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會告訴洪自勇,自己被敵特分子誣陷,蒙受不白冤屈的事。
洪自勇道:「據我所知軍區偵察大隊長期處於戰備狀態,大隊長能特批你休假,可見你確實很牛氣。」
鄧安國岔開話題,問起了洪自勇這幾年的風風雨雨。
洪自勇說自從中國和越南再次交惡,南疆再起烽火狼煙之後,他夢想著能夠重新奔赴南疆,為祖國和人民出生入死,只是苦於沒有機會,老呆在陸軍學院警通連當連長又覺得索然無味,心裡憋悶之極,原本打算轉業到地方,但只是個正連職幹部,在地方上又沒有過硬的關係和靠山,擔心安排不到好單位,所以就耐著性子留在部隊裡混日子,打算混上正營職,這樣不但家屬可以隨軍,就算轉業也有個好去處。於是他便一如既往地在老部隊裡兢兢業業,踏踏實實,軍事訓練工作幹得有聲有色,多次獲得上級表彰和嘉獎,但總是仕途暗淡,苦苦得不到陞遷的機會,一直在連長的位置上徘徊。他無奈之下,便心灰意冷,決定轉業回東北老家,和表兄弟一起做木材生意,興許能發財致富,不想繼續在部隊揮霍青春。
正當他決意棄武從商之際,時來運轉,苦盡甘來,當年的團長榮升為師長,決定起用大批在自衛反擊戰期間機智勇猛的戰鬥英雄,他當年又是名噪一時的二級戰鬥英雄,自然分外深受老首長器重,很快就如願以償地獲得提升,成為正營職幹部,家屬在老家苦熬多年以後,終於盼來了隨軍的資格。
鄧安國聽完老戰友向正營職幹部奮鬥的艱辛歷程後,感歎在國內各行各業混跡,人事關係是重中之重,才幹和能力很多時候並非必要條件。
他又摸出四盒阿詩瑪香煙,塞進洪自勇的上衣口袋裡,笑呵呵地道:」這幾盒煙拿去慰勞你營裡的弟兄們,算是我的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請別見怪。」
洪自勇伸左手拍了拍鄧安國的肩膀,呵了一聲,嘿嘿的笑道:」小鄧,你可真會說笑,想必你也很清楚,戰士們絕大多數都來自農村,家境貧寒的人比比皆是,每個月就那麼幾塊錢的津貼,別說像你這樣經常抽軟中華,隔三岔五買一盒阿詩瑪或者紅塔山,那就算是很奢侈的了。」
洪自勇這麼一說,鄧安國心頭不禁一陣悵然,臉頰微紅,神色忸怩,因為他驀然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委實太過奢華,天天點著紅塔山,隔三岔五來上一盒軟中華,連隊的伙食稍有不佳,或者說飯菜不合自己胃口了,隨便吃上幾口,然後跑回宿舍去,沖上一杯雞蛋麥乳精,就著幾塊奶油餅乾、夾心蛋糕,吃得舒舒服服。若是時間充裕了,索性跑到部隊附近的川菜館裡,炒上幾盤色香味美的菜餚,再點兩瓶啤酒,逍逍遙遙地品嚐,日子過得簡直滋潤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