多小時,精氣大盛,發揚踔厲,在鄧安國地帶領下,繼續向任務目標地進發。
夕陽西下,暮色輕垂。
鄧安國一行已經接近任務目標地,擔任尖兵的夜鷹曹昌兩側臉頰,裸露在外的肌膚,給籐刺劃刮得皮破肉綻,血痕纍纍,他通過單兵戰術電台向鄧安國報告,翻過眼前這座山包就抵達敵方軍營。
聞報之後,鄧安國稍加忖思,命令曹昌繼續前出偵察敵情,他則和其他隊員相互拉開距離,壓低身形,沿山脊線,慢慢騰騰地朝敵方軍營抵近。
一路之上,沒有發現敵軍外出巡遊的巡邏哨,也沒有潛伏哨存在的跡象,這反而使鄧安國心生驚疑,因為軍營裡關押著重要人物,敵軍卻不嚴加防守,實在太過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