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郎,怎麼樣,這裡的風景很好吧。」苗辣兒頭一歪,盯著葉逍問道。
「不錯不錯,山美水美人更美。」
葉逍此時吃的差不多了,整理了一下衣衫,點頭說道,「走,貧道帶你逛逛這相思江,情人山。」
說完一拉苗辣兒小手,逕直飛起,飄過悠悠流淌的江水,飛入那樹木豐茂的情人山中。
微風吹拂,花香醉人。
兩人飛過數十座山巒,穿過一片玫瑰花海,來到了翠**滴的綠竹林海,那一根根挺立向天的翠竹,綿延百里,看不到邊。
「葉郎,當初你就追不上我,現在,更是追不上辣兒了。」苗辣兒在竹尖上飛奔,彷彿一隻歡快的小燕子,興奮的喳喳叫。
「你逃不掉了。」
清風拂面,綠意盎然,葉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彷彿一切煩惱憂愁,全都融化在這無邊的竹海中,眼前只有那苗辣兒嬌俏的身軀,怪嘯一聲,身形疾閃,同樣掠著竹尖飛行。
「想姐欠姐把姐求,
姐在深水潭中游,」
苗辣兒回頭一笑,如海棠花開,美艷俏皮,靈動可愛,忽然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
「待到明年春水漲,
又撒網來又下鉤,
不愁情姐不到手。」
葉逍一挑眉毛,接著唱道。
「可以啊,沒白學啊。」
苗辣兒有些詫異,速度不知不覺中慢了一些,被葉逍迎頭趕上,一把捉住,兩人笑著跌落竹哨,跌坐在一條清澈的小河旁。
「你知道麼?這裡的河,都是相思江的支流,都叫相思河,是南疆男女的愛情河。」
苗辣兒輕輕說道,頭上戴了一個翠竹葉編成的花冠。
「本以為南疆魔宗,魔氣縱橫,蠱蟲亂舞,沒想到,如世外桃源一般,靈動,自然,南疆青年的生活,真是美好啊。」葉逍點頭說道。
「自從相思河畔見了你,就像那春風吹進心窩裡,我要輕輕地告訴你,不要把我忘記。」苗辣兒的頭輕輕靠了過來,嘴裡輕輕的哼著,彷彿燕子在呢喃。
葉逍輕輕摟住苗辣兒嬌弱的身軀,靜靜的聽著,風兒輕柔,花兒輕柔,草兒輕柔,人兒輕柔,彷彿整個人,都融化在這輕柔如羽的夢裡。
從陽光絢爛的午後,到蒼茫寥廓的黃昏,兩人相依相偎,淺吟低唱,連樹上的黃鸝鳥,都在靜靜的傾聽。
「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苗辣兒的眼睛,忽然有些濕潤,
「葉郎,我覺得此刻好幸福,幸福的有些虛幻,辣兒害怕這種幸福,不能長久。葉郎,你不是池中之物,南疆山小水淺,留不住你這條大魚的,你身邊的女子,也絕不會僅僅我一個,我只希望,無論你將來去那裡,都不要忘記辣兒,或許有一天,你累了,倦了,看透了世間風景,可以來這裡,陪我看細水長流。」
「傻丫頭,你當初以死相逼,讓貧道娶你的勁頭哪裡去了?」
葉逍刮了苗辣兒可愛的小鼻子一下,笑著說,「除非那三個條件,門派出大事,姬紅淚和莫顏,有什麼重大消息,否則,我會在這裡老老實實呆上十年的,這裡靈氣氤氳,還有大量的五毒蠱,可以獵取妖晶,一點不耽誤修煉,十年後,貧道定成為人仙高手,到時候,帶你出去歷練,上天入地,趕海欺山,何等逍遙自在?你不要再擔心了。」
「真的麼?你將來不會拋棄我吧。」苗辣兒眼裡映射出朝霞般的神采。
「那裡,你這個刁鑽的小魔女,已經蠱惑了貧道,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拋棄你,你看,天都黑了。」葉逍認認真真的說道。
「嘻嘻,我知道葉郎最疼我了,走,回相思江畔,跳舞去。」
苗辣兒牽起葉逍的手,兩人並肩攜手,掠著竹林,掠著花叢,掠著溪水,風一般飛行。
相思江畔,一叢叢篝火熊熊燃燒,紅彤彤的,迎著各大營寨都紅了,一群群衣著鮮艷的南疆修士,無論男女,老幼,全都圍攏在篝火旁,跳起了擺手舞。
葉逍和苗辣兒,被濃郁的節日氣氛渲染,不由自主的加入到舞蹈隊伍當中,旁邊有專人擊大鼓、鳴大鑼,聲音嘹亮,氣勢雄渾,清亮高亢的歌聲此起彼伏,傳遍了整個情人山。
擺手舞並不難學,以葉逍的資質,自然一學就會,和苗辣兒一起,踢腳擺手,翩然進退,口中哼唱著山歌,其樂融融。
這一跳,就是一整夜。
葉逍道符六重,苗辣兒道符八重,就是十天十夜不睡覺也沒關係,跳到東方發白,這才盡性,又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第二天,在歌聲中很快過去,各大山寨,終於決出了入圍總決賽的人選,一百零八個大寨,每一個寨子,三名選手,共計三百二十四人。
