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新甚是詫異和驚奇,想不明白鄧安國這個剛從陸院畢業不久的學生官,剛滿二十,是偵察大隊最小的副連長,年齡比很多新戰士還要小,可他為何恁地思想成熟?為何恁地關心愛護那些戰士,他的年紀明顯比很多戰士小,可他在他們面前總像是兄長。難道是他多次經受戰火洗禮,數度獨闖鬼門關,喋血生死,歷經屠戮,從而磨練了他的心志,造就了他的堅韌毅力,剛硬性格,使他比同齡人過早成熟嗎?
楊志新告訴鄧安國,說林平今早交來一份長達八千字的檢討,對自己的過錯承認得相當坦率,反省得也非常深刻,保證今後不再驕橫跋扈,粗暴悍野,不再無中生有,惹是生非,不再欺壓凌辱二排、二排和其它連隊的戰友,要像對待自己壯裡的兄弟一樣,與外班外排外連的戰友和睦相處,精誠團結。
鄧安國嗯了一聲,凝重地道:"這個愣頭兒青,做人行事總是那麼粗魯莽撞,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他要是再不懸崖勒馬,知錯就改的話,我看他想入黨提干的美好願望就要變成黃梁美夢了。"
楊志新點點頭,神色焦慮地道:"他已經背過五次警告,兩次記大過處分,若不趕緊悔改,鑄成大錯的話,他的一切努力就得前功盡棄,他的功績和榮譽也會被他的過錯所抹殺掉。老實話,我真害怕在部隊裡頂呱呱的戰士,回到地方上被黑勢力所引誘利用,墮落成罪犯,不但危害社會,更敗壞咱們軍人的形象和部隊名謄。"
鄧安國意味深長地道:"這我也有同感,可是很無奈,畢竟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正義和邪惡之間只有一道細細的紅線。"
稍頓,他話鋒一轉,凝望著楊志新,問道:"對了,青松是什麼態度,這件事他可是受盡了委屈,憋一肚子氣,我擔心他想不開。"
楊志新怔愕一下,說道:"林平對我說了,他願意向青松負荊請罪,我想不會有大問題。"
鄧安國嗯了一聲,說道:"也好,解鈴還需繫鈴人,回頭我叫徐幫成去寬慰一下青松,他很聽徐幫成的話。"
楊志新點頭表示苟同,隨即右手拔出五四手槍,在腰側武裝帶上一擦,拉套筒上膛,平伸右臂,槍口指向二十五米外的靶子,左手向鄧安國一招,大聲道:"今天是陰雨天氣,射擊難度大,咱們不妨就利用這種糟糕天氣比試比試,向你學習學習。"
鄧安國常聽人說也親眼見識過楊志新把玩步兵炮的工夫,但很少見他耍過手槍,尚不知他在這方面究竟有多高的功力,今次索性就同他比拚一下,看看他的手槍射擊是否能不亞於他的步兵炮發射技術水平。於是,他右手刷地抽出五四手槍,狠力一甩手臂,卡啦一聲上膛,左手對楊志新一堅拳頭,豪邁地道:"我接受你的挑戰。"
鄧安國與楊志新兩人在陰雨淒風中較量手槍速射和慢射,在定點射定物方面,無論速射還是慢射,兩人半斤八兩,鬥了個旗鼓相當,可是換到定點射移物,移動射定物方面,兩人的差距就很明顯了,鄧安國除了一次因為腳下打滑,立足不穩,身形劇烈晃動,沒有擊中二十五米外的靶子外,可說是槍槍中靶,彈無虛發,而楊志新卻至少五次脫靶,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戰鬥射擊相比鄧安國,還有欠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