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國的82-2無柄手榴彈竟然飛到那敵人的掩體上空爆炸,趙部長自敵人屍體上繳獲來的木柄手榴彈還落在那敵人身旁,嗤嗤的冒白煙。
那敵人急如星火般抱頭俯伏,力圖避空爆的彈片攻擊,殊不料,這一下來前胸端巧撲壓住木柄手榴彈。
轟隆一聲沉悶的爆炸,他那千瘡百孔的屍身被氣浪抬起老高,旋即騰的一聲落地。
長吐一口氣,鄧安國提槍上肩,目光隨槍口指向環掃四周,未見有敵情危脅,方才抬起左手,沖趙部長堅直大拇指,欣悅道:」首長,咱倆配合得很好」。
趙部長鄭重地道:」鄧副連長,現在看你的了。」
鄧安國尋回戰術背囊,背在後背,隨即從地上拾起一支ak-47衝鋒鎗,斜挎在右肩,又在敵屍上取出四個彈匣,驀然瞥見右首人影幢幢,有數名敵兵正在向這邊趕來,他左手往軍營南面一指,高聲喊道:」首長,事不宜遲,咱們趕緊撤。」
他說完,轉身搶步在前開路。
嗯了一聲,趙部長抄起ak-47衝鋒鎗,緊隨其後,箭步疾奔。
黎明前夕,天色比鍋底還要黑,雷電還在樂不知疲倦地閃鳴,細雨還在毫無憐惜地往下落。
在夜幕掩護下,兩人一前一後,往撤離地點疾奔而去。
突然之間,鄧安國瞥見左前方的一頂帳篷內,忽地衝出七名敵兵,他們有的豁胸亮肚,有的光著腳板,有的乾脆**身子,各人形態誠惶誠恐,抄著槍東張西望,一看就知是一夥毫無臨戰經驗的新兵蛋子。
突遭敵情威脅,鄧安國殺機陡生,刷地提槍上肩,斷然向這些懵懂新兵發出死亡動員令。
子彈擊中血肉身軀,噗噗作響。
首當其衝的兩名越軍士兵胸前血漿狂飆,各人長聲哀嚎,手足舞蹈地摔了出去。
其中一名敵兵仰頭栽倒之時,肩上扛著的rpg-7火箭筒向後甩起,光噹的一聲,砸在地面上。
幹掉兩名越軍士兵後,鄧安國迅捷一個側滾翻,一束子彈潑瀉到他剛才的位置,在地面掀起一蓬蓬草泥。
這時,趙部長雙膝一彎,膝蓋內側著地,迅即上身伏地,順勢出槍,臥姿短點射。
兩名敵兵正在向鄧安國掃射,冷不防索魂奪命的子彈劈胸打來,各人前胸血花朵朵盛開,篩糠似的抖縮著身子。
其中之一摔了仰八叉,腦袋撞在堅硬的汽車廢鐵上面,登時肝腦塗地,情形委實慘不忍睹。
須臾之間,七名敵兵超過半數魂斷命喪,剩下三名敵兵慌不擇路地撲往一堆廢棄的汽車輪胎後面,妄圖搶佔掩蔽物。
停止翻滾,鄧安國左手撐地,上身抬起,右手持槍射擊,將他們逐個爆頭。便在此刻,空倉掛機,64微聲衝鋒鎗彈藥告罄
他拋下空槍,側身翻起,箭步躥將過去,俯身從敵兵屍體旁抄起rpg-7火箭筒。
恰在這時,十一點方向,猛可竄出一大群荷槍實彈的敵人。
「你媽的。」鄧安國暴叱一聲,單腿屈膝跪地,火箭筒刷地扛在右肩,無須瞄準,直接扣動扳機。
火箭彈拖著一抹長長的尾煙,帶著尖利嘯聲砸在敵群中開花結果。
肢肉橫飛,血霧瀰漫。
火光赤焰,悚目驚心。
氣浪捲揚,排山倒海。
俯仰之間,四五個敵兵已經在炮彈的淫威之下,屍分八瓣。
趙部長跪姿據槍,以三發一組的精確短點射壓制敵人,忽然之間,一聲尖厲嘯音從他右前方由遠及近的傳來。
「快隱蔽。」鄧安國高喊一聲,丟掉火箭筒,騰身飛撲到附近一堆汽車廢鐵後面。趙部長也側身翻滾到一堆雜物下面。
一發40毫米破甲火箭彈砸在趙部長剛才存身的位置。
轟響之聲,震天撼地。
土翻草偃,碎石飛揚。
倒抽一口涼氣,鄧安國翻爬起身,反手自腰後拽過ak-47衝鋒鎗,躁急地對趙部長喊道:」我們得趕緊閃人。」
兩人一溜風地朝著撤離地點奔去。
槍聲響如爆豆,子彈密若飛蝗,幾乎是追著兩人屁股猛打。
兩人拉開五米距離,一邊低頭彎腰,蛇行奔跑,躲避子彈直射,一邊兼顧著四周來範之敵。
