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長途大巴有無忌憚地撞過來,李憶大驚,急忙朝路邊一個魚躍逃脫了危險。
起身抬頭,卻發現地上空空如是,再沒有了殷芳的影蹤。
「殷芳呢!」李憶驚駭之極。
「我不知道。」吳滿德尖叫起來,「該死的那輛大巴,想要殺死我們啊?」接著他摀住腰,慌忙朝下坡鎮的方向逃跑了,「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李道長你了,我老了實在無法再受驚嚇了,拜拜!」
「這混賬老頭!」李憶大罵了臨陣脫逃的吳滿德,接著趕緊朝著已經駛去很遠的長途大巴望過去。發現後車窗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便是身上蒙著淡淡灰氣的殷芳。
此刻,她正趴在一個乘客的身上,伸出長如蚊子吸盤一般的嘴巴,允吸著那個乘客身上的陽氣用來療傷!
「絕對不能放她離開!」李憶瘋狂的騎上擱在路邊的老二八,猛踩一通地朝長途大巴追過去!
腳踏上的塑料層已經被磨破了,車輪劇烈地摩擦著柏油公路,亮黃的火花在黑夜中尤為醒目。
看到老二八距離前方的長途大巴越來越近,李憶的心提到嗓子眼。就快了,快了!
乓!
老二八的車輪終於超出了它可以承受的極限,像爆竹一樣爆炸開來。而古舊的車身帶著李憶,猛烈的撞到了路邊的水泥護欄上!
光的一聲,護欄被撞出了蜘蛛網似的裂痕。李憶則被拋到了半空中,然後重重的撞到護欄後面的山巖上,最後反彈砸落到了地上。
「啊……」李憶在地上掙扎了一番,強忍著痛楚站起來。如果不是他擁有著合氣初期的實力,還有六十三年的南無拳功力護身,早就在這樣的車禍中喪生了。
額頭上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從口子裡流淌下來,將李憶的臉染得又紅又濕。
焦急的朝前方的公路望去,發現已經失去了長途大巴的影蹤。再苦澀的回頭打量地上的老二八,發現這輛擁有十幾二十個年頭的自行車,此時已經變成像一團鋼筋麻繩。
從此,這輛在李憶的駕駛下一度打破吉尼斯紀錄的老二八,光榮的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李憶的腦海一片空白,殷芳的離去,將宣告這次他的滅鬼行動失敗。雖然天師嚮導給出的消滅殷芳的任務期限還有五六天,但是王玫的頭七將在今天晚上結束啊!
不行!不能就這樣結束!
顫抖著從口袋裡取出新買的智能手機,可是發現手機已經碎了……
現在是幾點了?
叭……
李憶的腦袋一直重複著這個念頭,但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朝青河的方向跑去了,他還有足夠的力氣奔跑。
殷芳因為是地縛靈,原則上離開槐樹越遠,她的力量越弱。因此她肯定會返回青河,找機會恢復失去的鬼氣。
一定要殺了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憶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公路和青河交叉的小道,順著小道走下去,五六分鐘的時間之後就到青河了。
摸摸口袋裡的驅鬼符,還好先前購買了這張符咒,讓李憶還有對付殷芳的底牌。
張腿邁入小道裡,四周的雜草在夜晚的風吹動下,沙沙作響。偶爾從草叢中傳來幾聲不知道是蟲子還是小獸的名叫,讓李憶的心無法平靜下來。
走了似乎超過五分鐘了,可是小道還是沒有看到盡頭!
「咦?奇怪。」李憶摸摸下巴,想到一個不好的問題,於是咬著牙蹲下身子,然後撿起一塊石子,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骷髏圖標。
沉著臉繼續往前走,再走了好一會兒,忽然發現遠處的地上有著一個大大的骷髏圖標!
「鬼打牆?!」
李憶大驚失色,殷芳會鬼幻術,用鬼打牆來對付他就可以理解了。
所謂鬼打牆大家都知道,就是在夜晚或郊外,會在一個圈子裡走不出去。這種現象首先是真實存在的,有很多人經歷過。
這鬼打牆有真和假之分。假的鬼打牆是因為閉眼或在夜晚或郊外時,兩腳邁出的長度不知不覺中就會有微小的差異,之後,人們就會陷入一個半徑大約3km的圈中。解決方法是,根據北極星的位置來辨別方向。
而真的鬼打牆,就是李憶現在遇到的狀況了。從公路通往青河就只有一條小道,你再怎麼走都不會迷路吧?並且這條小道是直線的,但李憶每次都會回到原點!
被鬼整了!
怎麼辦?李憶回想之前學過的法術,紙鶴尋鬼術應該可以對付鬼打牆,紙鶴是自動去尋找鬼物的,只要跟在紙鶴後面走,可以不理會一切幻覺。
但是因為剛靈氣外放,不用施展法術也可以看見鬼物,所以李憶把那些秘製的紙鶴全部放在三清觀裡了,現在真是懊悔之極。
天師商店裡應該也有其他法術可以破解鬼打牆,但是他只剩下2年的壽命可以花了,根本就買不了任何的法術。
李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找了塊乾淨的草皮,盤腿坐下,仔細的回想鬼打牆的解決辦法。
他以前曾經跟隨過爺爺一段時間,爺爺李滿樓算是一個真正的道士,懂得許多民間對付鬼物的辦法。
眼睛一亮的想起,爺爺曾經對李憶說過,如果人遇到真正的鬼打牆,可以先對空氣中吐一把口水,然後用尿擦眼睛,便可以破除鬼打牆。
天下間任何穢物都可以影響到法術的施展,而鬼打牆是鬼的幻術之一,主要影響迷惑人的眼睛。因此,民間經常有用婦女的經水、馬桶等穢物來辟邪之說。
至於用來擦眼睛的尿水,以童子尿為佳,因為童子尿包含著未破的陽氣,正是克制至陰鬼物的利器。
當然,風流才子的尿水或多或少也管用,但十次有一次有用就不錯了,你在一天裡能撒幾泡尿?
屎的效果要比尿水還要厲害三分,但是想必沒有幾個人願意用屎來擦眼睛吧?
「還好我是個童子。」李憶深感欣慰,嚴肅的點點頭,站起身來,解開皮帶,用力撒尿。
但是,半天也不見下一滴水。
「額……」他才想起來,之前和殷芳戰鬥太久,又從下坡鎮一路瘋跑到這裡,體內的汗水已被揮發一空,就更別談還有尿水可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