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國索然無味,淡然道:"還是等南疆戰事熄滅以後再說吧!"
趙部長心知肚明,鄧安國能文善武,才貌雙全,能力踔絕,可稱是舉世無雙的人中之龍,即使離開軍隊,他也定然能夠在其它領域裡乘風破浪,大展宏圖。更何況,現今改革開放的浪潮開始席捲神州大地,各行各業日益繁榮,有如百花爭艷,鄧安國大放光彩的機會實在數不勝數。
趙部長歎了口氣,說道:"不用著急,會有重擔往你們肩上壓的,只要你們挑得起來。"
鄧安國豪氣頓生,斬釘截鐵地道:"一定挑起來,我保證。"
其實趙部長並不知道,鄧安國之所以急盼有軍事任務交由偵察一連執行,主要原因是偵察兵們大多是些血氣方剛的男子漢,一旦沒有仗打,關在封閉的環境中訓練太久,精氣過剩,膽汁過量,戰友之間難免會打架鬥毆。不如把他們拉到戰場上去與敵人較較勁,揮霍一下他們蓄積在體內的膽量、精力、勇氣和狠勁,免得惹是生非。
天還是那麼陰晦,雨還是那麼細如蠶絲,風還是那麼輕柔而冰涼,霧靄籠罩著莽蒼大地,遠山近樹在白茫茫的濕霧中若隱若現,透著詭異的氣息,也壓抑著人們的心境。
空蕩蕩的靶場沐浴在陰雨中,一片冷寂,唯有鄧安國一人佇立在射擊地線上,像磐石一樣巋然不動,瘦削單薄的背影在雨幕裡顯得特別的孤獨,特別的端莊。
他沒有披雨衣,也沒有戴軍帽,上身只穿著一件迷彩短袖,細雨淅淅瀝瀝地往他身上澆個不停,淋得他全身濕漉漉的,就像一隻剛從河裡撈起來的落湯雞。
他左臂向前平伸,右手持握一支五四手槍,左眼目光透過照門和準星,穿破薄薄的雨幕,毫不稍瞬地盯視著二十五外的鋼板胸環靶。
他一張俊美透氣的臉蛋上沒有半絲表情,僵冷得酷似一塊寒冰,雨水淋濕了他的頭髮,順著額頭流向他臉龐,打濕了他的睫毛,迷糊了他的雙眼,但他仍然恍若未覺,左手舉著五四手槍,全身紋絲不動,維持著這個單調的動作。
良久,他隱隱地感到左臂微微酸麻,雨水完全迷糊了雙眼,視線裡一片渾濁,靶標模糊不清。就在此刻,他忽地聽見左前方的半空中傳來呼呼的破風聲,似有一件物事被人用力拋到空中,骨碌碌地翻著跟頭,與空氣發生劇烈摩擦。
他左耳微微一顫,迅即往左側頭,左臂一擺,向上一抬,快如流星趕月,槍口斜角指向空中的物事。
砰的一下槍響夾雜著叭嚓的一下玻璃碎裂聲,登時打破了靶場持續已久的冷寂氣氛。
辟啪一聲爆響,一個啤酒瓶子在空中炸開,玻璃碎塊四散飛落。
未幾,又一個啤酒瓶飛到空中翻了兩個跟頭,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向地面急墜而下。
鄧安國左手從左上方往右下方斜向劃出一條孤線,在停止運動的剎那間,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