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勇探頭一察視,見對方手裡拿著的還是那支空槍,當下釋懷,心想對方果真相信自己的鬼話,中國人似乎比想像當中更好欺騙,看來這個中國兵儘管武藝奇強,戰鬥力驚人,但是俠義心腸太重,一心只想與自己來一場中國古代傳統的武林高手對決,不像傳聞中那麼機警聰敏,狡黠刁滑。
鄧安國露出了整個身子,雙手舉過肩膀,向胡先勇展示出手裡沒有其它攻擊武器,最多只能把右手上的空槍擲出去砸人。
胡先勇慢慢悠悠地從大樹後面現身出來,右手提著ak-47衝鋒鎗,槍口向下朝地面,神情陰鷙地望向鄧安國,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果給我機會選擇的話,我寧願在你背後開冷槍打死你。」
鄧安國徐步朝胡先勇欺近,輕蔑地道:」難道你沒有勇氣與我正面交手?」
胡先勇一針見血地道:」說句實話,你確實是個很可怕的人,若論武功、軍事戰鬥技能和勇猛氣魄,我軍當中跟與你並駕齊驅的人實在寥寥無幾,難怪前任副團長汪世雄和很多優秀的特工隊員會死在你手裡。跟你這樣可怕的恐怖人物面對面,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鄧安國冷哼一聲,沒有吭聲,繼續緩步向胡先勇跟前欺近,兩隻銳利的俊目留意著胡先勇臉龐的神色變化。
胡先勇頓了一頓,臉孔上的陰鷙笑意愈來愈濃,嘴唇翕動兩下,陰惻惻地道:」姓鄧的,你雖然強悍勇猛得很可惜,但是在我的看來,你並非無懈可擊。」
鄧安國欺近至胡先勇跟前約莫五米處,停住腳步,倏然俊目圓睜,怒瞪胡先勇,冷厲地道:」看來你跟那個姓汪的龜孫子一樣,總以為一定能夠戰勝我們中**人,卻不知你們這種肓目的樂觀,過度的自信,反而會使你們變得幼稚,變得愚魯,結果非但不能在我們中**人面前討到半點便宜,還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鄧安國的話一字一句飽含辛辣尖刻的意味,聽得胡先勇如芒刺在背,鋼針鑽心,委實難以忍受。
只見他脖間青筋暴脹,臉頰肌肉劇烈抽搐,雙目赤紅如火,眼珠欲奪眶蹦出,他咬牙切齒地道:姓鄧的,我是不願和你面對面的較量,但並不意味著我會害怕你。」
鄧安國冷凜道:」既然這樣,那廢話少說,咱倆就見分曉吧!」
提著ak-47衝鋒鎗的右手臂在微微抖動,胡先勇暴烈地道:」姓鄧的,你是厲害得很可怕,可惜還是有點愚昧。」
他語言未落,右臂陡然抬起,右手迅疾向前送出,槍口直指佇立在跟前,迫不急待想與他近身肉搏的鄧安國。
他這一下變起當真出其不意,令人猝不及防,不過實在很可惜,他所面對的是勇貫三軍,智謀超群的魔鬼刺客,無論他的為人有多麼奸詐,伎倆有多麼鬼蜮,到得來只會弄巧成拙,遺恨終生。
就在他猝然發難,抬槍指向鄧安國胸脯的當口,鄧安國的身體竟然直挺挺地仰面向後猛倒,著地的瞬間,左手反手一伸,手掌撐住地面,身體重心倒在左手臂上,他右手臂搶在同一時刻,朝上甩起,而右手拇指一按節套鎖,卡的一下金屬摩擦聲響,手槍套筒復位,槍口斜指對手上身,整個過程疾如流星趕月,令人不可思議。
砰的一聲槍響,胡先勇的右大臂與肩膀接合部血箭迸射,一顆11.43毫米子彈將他的肱骨轟得粉碎,餘威仍是大得驚人,硬生生地將他那高大魁偉的身體撞得踉踉蹌蹌,倒退不迭,ak-47衝鋒鎗脫手跌落於地面。
鄧安國左手撐地,支住全身,右臂斜斜長伸,右手持槍仰角射擊,第二顆子彈徹底終結目標的子彈脫出槍膛。
胡先勇的眉心綻放出一大朵艷麗而淒怖的血花,而他腦袋猛地甩出,身體仰面摔跌,後腦勺搶在背部著地之前,狠狠地磕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喀嚓的一下恐怖脆響,他的頭蓋骨立時碎裂,紅白相間的粘稠液物四處亂濺,活像砸爛的大西瓜,死狀當真慘不忍睹。
鄧安國左手在地面狠力一捺,腰板借助瞬間反作用力,往起一挺,迅即彈直身體,他斜眼一睨已然濺血殞命的胡先勇,呸的一下,啐了一口唾沫,似笑非笑地道:」這群白眼狼總是那麼喜歡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結果都是以賠掉性命為代價,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悔改。」
他一言方畢,右手食指勾住手槍扳機護圈,轉了兩圈,隨即收槍入套。
鄧安國經過與胡先勇前一番白刃肉搏後,已然摸透他的性情和為人,知道他是狡賴刁滑之徒,跟自己近身格鬥落於下風就妄想用槍,可稱得上是卑劣之極。
剛才胡先勇和鄧安國經過第二番槍戰對決,見根本不可能佔到任何優勢,若繼續纏戰下去,彈藥一旦揮耗罄盡,勢必還會與自己拳拳到肉,毫無投機取巧的餘地,於是他便決計使詐,誘使鄧安國躍出掩體,像古代俠者一樣與他展開生死決鬥。
鄧安國早就窺測出他的陰毒詭詐,索性將計就計,故意給他造成子彈已經打光的假相,然後口口聲聲地叫囔著要與他近身格鬥,使他誤以為鄧安國真的著了他的道兒。
當兩人再度躍出掩體之時,鄧安國雙手高高舉起,故意把空倉掛機的手槍展示在胡先勇眼前,佯裝出迫切想與他拳來腳往的架勢。而胡先勇手提裝有好幾發子彈的ak-47衝鋒鎗,有恃無恐,滿以為穩操勝券,警覺性大減,卻不知鄧安國比他更精專於使詭耍詐。
鄧安國見胡先勇自以為勝券在握,不期然地疏忽大意,根本不會料到自己適才給手槍裝上備用彈匣的時候,沒有按節套鎖重新上膛,套筒後滑沒有復位,看上去跟剛剛打光子彈的空槍毫無二致。於是鄧安國巧借與胡先勇唇槍舌戰的當口,慢慢地欺身至胡先勇跟前約莫五米處,因為胡先勇用的是ak-47衝鋒鎗,槍口垂向地面提在右手,在這種幾乎近在咫尺的距離上,突然抬手舉槍射擊,速度相較於使手槍的鄧安國,必定有所延緩,常言道差之毫釐,失之千里,而鄧安國正巧利用這微不足道的毫釐差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仰面後倒,同時按手槍節套鎖重新上膛,從而出奇制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