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獨眼道人的提醒,李憶急忙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發現在人群前面,並排站立著兩位熟人。只是,這兩位熟人的面色似乎很不好。
他們均是公子哥的裝扮,其中一人從穿著和氣質看來,一表人才,帥氣非凡,溫和柔弱。
「他是方煥學。」李憶便道。
另一個公子哥,高高瘦瘦,生性風流,到是個輕薄的頭兒。
「竟然是吳陽南?」這回是獨眼道人失聲道。
「還差那喇嘛法師和幻姬沒見。」李憶隨口便道。
突然撲通一聲,似乎是有人落水的聲音。
方煥學和吳陽南大驚失色,雙雙面色慘白的朝船頭跑去。
一會兒有客人歎道:「那是挹翠院的姑娘,卻選錯了薄情郎君,落得個消香玉損。」
光!
震耳欲聾的鐘聲突然響起,眾人的頭腦頓時一暈。
接著便有一道混沌之光從天而降,把京城所有的一切全部籠罩起來。
整個世界開始陷入了毀滅和重組的過程……
……
「無量個天尊!」李憶氣得站起來。
「又回到了原點,這是為什麼?」獨眼道人一身髒兮兮的起身嗟歎。
沉默了一會,二人忽然異口同聲道:「挹翠院!」
剛才在船舶上,是那挹翠院女子跳水之後,真實幻境才重啟。
李憶嘿嘿一笑:「我們先前在京城尋找多日,唯獨妓院沒有踏入一步。而在船上有人跳水之後,真實幻境立馬重啟,想必和那挹翠院的姑娘有些關係。」
「如果是巧合呢?」獨眼道人有些臉紅。
「真人,如果你還執意保持你的節操,便由我獨自進入那水深火熱的挹翠院中吧!」李憶正色而立。
獨眼道人一臉動容,想到挹翠院可能是真實幻境的關鍵,而他自己卻以高節清風自居,漏掉了如此重要的線索。相比李憶的捨己為人,真人實在無地自容。
「李兄弟,貧道隨你去!」
二人一拍即合,隨即趕緊走進城區。這次他們在聚財上做得很絕,跑去了上次奇毒屍王的大宅院,偷了大宅的金銀珠寶。
然後二人再花重金買了光鮮亮麗的衣服,穿得比皇宮貴族還要富貴。
他們再租了一輛豪華馬車,來到了城南挹翠院門口。
京城青樓繁多,有官辦的,有民辦的。挹翠院雖然只是其中一家青樓,但因裡面裝飾別緻風雅,更有幾位頭牌姑娘壓陣,因此在京城城南一帶享有不錯的聲望。
獨眼道人第一次逛風月場所,不知所措。
李憶教導道:「古來風月場所,都是狗眼看人低。」然後他拍了拍胸膛,「我們穿著奢侈的衣服,器宇軒昂。」然後拍了拍鼓鼓的腰間,「我們帶著搶來的銀兩,大富大貴。」然後拍了拍獨眼道人的肩頭,「挹翠院的姑娘們若是見了我倆,恨不得把我們拉進去,然後把我們搾乾。」
獨眼道人聞言面色一肅:「我們進去只為破法,切記不可自毀清白,耽誤修煉前途。」
「真人說的是,之前我們在船頭來不及看清那跳水女子相貌,進去之後要花點心思了。」
「實在麻煩。」
「哎,不麻煩。真人進去只管大吃大喝,至於找姑娘……額,找姑娘逼問的事情,就交由我來做好了。」
「李兄弟高義。」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二人再商量一番之後,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挹翠院裡。挹翠院的打手們看見二人穿著光鮮亮麗、器宇軒昂,果然對二人低頭哈腰。
挹翠院裡面裝飾裡風雅別緻,廳內為所謂的佳人才子們長談闊論的地方。
若是某位才子得到佳人的歡心,他們便在丫鬟的陪襯下,一起離開大廳,然後前往院裡的某處溫柔鄉,雙宿雙飛去了。
儘管如此,但青樓和一般妓院還是有差別的,能進青樓的人,要麼是肚子裡有筆墨文采,要麼是大富大貴之輩。而且青樓裡的女子眼光頗高,這些姑娘自小受到培養,琴棋書畫可是樣樣精通,在吟詩作樂上,還把一些才子給比了下去。
李憶和獨眼道人找了一座雅間坐下後,便點了一些酒菜自顧吃起來。
「此事不可再拖下去,我去查探一下。」李憶敬了獨眼道人一杯酒。
「李兄弟靠你了,貧道就不去了,如果你發現異常就回來告訴貧道。」獨眼道人回敬了一杯美酒。
李憶離開了雅間,然後一邊盯著牆上的詩畫,一邊注意著來往的青樓女子的面孔查看,想找出與黑色女人相似的女子。
那些青樓女子從院裡進來,都會各自選擇某間雅間進去。這就表明,某間雅間的客人點名要了相應的女子。只是客人能否贏得美人心,能否攜女進入院內做魚水之歡,那就要看客人的泡妞本事了。
李憶找了二十多分鐘,依然沒有半點的眉目,便無奈返回獨眼道人那。
剛進雅間,李憶便震驚了。
挹翠院的老鴇,帶著眾香艷,圍在獨眼道人旁邊。
有些女子在勸酒,有些女子在調侃,有些女子在彈琴,有些女子在吹簫……
總的來說,青樓香艷們在老鴇的指揮下,一個個賣弄搔首施展手段,只為打動獨眼道人的凡心而努力。
只是獨眼道人看都不看那些香艷們一眼,面紅耳赤地,自顧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李憶再仔細看老鴇,頓時嚇得哇哇大跳。
這老鴇身高體壯如男子,外露雙臂上肌肉橫生,面色慈祥。再仔細一看,那老鴇分明就是個男人嘛,而且還是李憶認識的人。
「喇嘛法師!」李憶頓時失聲叫起。
「呵呵,又來了一位公子?」喇嘛法師娘裡娘氣地朝李憶走過來。
「李兄弟。」獨眼道人覺得喇嘛法師的老鴇打扮實在噁心,不敢看一眼地指了指老鴇,低著頭對李憶道,「他現在是老鴇。」
「什麼老鴇呀?她是我們挹翠院的媽媽。」有姑娘不願意了。
原來喇嘛法師進入真實幻境後,心智迷失,變成了挹翠院的老鴇。李憶見狀點頭,便走了過去,然後在眾香艷的擁護下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隨後,香艷們便蜂擁調侃起李憶來。而正義的李道長為了大局著想,只好犧牲色相,左擁右抱了。
這摸摸,那摸摸,恍如雲煙。
之後聽老鴇嘮叨,李憶才明白前後原因。原來是獨眼道人在雅間只顧吃喝,有姑娘進來與他言歡,不料他竟然不解風情地把姑娘趕了出去。
隨後又有幾位姑娘依次進來,還是被獨眼道人不留情面地轟了出去。
最後有人把此事告訴挹翠院老鴇,老鴇於是發怒了,誰不知道挹翠院在城南的名氣?就算是皇親國戚,進了挹翠院也要給足面子,但現在竟然有人故意找茬!
於是老鴇便親自挑選十多位香艷,朝獨眼道人所在的雅間殺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