葉逍作為掌門最新的乘龍快婿,是必須參加的,否則會被人無盡的鄙視,這次,門派總部,共派出十個選手,其餘九人,葉逍都不認識。
「葉郎,我的幾位姐夫,都在好聲音決賽中,取得了前三的名次,你可不要丟臉啊,還有,讓你多背些歌,你為什麼不聽呢?」苗辣兒扯了扯葉逍的衣襟,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不急不急,到時候,自然就會了。」葉逍嘻嘻一笑,不以為然。
第三天,決賽開始,連同總部十人,共三百三十四人,每人唱三首五句子歌,憑音色和現場發揮,選出五十強。
評委是南疆四位人仙七重,法相境的真傳弟子,劉喜,那雄,哈樹,楊乾,在門派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且歌唱得非常好,來做此次大賽的評委是眾望所歸。
人這麼多,沒有時間一個個唱,三百三十四人,站在一個臨時搭起的大高台上,面對江水青山,面對著欣喜歡呼的南疆民眾,放聲歌唱。
葉逍五音不怎麼全,唱得很是一般,但非常投入,結果被評委點評,說唱的有一點滄桑的感覺,有一點無所顧忌的味道,尤其是破音應用的非常好,順利進入了五十強。
葉逍心說貧道是唱不上去了才破音的,苗辣兒眨了眨眼睛,說,「你這小子,嗓門倒是不小啊,你是掌門的女婿,潛規則是肯定進入五十強的,剩下的斗歌,評委可就幫不上忙的。」
葉逍恍然大悟,心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潛規則啊,這話一點不假,不過他如今佔了潛規則的便宜,並沒覺得良心有什麼不安。
最激烈,最緊張的斗歌大賽,正式開始了。所謂斗歌,是指五十人中,可以任意組合,三三兩兩相鬥,一方唱上半段,另一方對出下段,
如果對不上,則反客為主,唱上半段,如果對方對出,就立刻被淘汰。
南疆歌典,十萬首歌,能學會千八百首,就相當不錯了,能學會數千首的,基本上就非常厲害,這些五十強選手,大都會六千首以上。
自然,鬼王宗的葉逍,成了大伙出對的對象。
「纏姐不到心不甘,
葛籐上樹慢慢纏。」
一個濃眉大眼的小伙,開始唱歌,讓葉逍來鬥。
「今生纏她五十轉,
死後再纏一百年。
生也纏來死也纏。」
葉逍微微一笑,對了出來。
「桃子沒得李子圓,
蜂糖沒得姐口甜。」
旁邊一位姑娘,也圍了過來。
「前年臘月杵口嘴,
今年三月還在甜,
硬是甜噠兩三年。」
葉逍不慌不忙,唱的準確無誤。
「太陽當頂又當槽,
情哥抱住情妹搖。」又一個姑娘圍了過來,眼神火辣,瞪著葉逍,唱起山歌。
「妹問情歌搖么子,
中午時候血脈潮,
不搖情妹心難熬。」
葉逍不慌不忙,一律對唱出來。
「欠郎欠得心裡疼,
手提羊毫畫郎身。」這姑娘緊追不捨。
「郎身掛在紅羅帳,
夜夜和他來談心。
人是假的情是真。」
葉逍面帶微笑,口若懸河,是來者不拒。
另外那些人心中詫異,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一個初來乍到沒幾天的鬼王宗弟子,會唱這麼多山歌,如果這些土生土長的南疆弟子都被比下去,會被別人看不起的,當下一個個抖擻精神,圍住葉逍,一串又一串的山歌,唱個不停。
葉逍心說哎呦也,不錯不錯,想當年在合歡宗,無聊的時候,看到一本書《三國演義》,裡面一個會用道術借風,借箭,會陣法,會祈命,會大罵人術罵死人的道家修士,名叫諸葛亮,運用神道術——大詭辯術,舌戰群儒,奠定了道家勝儒家的基礎,嘿嘿,如今貧道不會什麼大詭辯術,卻也舌戰群修,一個人和四十九人斗歌。
葉逍是抖擻精神,來一個對一個,來兩個對一雙,也不反擊,只是一味應對。
對了整整一天,四十九人口釀白沫,全都呆傻,沒有任何一首歌,可以難住葉逍。
「葉郎,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崇拜死你了。」苗辣兒忍不住大叫。
台下的數以十萬記的南疆修士,同樣呆傻,當年歌仙劉三姐,不過會了三萬九千首,難道面前這葉逍,是歌仙附體,成了新一代的歌仙——劉三哥?
就連掌門苗高峰,也暗自驚訝,猜不出所以然來。
歌震相思江!
葉逍一唱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