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止,七雕的氣息繼續大變,一股慘烈的血腥氣息從他身上湧出,鋪天蓋地,血腥撲鼻,觀戰的人不得閉息退後。
天空染成了紅色,煞氣如量劫。
此時,在不同的方位上,四顆暗紅色的魔瞳驟然浮現,沉浸在天空血湖之內,四條粗大的血絲連在七雕所化的蒼雲獸身上,蕭軒機靈靈地打了寒顫,想也沒想,抽出鬼劍,黑芒裂空,向前斬去。
「轟!」
血湖洶湧,一下子狂暴了,四顆魔瞳射出死道死光,駭人心神。
「好厲害的法門,怎麼煉的」蕭軒體內四境氣息湧動,太初蓮台飛了出來,阻擋住了四道死光,不過還是被震得晃了三晃。
蓮台扶搖而下,鎮住了蒼雲獸和血河魔瞳,使其不能再發揮威能,蒼雲獸連連大吼,在努力掙脫蓮台的壓制。
「小子,殺了他,他的肉一定很好吃。」大狗熊一邊牽制著鐵衣老者,一邊在下面大喊,這話讓一旁助戰的惜靈聽得容顏變色,有意無意地遠離了老妖怪。
蕭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閉上雙目,使出了剛突破到地藏第一層之時所領悟到的神通——一念尊神。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蕭軒眉心中射出,打入了蒼雲獸的腦袋中。
但見蒼雲獸巨的獸身一陣劇烈的搖晃,雙眼溢出鮮血,接著失去了靈動的光芒,顯得呆癡,然後閃過一絲怪異的亮光,轉而驅動血河魔瞳朝最近的中年男道士撲去,這人正和風羅打得激烈。
當此人發覺蒼雲獸低吼著朝他飛來之時,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不得不反身催動出一件陰陽釜打了上來。
「轟隆」華波連連,蒼雲獸身軀被打出一個大洞,鮮血如水,瓢潑撒落。
它發出痛苦的吼嚎,雙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想要掙扎,但片刻後又陷入了無知狀態,血河魔瞳延伸出四個透明血爪,將中年道士困縛住,巨翅膀一下子掃了過去,中年道士來不及閃躲,被切掉了半邊身子,風羅喉乘勢施展大術,將其肉身轟個破碎,逃出的元神更被兩隻火焰蝴蝶灼燒至無。
蕭軒覺得利用得差不多了,太初蓮台輕輕一震,灰色光波橫掃而過,蒼雲獸剎那間隨著血河魔瞳同時毀滅,血渣殘痕四落。
鐵衣老者見到這狀況,充滿驚怒,今日遇到的情況有些詭異,七雕忽然反水,殺自己人,如今三人就剩他,已經沒有勝算,當下全力脫開大狗熊的搏殺,一退再退。
但大狗熊不依不饒,追殺過去。
鐵衣老者無奈,心一狠,取出一面鏡子,潔白如玉,上面只有一張怪異的嘴,唰地一聲朝大狗熊照來。
「這好像是度魂鏡!」遠處眾人驚呼,裡頭自然有識貨的人,此鏡是一宗邪惡的法器,入列八荒,殺人於無形,頗有名氣,傳聞本是中元域一派隱世大教的重寶,卻遺失在大華域,沒想到在這個老者手中出現。
「哧!」一道無形的力量臨身,大狗熊覺得元神似乎要解體,同時還有一股拘禁之力纏繞,讓它元神差點離體。
「你怎麼比本王還陰險,是可忍孰不可忍!」它大聲冷哼,眉心釋放強烈的綠色光滑,一顆小神樹浮現,懸浮虛空,一道道微光散發,竟然在四周構築起無形的靈魂護罩,同時一道驚雷自小神樹中響起,渡魂鏡的神秘力量被消融了。
「真的是渡魂鏡,我隔得這麼遠,都察覺到了魂魄的顫抖,真是防不勝防!」
「可惜這個老者沒法催動其全部威能,不然方圓千里,所有生靈的元神,魂魄都會被打散吸乾,十分恐怖,可以說,真正的強者拿著它可以橫掃天下,照誰誰死……不過那人也厲害,那顆小樹似乎也不簡單,竟然可抵擋渡魂鏡的威能。」
遠處,這些人議論不已,覺得不虛此行。
蕭軒自然聽到了他們的話,既然這鏡子這麼厲害,若是能奪來,豈不妙哉。
他當下暗動心思,右手微搖,使出了紫鱗神通,但見鐵衣老者手中的神鏡顫抖了一下,不過卻沒有成功盜取。
蕭軒見此,暗歎了一口氣,還是不行。雖然已突破到了地藏境,但紫鱗卻沒有跟以往一樣成長,不知道是時候不到,還是缺少什麼特別的輔助物。
渡魂鏡看來真是了不得的寶貝,以紫鱗如今的成長度,也無力盜取,超過了它的威能範圍。
大狗熊見鐵衣老者一下子驚疑起來,立刻撒出戰神圖,朝他鎮壓而下。
不料渡魂鏡驟然放出華光,跟閃電一樣,與戰神圖撞在一塊,不過硬碰硬終究不是它的強項,它被撞飛了,而鐵衣老者卻被戰神圖鎮碎了大半邊身子,他眉心閃動,想要催動秘法。
