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體內的煞氣轉變成的靈氣燃燒見底後,他原本被殺戮侵襲的神智於是逐漸恢復了正常。當下心裡便是一驚,這個怪物的陰風竟然能讓他脫離殺戮之道?
怪物卻給李憶潑了一盆冷水:「你先比高興得太早。我這火叫做陰火,可燃燒一切能量本源。它先燃燒你的煞氣,燒完煞氣後再燒你的靈氣,燒完靈氣後便燒你的靈體。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避免不了魂飛魄散的下場。」
「你想讓我做什麼?」李憶冷靜下來,心道看來怪物不想要他的性命,不然就不會和他解釋那麼多了。
怪物嘴巴咧笑:「我的要求很簡單,我想和你簽訂一個契約,規定雙方的權利和義務。」
「你先解釋契約的內容,如果是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我倒是可以考慮。」李憶雙眼泛著精光,「但是我需要你提供解決殺戮之道的方法。」
危機中同時存在著機遇,李憶從不反對這一點。李憶讀書的時候曾經研究工作馬列主義,馬列主義教導他要正視矛盾,調解矛盾,推動社會滴發展和進步嘛。
「嘻嘻,我原先還以為你像那些老頑固一樣,從不與鬼物做交易,沒想到你的態度倒是爽快。」怪物聞言感到有些意外。
「六道眾生平等,我從不對任何生靈有偏見,除非注定只能是敵人。」李憶臉色一肅,接著他單手作禮,「無量個天尊。」
「好……好好好!」怪物見狀面色動容,嘴裡連道幾個好。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來到人間界後,遇到的人類異能者無一不是那種「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的頑固分子,容不得別人和他們爭辯道理。難怪他在遇見了心繫六道蒼生的李道長之後,會非常激動。
便見怪物臉色一變,非常誠懇的道:「契約的內容是,三年之內你必須幫助我離開罪園,作為代價,我給予你植入陰火火種,控制侵入你體內的陰火。這陰火的作用是,助你燒盡侵襲體內的任何有害能量本源,比如煞氣、陰氣、毒氣、以及其他對你有害的外來能量。如果三年內你無法完成契約,作為代價便是陰火攻心,你當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你很想出去?」李憶聞言便問。
「當然了!」怪物面色變得猙獰,「你們人類憑什麼代表地府來懲辦我們?再說了,我只不過是嘴貪一些罷了,但我沒有害過生人啊?我吃的都是靈體,大部分都是鬼物!如果因此判斷我的行為擾亂了人間界的平衡,我不服!」
「你吃鬼,不僅是擾亂了人間界的平衡,更是擾亂了六道輪迴的平衡。」李憶正色道,「這和我修的殺戮之道有什麼區別?同樣是剝奪了鬼物輪迴的權利。」
「那你修殺戮之道是自願的嗎?」怪物卻反問道。
「迫不得已。」李憶如實回答。
「我也是啊!」鬼物長歎道,「我非自願吃鬼,但因為我生就是食鬼族。天造萬物,每個種族的存在都有它們的價值,如果我族注定要泯滅,只能交由蒼天來定奪!」
「食鬼族?」李憶聞言便在腦後裡對天師嚮導問道,「叮咚出來一下,食鬼族是什麼東西?」
天師嚮導聞言便解釋道:「在自然界中,如果羊群無止境的繁殖下去,便會破壞大自然的平衡,因此便有天敵狼的存在。狼的作用就是撲食羊維護自然平衡的同時,還時刻讓羊群處在危機中得到鍛煉,保證了羊群能在大自然中得到健康繁衍。
同樣這種道理可以代入地獄界中,地獄界關押著無以計數的罪鬼,一關就是上萬年之久。然而,在其他五道中每時每刻都有新的的罪人產生,他們死後大多都被投入地獄界中受折磨,長久下去,就算地獄界再大也會被塞滿,那時候地獄眾生將再無立足空間。
因此食鬼族便應造化而生,是為地獄界的本土生靈。他們每日遊走於十八層地獄中,隨自身喜好挑選地獄的罪鬼食之,維護地獄界的平衡。」
這便是食鬼族?果然他們存在是有道理的,不過如果他們生活在於人間界的話,那就對人間界不好了。李憶陷入了思考中。
夢分有醒來記得,和醒來記不得兩種情況。有一些人類在睡夢中無意會產生靈體出竅的情況,這種情況的夢醒來之後大部分是記不得的。如果讓食肉鬼存在人間界的話,萬一他吃了夢中靈魂出竅的靈體,那這個人類便永遠醒不來了。
於是李憶便問食鬼族:「你當初是怎樣來到人間界的?」
「我不能告訴你。」食鬼族回答得很堅決。
李憶眼睛一轉,便換個提問方式:「如果你有一天離開罪園後,最想完成的心願是什麼?」
「我的故鄉……」食鬼族聞言忽然眼睛一閉。李憶可以看到,模糊的淚水從他的眼角里滲了出來。之後他突然揚臂高呼,「我要想方設法回到我的故鄉去!那裡有等待我的子民,溫暖的熔岩,孕育我的血河母親啊!」
李憶看到食鬼族的真摯表情,他不由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幻姬,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都對故鄉有著深深的依戀……想到這裡,李憶忽然不禁想到,都說人間界受到其他五道的虎視眈眈。但有人想過沒有,或許他們來到人間界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遊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線。」李憶搖搖頭的拍了拍食鬼族的後背,以表安慰。
「……」食鬼族。
「額……」李憶。
「快點告訴我你的想法!是否簽訂契約!」食鬼族很不耐煩的道,他現在才想起他和李憶還是敵人。
李憶聞言便摸了摸下巴,心道可以燒燬體內煞氣的陰火對他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有了陰火克制煞氣,那以後便不再擔心殺戮之道,七煞劍式便可以盡情隨意的施展出來了,他的實力就是火箭一般的飛昇呀。
不過只有三年的時間限制,而李憶能在三年內完成幫助食鬼族離開罪園的義務嗎?要知道在全國三十多個罪園裡,從來沒有惡鬼逃脫罪園的記錄啊,李憶也沒有自大到擁有幫助食鬼族離開罪園的本事。
但如果不接受契約,那結果就是在十幾分鐘後,李憶的靈體被侵入的陰火燒得魂飛魄散。
無量個天尊,真是讓李道長為難了。
「主人不必考慮了,依我看就和食鬼族簽訂契約吧。」天師嚮導的聲音忽然在李憶腦海響起。
「你有辦法幫我?」李憶聞言眼睛一亮,他知道天師嚮導從不打誑語。
天師嚮導嘖嘖一笑:「帶惡鬼離開罪園的本事我沒有,但我卻有本事幫助主人毀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