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國抽了一口,定睛一瞧煙把上的商標,又瞅了瞅徐幫成,訝然道:"野貓子,你怎麼也抽起紅塔山來了?"
徐幫成嬉皮笑臉地道:"剛發了工資,所以就買了一包紅塔山品嚐一下。"
鄧安國刷地伸出左手,撫摸了一下徐幫成頭上的短髮,笑瞇瞇地道:"你還好,轉了志願兵,每月有工資發,陳瑞是義務兵,就拿那麼點津貼,天天抽春城都難。"
徐幫成撓了撓後腦勺,搖頭道:"還是學學青松,乾脆不抽煙,他雖然是義務兵,但他家裡每個月都按時寄給他兩百多塊錢花,實在是太富裕了。"
他稍加思索,煞有介事地道:"副連長,聽說他老爸是地方上的幹部,還是正縣處級的幹部,我就不明白了,他一個堂堂的**,佔人占勢,前途無量,不好好讀書,跑到部隊裡來跟我們這些大老粗一起吃苦受累,他到底圖個什麼?"
鄧安國吸了一口煙,笑呵呵地道:"人家推崇鐵血尚武精神,軍人情結深,是個熱愛軍隊,獻身國防的熱血青年。"
鄧安國略加沉思,正色道:"對了,有空多開導一下青松,勸他想開些,別往心裡去,在野戰部隊或偵察兵部隊裡,戰友之間有時因為一點兒爭執,一時衝動,發生打架也無可厚非,只要不鬧出大事,相互不要記仇,矛盾一定能化解的。"
徐幫成想了想,頷首道:"我會勸解青松的,他一向很聽我的話。"
其實鄧安國根本不知道,林平今天當眾羞辱青松只是找錯對象,碰了釘子,因此才導致剛才的干戈相向。通常情況,林平欺負那些膽小怕事的戰士,那次不是隨他盡興,受了欺負的戰士都非常忌禪他,只能忍氣吞聲,本打想向連長反映,可又害怕事後遭到林平報復,乾脆就忍一時風平浪靜。孰不料,林平飛揚跋扈,招搖過市慣了,今天陡然碰到了一個曾經比他更加威風霸道的狠辣角色,忍無可忍之下,斷然與他針鋒相比。
鄧安國點了點頭,斜眼一瞅徐幫成頭頂的短髮,正顏厲色地道:"還有一件事,呆會兒去把你的頭剃了。"
徐幫成眉頭微蹙,伸手到頭頂摸了摸,嘟起嘴唇,怏然地轉身離去了。
鄧安國望著徐幫成漸行漸遠的瘦高而矯健的身影,吸了一口煙,仰頭望天,鼻孔噴吐著裊裊煙霧。
次日,涼風陣陣,陰雨灑灑。
軍區情報部的趙部長,王大隊長和一干偵察大隊領導忙裡偷閒,蒞臨一連檢查並觀摩軍事訓練成果。
楊志新請示王大隊長批准由自己提前選好的戰士當眾表演軍事戰鬥技能,但王大隊長不予准許,說趙部長提議由他隨意抽戰士出場表演,這樣更能檢驗出一連的真實戰鬥力。
楊志新和鄧安國各自心生憂慮,擔心萬一被抽中的戰士所表演的軍事課目端巧是其弱項,再加上現場發揮欠佳,成績勢必慘不忍睹。本來林平和青松這兩名軍事素養極其過硬的精英因為當眾打架鬥毆,各人被罰關三天緊閉,楊志新和鄧安國就深感憂心,卻不曾想到現在王大隊長要隨意抽查戰士,心裡更是沒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