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李憶在修煉場的實力根本不是兩隻狗頭人的對手，於是他便以退為進，跟著兩隻狗頭人去見了地主。
地主是一個肥胖的野豬人，豬頭很大，估計張開嘴都可以吞下一個人。
「你就是馬良吧，快給我畫銀……金子，對！給我畫金子。」野豬人地主站在客廳裡，指著白色的牆壁貪婪的道。
「你想要多大的金子？」李憶並沒有拒絕。他需要時間，和尋找弄死地主的機會。
「這麼大。」野豬人張手比劃了一下。
「沒問題。」李憶點點頭，然後走到白色牆壁前，提起神筆便在整個牆壁上照著銀子的輪廓畫了幾筆，然後再塗上了金色。
畫完之後，這幅畫便出現了五彩光芒，隨後一個超大型的金子立馬出現在了地主大廳裡。大到把整個客廳都裝滿了，估計無人能抬得動。
地主看得眼直了：「快把我的床搬過來，我要日日夜夜守在這裡，看管我的金子！」
「我最近還沒有落腳之地，想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李憶道。
聽到李憶要在地主家裡住下來，地主是求之不得，於是趕緊吩咐他的手下：「快帶馬良去最好的房間，好生招待下來。」
……
李憶於是在地主家裡住了下來，吃喝都是地主的，因此他有足夠空閒的時間做其他的事情。
他在練習畫畫的同時，陷入了一種頓悟中。如果是之前的李憶他不會產生這樣的頓悟，但經歷了上一次的真實幻境之後，用平和的心境感悟了一生，養成了一種習慣，
這種習慣便是，尋道。
「我曾經在杜十娘的真實幻境裡，成功施展出了虛實之劍，為何回到現實之後，卻失敗了呢？」
「主人，在真實幻境裡，你經歷了一生，悟出了自己的道。那是屬於你自己的力量，因而你能施展出來。而你離開了真實幻境，便失去了你的道，真實幻境真真假假，是很難分辨的。」天師嚮導回答道。
「我的道嗎？」李憶抬頭沉思著，忽然眼睛泛起一道白茫，「幻姬的真實幻境，遮掩住了真實的一切，連天師商店也遮掩了。」
「如果那時候我已經甦醒，也會被真實幻境遮掩的，和天師商店一樣無法跟隨你去真實幻境。」天師嚮導說出它自己的看法。
「所以說，天師系統並不是萬能的。」李憶扔掉了手中筆，站起身來踱步幾圈，忽然一陣莫名的失落，「幻姬來自六道中某一道，真實幻境是那某一道的聖術，可以遮掩住天師系統。那麼便證明，天師系統同樣來自於六道中的某一道，並不是屬於六道中超然的存在。」
天師嚮導感受到李憶心中的掙扎，然後逐漸轉化成了一種堅定的抉擇。於是它的思維猛的一顫，緊張的問：「主人，你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李憶重新提起了畫筆，在紙張上畫了一個圈：「這是天師系統。」
然後他在圈裡畫了一個點：「我一直在天師系統掌控的範圍中。」
隨後他在圈外再畫了幾筆：「我不知道圈外的世界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天師系統執意培養我的目的是什麼。圈外的這些都是未知的存在，或許有和天師系統一樣的存在，或許有超越天師系統的存在。」
再之後，李憶用手沾了一點水漬，然後在圈的周長上，抹了一下，抹去了一塊黑墨。
李憶指著摸去的黑墨道：「若不是這個圈無意中打開了一個缺口，讓我從這塊缺口，明悟到了一小片天，我甚至還不知道天外有天。」
「可是……」李憶伸手按到了圈裡，「依靠天師系統的培養，我的修為增長儘管比其他人快，我甚至不需要付出多少代價便可以，購買讓無數生靈掙得頭破血流的丹藥、法術、法器。
而我怎能注意到，獲得這巨大好處的背面，卻有冥冥中一雙無法觸及的雙眼，觀看著我的一舉一動，冥冥中一雙不可捉摸的雙手，引導著我的成長和道路。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嗎？」
天師嚮導聞言，沉默了一下，之後它的聲音變得顫抖不止：「我不知道這些對主人來說，完全依靠天師系統的培養，利弊的天平，究竟倒向那一邊。
但是對我來說，如果命運沒有發生改變的話，我只有一個結局，便是主人成就天使尊位後，我會被系統抹殺。我不甘心，儘管希望渺茫，我渴望脫離系統的掌控，我希望獲得一個完整的生命。」
李憶眉頭一凝，但是雙目精芒越加堅定：「天師系統培養我，為我好也罷，另有所圖也罷。但是我知道的是，依靠天師系統的培養，最終我獲得的力量只能限定在圈裡。」
說著，他將手按到了圈外：「如果有一天，有一股屬於圈外的力量要抹殺我，一種超越天師系統的存在要對付我，誰也幫不了我。而我獲得的圈裡的力量，已經限定了我的成長。
另一方面，我僥倖依靠真實幻境獲得的機緣，暫時脫離圈子的阻隔，在真實幻境裡修成了屬於圈外的虛實之劍。但是回到現實後，又回到了限定的圈裡，受到種種限制，我再無法掌握圈外的力量。」
「我追尋的道在哪裡？依靠天師系統的培養，更近似一種傳承，而非尋道。」
隨後李憶將手指點到了清水中，然後把先前畫得筆墨全部抹得一乾二淨。
「只有抹去了這個被別人規定的圈，我的道路才沒有限制，我才能看到無垠的天空。天外有天，那無數片天空，叫我爭取與追尋。
同樣的叮咚，如果我依靠自己尋道修來的力量，成就天師尊位。那時候，我或許才能用掌握的圈外力量，對抗天師系統的圈內力量，幫助你脫離系統自成一個完整的生命。」
「尋道。」天師嚮導歎了一口氣。
「對，我就是要尋道，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道。」
「我明白了，為了主人，也為了我自己……我也要尋道！」天師嚮導說完這句話後，天地忽然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神筆馬良的世界開始變得扭曲，然後李憶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光點，這個光點由小到大，由淡到亮變換著。
隨後四周的景色一下子改變了。
李憶發現又回到了修煉場的傳送房間裡。
老巫婆對李憶的出現，感到震驚非常：「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啊，為什麼會返回來！」
光……
整座傳送房間突然震盪起來，不僅是地面，包括了整個空間，彷彿是一塊玻璃被一根鐵錘狠狠敲擊一般。
被敲裂了一個點，隨後從這個點鑽出了一個閃爍的光球。
這個光球像一個正在孵化的蛋，被刺眼奪目的光澤籠罩的，但是讓人看了彷彿是有生命一般。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從光球裡傳來，李憶微微一笑。
這時候，處事波瀾不驚的老巫婆，她的面孔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恐：「天師嚮導，你竟然在燃燒能量，對抗系統規定的法則，你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