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知道,這個多手金雕化成的半金人,肯定早已發現了他們,他雖然很驚疑,但沒有多說什麼,拉著惜靈沿著原路返回,這等神秘強者,若不知其深淺,最好敬而遠之,不要招惹。
那個人依舊沒動,凝立在原地,雙眼雖然睜開,但瞳孔無神,宛如失去了靈魂的軀殼,無一絲生機。
「見鬼了,我們明明後退了,怎麼又在原地了?」蕭軒和風羅喉等人退了好一段距離,但一下瞬,還是站在原地,防佛在那一剎那變換了空間,不過蕭軒因為領悟了一部分影挪步的玄奧,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空間的波動。
「一定是他搞的鬼,只是太快了,讓我們從來沒退後過一樣。」大鐵花心驚肉跳,臉上的懼怕顯露無疑。
「確實不簡單,也許比方界前輩還厲害,是領悟了空間之道的奇人。」蕭軒心中難以平靜。
就在此時,大狗熊的身影同樣出現了,它臉上的得意之色還在,依那猥瑣的樣子,正是逃跑時的姿態,不過當他看到蕭軒幾人後,臉色同樣大變,經過詢問,瞭解事情後,它臉色垮了下來。
「哼,叫你沒義氣,居然扔下我們先跑,現在還不是跟我們一樣,身陷囹圄」
老妖怪難得沒有爭辯,只是嘀咕道:「缺德的!這究竟是什麼人,不人不物,不三不四的,本王居然看不透,真是恐怖,不過為什麼我老對他有股熟悉感,就是他娘的想不起來!」
蕭軒沒有以神識刺探半金人,因為他總覺得這人浩瀚如海,不能輕易觸犯,當下問道:「現在看來這位前輩有意留下我們了,老怪,你有什麼看法?」
「還能怎麼看,逃與不逃都一樣,總之,如今我們要心存敬畏。他若是想對我們不利,及時我們有破虛陣台,甚至布下大禁制,都無用,他估計一巴掌就能拍塌空間,將我們再次拘禁回來。」大狗熊如是道。
大小鐵花著急的不得了,風羅喉也是一臉鬱悶,唯有惜靈很平靜,她安靜地待在蕭軒身邊,只是不時好奇地觀看半金人一眼。
等待了好一陣,半金人也沒有動作,風羅喉終是忍不住說話了,他輕歎道:「赦生谷果然不簡單,妖族的一大盛地覆滅了不知道多少萬年,還有這樣恐怖的人物,難怪很多年來,進來此谷的人都有來無回。除了那些無處不在的危險禁制,恐怕這位前輩的存在也是一大原因。可奇怪的是,古老的奠基中為什麼沒有這位金人前輩的記載呢,難道是後來才進入到這裡的?」
「這裡本是通靈之地,地下靈脈大都還存在,浩蕩如龍,但地表卻近乎成了戈壁死地,本身說明當年毀滅的一戰有問題。」大狗熊狐疑道。
小鐵花插嘴道:「既然是個鼎盛的妖族繁衍地,那灰飛湮滅後,會不會留下眾多寶藏?」
「恐怕剩不了什麼了,你沒看到這片殘破的遺跡嗎?想來被各大靈境的強大人物搬空了。」
「此人真是變態,就這副狀態,恐怕歲月都磨滅不了他,真不知道他修行了怎樣的遠古真經,或者另外有高深的秘術」大狗熊咕噥道,臉上既有懼意,也有一絲不滿。
風羅喉這時候突然問:「蕭老弟,你的影挪步舉世無雙,若上全力運轉,有沒有把握突破他的封鎖拘禁?」
蕭軒搖頭:「影挪步很強大與深奧,若是演化到高深境界,的確能涉及到空間之道,不過當日方界前輩傳授給我的時候,我也只領悟了基礎的一部分,如今也沒有進一步的參破,所以應該突破不了他的神通。」
「哎,蕭長老,原本還指望你能出去搬厲害的救兵,如今難道我們就這樣乾巴巴地陪著他,什麼時候是個頭?」大鐵花失望道。
又過了一個時辰,蕭軒嘗試了以極速身法逃離,結果如他所猜測一樣,依舊掙脫不出,不甘地被莫名帶回了原地。
這樣一直到晚上,月圓之夜,冷華如水,灑落在金人身上,他的雙瞳似乎有了點精神,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惜靈最先發現,她的雙眼閃爍著瑰麗的晶光,忽然說道:「大家快看,金人的手手出現了兩尊小雕像」
「阿妹呦,是真的!看,那對小雕像飛出了掌心,朝熊王老大落來」小鐵花叫道。
眾人驚詫不已,大狗熊更是退了又退,不過那對小雕像愣是跟著,最後它不得不接了下來,其他人都圍了過去,一看究竟。
「哇,邪門了,其中一個小雕像刻的不就是熊王老大你嗎?真是一摸一樣呢,連屁股上的個光榮的標記都有」大鐵花嚷嚷道,像發現了大秘密似的。