但老妖怪也不是吃素的,靈植之道催動,無數古木憑空自生,形成了一個牢籠,將鐵衣老者困在了裡頭,開始汲取他的精氣。
大狗熊一喜,伸手就去抓渡魂鏡,眼看就要到手,忽然空中裂出道縫,從中伸出一隻宏偉巨掌,風雲伴隨,掌心有一張朦朧的神圖,旋轉不停,一下子將大狗熊拍飛了,然後抓住渡魂鏡,就要退往虛空裂縫。
「哪有這麼便宜!」蕭軒震動蓮台,數撥灰色光波攻擊在巨掌上,不想無往不勝的灰色光波竟然只讓巨掌出現一蓬裂縫,並未能徹底粉碎,還是被其成功退回了虛空裂縫,徹底消失不見。
「此人很厲害,只出一隻手,便幾乎能來去自如。」蕭軒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虧大了,別人賺了,本王就鬱悶。」大狗熊歎氣不已,惱怒之下,催動戰神圖,就此將鐵衣老者煉化成劫灰了。
「這等恐怖人物,一早就窺視在這了。這裡不能久留,我們先離開。」蕭軒肯定女君國這片地域會成為風暴中心,他們已成攪動亂局的一撥人,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大狗熊親自拿出了一座破虛陣台,激活後,光芒一閃,他們橫渡虛空,消失了。
這一日,赦生谷的新變化以及蕭軒一行人的所做所為傳出,西南地域震動。
很多修士都趕往赦生谷,進入其中探尋,有很多人丟了性命,不是死於自相殘殺,便是出動了殘缺而散亂各處的古陣浮禁。
這些死去的人裡,各族都有,以外族為最,修為強悍者也有,地藏境巔峰的更有數位,他們如果能夠再進一步,演化出自己的道,絕對是問鼎生道境的強者,可惜也喪命在赦生谷內。
「什麼,連天士之能都死了?還有地藏境巔峰之士?赦生谷真的這麼可怕?幸虧我沒去」
「當然是真的,別說天士之能了,就算是那些個地藏境巔峰之人,若是亂闖,也跟野草一樣,被古老陣勢割掉一茬又一茬,那裡頭很恐怖。聽說有深藏地下的大妖出現了,橫吞了不少人,死忘者不計其數,那裡頭是人間煉獄。」
「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個盜佛族小子蕭軒,就是身懷至寶的那個傢伙,這次跟坤戰黑谷卯上了,殺了坤戰黑谷好幾個強者,這下真的成了生死之敵,以後不用我外族先出手,就夠那小子寸步難行了。」
「也不盡然,蕭軒此子有可怕的手段,令人生畏,別忘了,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缺乏有名氣的,還有那個萬惡的老妖怪,做惡這麼多年了,也不見它死去,真是禍害遺千年。」
「還不算,聽說那蝴蝶殺手也跟他們在一塊,這幾個賤人,怎麼會湊在一塊了,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時,在不折城一座看似普通的閣樓內,一個滿臉被髮絲遮住的人無聲地坐在一個蒲團上。
在他的座下,有一個人滿懷恐懼地站著,正是游鴻名,他聲音顫抖:「孫元老,你究竟想怎樣處置我?」有道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他能感受到座上人的殺意和怒意,但他還不想死。
「你處事不力,情報搜尋有誤,因自己一時之恨,便蠱惑同伴去追殺那蕭軒等人,你不配為我坤戰黑谷之人,下場只有一個,死!」那名孫元老冷聲音幽冷,毫無情緒波動。
「不,孫元老,我好歹也是谷主親封的六戰師之一,沒有谷主的同意,你無權隨意處死我。這次這次行動我是魯莽衝動了,是我的錯。不過以往我功勞不少,功過相抵,至少死罪可免。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希望元老暫且放過我,讓我將功補過。」游鴻名精良讓自己顯得冷靜,以爭取生存。
「你倒是會說話,看這是什麼?」孫元老拿出一珠,冷然道,「看老夫有沒有處置你的權力?」
「親攝令!!」游鴻名顫抖了一下,目光一縮,「谷主竟然連這個也給了元老,您的確對我們六戰師有生殺之權,只是請元老暫且放我一命。」
「放過你也未嘗不可,不過以後任何大小事,任何異常以及行動,都要向我匯報,老夫允你贖罪,這也是谷主一向對手下的行事原則,記住,贖罪的機會只有這一次,你明白。」
「是,鴻名明白。」
「那好,你先退下,將女君國內的一切狀況,尤其是那女皇帝魅天嬌的事情整理好,然後呈報上來,對了,那蕭軒的一切事情和訊息,你同樣要做好。」
「游鴻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