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濤慘然一笑,嗔怪道:」難道你糊塗了,剛才不是說我們軍區直屬特工團為了搜剿他,先後共折損了五十多名特工隊員嗎?至於普通部隊的士兵和地方上的民兵就死傷得更多了。」
武元斌撇了撇嘴唇,神色有絲許慚怍,他把目光從姚濤身上移開,低著頭,沉默不語,看得出不久前發生的一切事件,委實令他難以置信,偷襲他們步兵第六師二團後勤補給站,造成他們先後折損百餘名士兵的竟然是一個來路不明的神秘人物。
姚濤在煙灰缸裡磳滅煙蒂,又從桌上抓起那盒紅塔山,抽出一根叨在嘴裡,啪的一下把煙盒扔到桌上,斜眼瞟睨著武元斌,鄭重其事地道:」其實,當初我跟你一樣,也是不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叢林特種作戰高手,但有一個可怕的事實,令我不得不相信。而這個事實想必你已經早有耳聞?」
武元斌乍猛地抬起頭來,凝視著姚濤,正色道:」是的,我早聽說過了,從總參情報處特工隊緊急調往你們軍區直屬特工隊,接替汪世雄,擔任副團長職務的胡先勇親率一支二十多人的突擊隊,深入叢林裡去搜索並剿殺一個中國偵察兵,結果全軍覆滅,無一生還。」
姚濤神色憂鬱地道:」這個胡先勇綽號叢林孤狼,精通叢林特種作戰,擅長近身白刃肉博,曾在抗美救國戰爭戰當中,多次孤身深入虎穴狼剿,圓滿地完成了很多極其艱危的任務,鮮有失手的時候,說他是我軍之中不可多得的孤膽英雄也不為過,而他所率領的那支突擊隊裡的二十四名特工隊員,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戰鬥力超強,可說是毋庸置疑。」
狠狠地吸了口煙,他搖頭苦澀地道:」可是結果令人大跌眼鏡,連同叢林孤狼在內的二十五名我軍中戰鬥力最強悍的精英,全部被殺,無一倖存。可以想像,那個神秘人物的身手,勇氣,智慧和膽略已高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毫不誇張的說,這麼厲害的特種作戰高手,我是生平僅見。」
武元斌想了想,正顏厲色地道:」姚團長,坦白的說,我以前一直認為你們軍區直屬特工隊為對付一個中國偵察兵,而折損五十多名精英士兵的事,只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不能不相信了。」
姚濤神色倏地肅寒起來,斜眼瞟視著武元斌,冷然道:」我有必要騙你嗎?」
武元斌見姚濤臉露慍色,連忙微笑著,歉然道:」不好意思,姚團長,是我太小瞧中國偵察兵的實力了?」
「中國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強,想必武副師長比我更清楚。」姚濤在煙灰缸裡磳滅煙頭,用右手撓著耳根,語氣沉冷地道:」誰都知道武副師長是中國高級軍校院校,步兵專業的高才生,對中國人的實力那可是如同六月天的桃子,熟透了。」
冷嘲熱諷的言辭聽得武元斌心頭怫然不悅,苦於一時語塞,想不出該如何對姚濤反唇相譏。是的,他在中國高級軍事院校深造多年,步兵專業的成績好過同班的全部中國同學,在越軍當中自然鮮有人比他更瞭解中**隊,確切地說是陸軍的實力,而近兩年來,越軍在同中國陸軍各兵種的較量中,屢戰屢敗,優勢喪失,早就處於下風,越軍方面急需對中國陸軍特別瞭解的指揮官,這也是他重新獲得
軍方高層垂青的根本原因。可是在姚濤看來,他這個中國通似乎並未真正瞭解中國陸軍的實力,特別是深入敵後執行特殊任務的偵察兵部隊,他更是知之甚少。
武元斌尷尬一笑,稍加思慮後便向姚濤問道:」姚團長剛才一直說上回血洗安樂村,殘殺你們五十多名特工隊員,這次偷襲我師二團後勤補給站的是同一人所為,而且是一個身份極其神秘的人物,就是說這人並不是中國偵察兵,是嗎?」
「武副師長總算明白了我的意思。」姚濤展顏一笑,接著正色道:」他是不是中國偵察兵,我目前尚不清楚,只是覺得他的行事風格和手法很像一個人。」
「像誰?」武元斌精神陡振,饒有興趣地問道:」不會三年前偷襲31fa師的那個神祕中國偵察兵吧?」
姚濤搖頭道:」不是,我覺得他很像去年偷襲過我的柬埔寨頭號殺手,此人身手極其敏捷,戰鬥力異常強悍,是我生平罕見的對手,若論跟他單打獨鬥,我完全沒有取勝的把握。當時他打死打傷我九名隊員,愣是憑著一身精強的本領殺出重圍,逃之夭夭。」
「是嗎?」武元斌神色駭然,凝視著姚濤,詫異地道:」姚團長,論起軍事戰鬥技能和武藝來,整個第二軍區無人能出你左右,連你都沒把握取勝,那這個人的確是個厲害角色。」
姚濤尷尬地笑了笑,沉重地道:」他的姓名不詳,有個綽號叫奪魂使者,曾是柬埔寨國王的貼身保鏢,後為游擊隊的軍事教官,四年前他所隸屬的游擊隊被我消滅後,他僥倖逃脫,
輾轉到了泰國,憑著一身好本領幹起了職業殺手
,拿錢替人消災,成為黑道勢人剷除異己,消滅對手的工具。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深夜,我軍步兵第一師三團軍火庫被炸,守衛軍火庫的人民軍官兵死傷三十多人。沒過幾天,步兵第一師師在觀摩部隊演習時遇刺身亡,刺客得手後迅速逃進深山密林中,我軍立即調遣兩個步
兵營外加一個特工連前去搜剿。」
武元斌滿臉詫然之色,急不可待地問道:」那結果呢?」
慘然地微笑一下,姚濤羞慚地道:」結果我軍傷亡慘重,折損六十多人,讓他溜之大吉。不過從那以後,他就像突然從人間蒸發掉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