「小螞蟻,你欠揍是吧?」老妖怪最討厭有人揭它的短。
蕭軒沉吟道:「難怪你說你總覺得他有股熟悉感,如今看來,他還真可能跟你有關係,也許是你妖族的某位前輩,只是走上了另外的修行路」
風羅喉疑惑道:「那另外一座雕像是誰?看上去是一個師太,好像是佛門尼姑,雕像雖小,那這師太還是丰韻尤存,還跟熊王老兄手拉著手,怎麼看,都像是郎情妾意,恩愛非常啊」
「是極,熊王老大的口味還真是獨特啊,原來你好佛門尼姑那一口」
「風小子,小蛤蟆,你們酒能亂喝,話可不能亂說,你再胡說八道,本王割了你的舌頭」大狗熊咆哮了,接著渾身一抖,想是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大事一樣,哆嗦道:「難道真是那騷娘們?!」
「什麼騷娘們?」風羅喉似乎聽到了極為感興趣的話題,追問道:「難道是你過往的風流史?說來聽聽如何」
「滾你的,沒有的事,你別多嘴,本王的眼光怎麼可能會這麼低……」大狗熊不耐煩了,「喂,一身金鐵的傢伙,你說話啊,到底跟本王什麼關係不說是吧,我來查查你。」
它說完後,竟然拿出了明藏台,嘀咕道:「追溯過去,看你還不現形,哼哼!」它暗指異術,對著半金人看了起來,雙瞳中開始跳動著一絲景象,但很快它手中的明藏台便顫抖起來,嚇得它馬上停止施法,怪聲道:「算你厲害,竟然阻本王施法追溯回光之能,不過還是被本王看到了一點東西。」
就在此時,半金人忽然爆出一聲哀號,如天雷滾動,響徹雲霄,將這片大地震得抖了近一尺。
「啊,我的耳朵啊他又叫了!」大鐵花悚然,其他人也被狠狠地震了一次,這次終於確定哀號之人,真個就是這半金人了。
「吼」哀號聲如巨獸咆哮,大如江海翻騰。
蕭軒看到半金人的眼中終於有了大半神光,似乎充滿了悲傷和憤懣,甚至淒涼。
「真變態,難道這麼多年,你每天都鬼叫不成?」大狗熊嘀咕道。
「喂,老大,你小聲點,雖然他可能跟你沾親帶故,但還是別亂說,惹毛了他。」大鐵花緊張心虛道。
大嚎聲持續了一刻鐘才停下,萬山停止了抖動,這片地域終於恢復了清寧。
就在眾人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半金人突然看向惜靈,那隻金手半抬,對著惜靈釋放出大片淡金色的光華。
蕭軒等人嚇了一跳,以為半金人要對惜靈出手,但很快就發現小公主安然無恙,只是臉色有些慌亂和迷茫。接著她的雙眼散射出七彩光芒,一道奇怪的藍色印記從她的眉心處浮現在出。
眾人隱約覺得她在經歷一次奇怪的蛻變,
「皇妹真的沒事嗎?」風羅喉面色嚴肅,擔心之意盡顯。
「至少生命沒有危險,這位前輩雖然閉口不言,但應該沒有太大的敵意,他這麼做,一定有用意,有什麼事情,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明曉。」蕭軒回道。
惜靈眉心的印記越來越璀璨了,不過半金人卻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隨即又像是考慮到了什麼,反周朝身後的半空就是一劃。
「天哪,天空出現了一方小世界!」大狗熊有些驚訝,「小丫頭之前在谷外所看到的景象,果然沒錯。」
眾人也同樣有些驚詫,那方世界充滿靈光,晶瑩靈花飛舞,只是到處都是巨大的枯骨,顯然是某些龐大的古妖或者蠻獸死亡後才形成的,沒有被隱埋。
「難道是此地妖庭毀滅後留下的一方神土?」幾人驚疑不已。
蕭軒神識驚人,透射出去,卻難以看清神土內更深處的景象,其他人也是如此。
此時看到半金人手掌一吸,一塊小小的九彩石從其中的一座龐大的獸骨頭顱中飛了出來。「唰!」九彩石化為一道流光,無聲無息地鑽入靈兒眉心的印記,眾人發現惜靈雙眼中的神光更旺盛了,隱約可看到兩尊一摸一樣的人影正盤坐在她的雙眼瞳中,浮浮沉沉。
「這就是仙棲眼的秘密嗎?」蕭軒心中震撼,「難道真有仙人棲息在靈兒的雙眼內,但這違背了常理,誰能承受仙的力量,哪怕接近都會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