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利害關係,赤子之心,矢志愛軍精武的鄧安國不由得腹背冷汗涔涔,他強自按捺住憤激的情緒,竭力迫使心神寧定下來,轉念忖道:杜幹事這樣對付自己不只是妒賢忌能這麼簡單,而是中了敵特的離間之計。
現在大家都在懷疑內部潛藏著敵特分子,杜幹事掛帥的調查小組到軍區情報部、1d軍a師師部及其偵察連都仔細地調查過了,忙活了很長時間,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所有知情的幹部軍官都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如果真有內奸的話,那這個奸細隱藏得確實太深了,也確實太可怕了,簡直不露絲毫形跡。這個敵特分子索性將計就計,誣陷自己叛國投敵,乘機轉移視線,真是惡人先告狀。
鄧安國的嘴唇仍舊在不斷地抽搦,陡地乾咳兩聲嗽,竭力遏制住正在胸腔內燃燒的憤怒火焰,低垂著臉,向王大隊長問道:"大隊長,杜幹事是在懷疑我對敵人實施的報復行動是假,竄通敵人唱雙簧是真,對嗎?"
王大隊長喟然長歎一聲,低沉地道:"是有這個意思。"
鄧安國氣得眉毛往額頭上翻,還是低垂著臉,目眥盡裂地道:"既然是這樣,那他為何不乾脆把我抓起來?"
鄧安國已經竭盡全力地按壓心中極度憤怒的情緒,已然承受了尋常二十歲大的孩子所無法負擔的心理挫折,還有精神壓力。
王大隊長看在眼裡,心裡暗自欽佩和驚歎鄧安國的超強心志,同時也深感愧疚。他心知肚明,當今像鄧安國這樣年輕氣盛,鋒芒畢露的**不在少數,但真正能跟鄧安國一樣胸懷大志,滿腔熱血,勇挑重擔且忍辱負重的高才疾足可就寥若晨星了。誠然,國家的繁榮昌盛,民族的偉大復興,軍隊的強悍無敵,正是需要這種不但具有踔絕之能,更能忍唇含羞的淑世英才。
想到這一點,王大隊長暗裡倍感欣慰,語氣堅決地對鄧安國說道:"杜幹事沒有確鑿證據,當然不敢隨便抓你。"
鄧安國抬起頭來,冷然道:"大隊長,這個杜幹事究竟想把我怎麼樣?"
神色複雜地注視著鄧安國,王大隊長鄭重地說道:"你知道嗎?你在越南北部以一敵眾,孤軍奮戰長達二十多天,雖然打出軍威和國威,但也落下了個人英雄主義,擅作主張,無視軍紀的口實,敵人的奸細正好抓住了這個把柄來奔走呼號,歪曲事實,從而以充分的理由來把你送進監獄或趕出軍隊。"
鄧安國猛吸一大口煙,沒有吭聲,,臉色陰鬱之極。顯然,面對這等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荒唐之事,他簡直無語。
王大隊長往下說道:"當然,敵人的奸細不是蠢才,知道僅憑這麼簡單的口實休想扳倒你,於是他們就偽造了一個可以證明你叛國投敵的證據。"
"證據。"鄧安國悚然一驚,大聲地問道:"什麼證據?"
王大隊長道:"不知他們使用什麼手段,誘使杜幹事在小鄧的農業銀行戶頭上查到了三十萬元人民幣,而這三十萬元人民幣恰巧是從越南首都匯進來的。"
"什麼?"鄧安國驚叫出聲,臉上露出詫愕之色。
右手猛地一拍膝蓋,他悻然道:"媽的,這筆錢八成是敵人匯到老子帳戶上的,以此來陷害老子。"
鄧安國已是憤怒至極,竟爾失態地在王大隊長面前罵起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