奔跑中,鄧安國把ak-47衝鋒鎗甩到腰後,抽出五四手槍,憑著對槍支的感覺、兩眼餘光和千錘百煉的肌肉記憶來射擊突然出現的敵人。
四五個越軍與他劈頭一碰,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個的眉心就被7.62毫米鋼芯彈頭擊中,頭骨碎裂,腦血迸射。
兩人交替掩護,很快就衝殺到軍營南面的撤離地點——被鄧安國事先剪開的那一段鐵絲網旁邊。
鄧安國一瞅手錶,現在時刻凌晨5點15分,負責接應的楊志新一行也快到達接應點了。
敵人正悍不畏死地從四到八處撲來,活脫兒是一頭頭出柙瘋虎。
解下背囊,鄧安國揚手拋到鐵絲網外面壕塹裡,然後單腿跪地,據槍掩護趙部長鑽出鐵絲網。
七點鐘方向,一群越軍悍野地撲來,子彈厲嘯著擦著鄧安國臉頰飛過,彈道勁氣吹刮得肌膚灼痛無比。
左手握著ak-47衝鋒鎗前護木,鄧安國左右快速擺動槍口指向,砰砰砰的三下槍響聲中,當先的三名越軍士兵的腦殼盡皆爆裂。
一個側滾翻,鄧安國把槍交於左手,右手掏出一顆82-2全塑無柄鋼珠手榴彈,彈開引信拉環,延遲2秒,猛然長身而起,狠狠砸向敵群。
鋪天蓋地的彈片立即將兩名敵兵吞噬。其中一名被氣浪掀起老高,拖著一大把血紅腸子,凌空連翻跟頭,重重砸落地面。
兩點鐘位置,又出現瘋狂奔突的敵兵。
拋出一顆手榴彈,鄧安國借爆炸掀起的草泥為掩護,兩個前滾翻,快速出槍擊發,撂倒當先的四名敵兵,迅即扔出一顆煙霧煙,在前方炸起一道煙障。
晨霧加上煙幕,眼前伸手不見五指。
巧借越軍的視線被屏蔽的當口,鄧安國轉身助跑幾步,就地一蹬,彈離地面一尺,右腳猛力蹬在鐵絲網上面,借反作用力騰空而起,在虛空裡翻了個側身觔斗,徑直撲往旁邊一株緬桂花樹。
右腳暴伸,在一根橫生在空中的緬桂花樹枝上一點,他竟然借力用力,身子飛出兩尺以外,凌空轉體一周,劃出一道優美圓弧,騰越過鐵絲網,徑直落向壕塹內。
落地的瞬間,他四肢倏然蜷曲,縮成一團,宛似皮球那樣砸落地面,濺起大蓬泥漿,一個前滾翻,身子撞到壕壁上面,只覺四肢百骸僵痛難忍。
趙部長再次被鄧安國卓爾不群的身手驚得瞠目結舌。
壕塹裡滿是淤泥和污水,鄧安國活脫兒成了泥鰍。
側翻起身,鄧安國猛甩腦袋,用袖子抹了抹臉龐的泥漿,摸出遙控引爆器,欲引爆兩枚66式定向雷,將軍營夷為平地。
倏忽之間,他感到脖頸左側痛得如火炙,明顯有一股溫熱的液物,順著肩頰蜿蜒流至胸脯。
鄧安國悚然心驚,伸手摸去,竟爾摸得一手的鮮血,當下知道自己的頸左側被流彈擦破了一小塊皮。
趴在壕塹上沿,趙部長操著ak-47衝鋒鎗,左手時不時地滑到槍身右側,拇指撥動保險\快慢機,配合右手食指摳扳機,變換著單發,連發,點射,火力壓制眾多瘋狂撲過來的越軍。
這時,二十多名敵兵拉開散兵隊形,在兩挺pkm通用機槍的掩護之下,悍野地衝殺而來。
趙部長打完彈匣裡的彈藥,疾忙低身縮頭,隱蔽在塹壕內。
啾啾的破空銳嘯聲中,成集束的子彈傾瀉而至,在壕塹上沿掀起一排排爛土泥漿。
趙部長拆下空彈匣,掏出一個新彈匣,推進插槽,左掌啪的一聲拍了拍ak-47衝鋒鎗槍身,側臉對鄧安國急躁地道:」鄧副連長,越軍人多勢眾,火力強猛,你趕緊撤,我來掩護你。」
甩掉手指上的稠血,鄧安國堅絕如鐵地道:」不行,首長,我的任務是必須救出你。」
重新上膛,趙部長抄起ak-47衝鋒鎗,剛欲探頭射擊悍野撲來的越軍,彈雨猛烈潑瀉而來,逼得他趕忙收槍縮頭,氣咻咻地向鄧安國喊道:」鄧副連長,你還年輕,又是軍校大學生,是國家的棟樑,軍隊的希望,我現在命令你必須活著撤回去,敵人交由我來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