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以後,鄧安國留學德國,同德國同學和老師交往時,方才被西方人嚴於律己,公私分明的處世態度和作風深深感悟,之後一直對國人公私不分,任人唯親,肆意濫用親情和關係成風的劣根性頑症而深惡痛絕。
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鄧安國仍對劉明光抱有很高的期望,他向肖均風說道:」如果劉指導員真是個名符其實,不折不扣的大英雄,那咱們a師偵察連可就如虎添翼了,打起仗來一定旗開得勝。」
咳了幾聲嗽,肖均風歎息道:」但願我以前聽到的都是謠言,當然,如果劉指導員軍事技能不濟的話,我也能夠理解,畢竟坐了太久的辦公室,突然叫他像咱們一樣進行高強度的戰術訓練,一時不適應是很正常的,沒關係,他是指導員,能給戰士們鼓鼓士氣就可以了。」
鄧安國心想:看來這位肖連長是個善解人意的人,不管關於那個劉指導員的負面傳聞真假如何,他來上任了,是驢子是馬,拉出來溜一溜,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趙永生俯臥在地面上,雙手肘關節支撐上身,雙腿呈外八字型自然分開,緊貼地面,56衝鋒鎗的木質槍托頂實肩頰,槍口指向一百米處的一個酒瓶子。
陳瑞蹲在他左邊,正手把手地教他臥姿射擊技巧。
臥姿射擊是所有射擊姿勢中最為穩定的,身體貼緊地面,衝鋒鎗持續射擊的後座力都被地面所吸收,因此更容易取準。
趙永生是新兵,這種姿勢對他來說更容易掌握,也容易實現高精度射擊。
右眼目光通過照門、準星,緊盯著目標物,兩三分鐘過去了,趙永生隱隱地感到眼皮有點脹痛,因此他的眼睛時睜時閉,視線開始變得迷糊,心情隨之而焦躁起來,額頭和鼻尖逐漸滲出汗液,臉頰慢慢泛出紅暈。
更為糟糕的是,他兩手開始顫顫發抖,呼吸跟著急促,愈發愈顯得力不從心。
陳瑞一見趙永生的狀況不佳,心裡不免焦急,但他還是和顏悅色地對趙永生強調,要全身放鬆,心平氣和,只考慮動作,不要想能否命中?將注意力放在照門和準星的平正關係上,食指均勻加力預壓扳機,注意調整呼吸節奏,直到在不知不覺中扣動扳機。
趙永生點了點頭,右手從槍把上鬆開,用袖子抹了抹臉膛的熱汗,而後伸手揪住頭頂軍帽的帽簷,往後一轉,在衣襟上蹭干手心裡的汗液,隨即繼續據槍瞄準。
他用心領會著剛才陳瑞所說的要領,嘗試著照做。
過得片刻,砰的一聲,一發曳光子彈在他的推動下,劃出一條燦亮直線,直奔那只酒瓶撞去。
殊不料,這小東西偏生不近人意,在即刻觸及酒瓶的瞬間,竟爾擦過瓶子左側鑽進一棵大樹幹裡,瓶子卻安然無恙,而趙永生的肩膀竟被後座力撞得微微發疼。
看著趙永生滿臉羞慚的樣子,陳瑞告訴他,剛剛這一槍之所以打偏,是因為他食指扣壓扳機向一側用力太大,擊發時手腕沒有挺住,出現扭動現象,還有就是注意力不夠集中,擊發時的恐懼心理引起條件反射式的眨眼睛。
陳瑞決計先不讓趙永生用實彈射擊,那樣他會有恐懼心理,心情一旦緊張,必定導致呼吸節奏、手腕手臂的力量和開槍的時機配合得很不協調,從而脫靶。
於是,陳瑞抓過56衝鋒鎗,卸下實彈匣插上空彈匣,遞給趙永生,說這下槍裡沒裝子彈,可以放心大膽地練習瞄準擊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