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神色一冷,但沒有理會,繼續喝著酒。
「喂,小子,別以為你有些本事就了不起,我們少主問你話呢,若是怕了,就立刻滾出我巫族的這片大地,免得丟人現眼。」叔戲一個跟班冷嘲道。
「啪!」蕭軒輕動虎紋酒杯,酒水瞬間化為一到水拳,直把那個跟班的大半牙齒打掉,通得他立刻捂嘴呻吟,滿臉痛苦之色。
「你敢?!」叔戲臉色一變,抬手就打出兩隻巨大的飛毛蠍,巫族年輕一輩中,少有人能與之爭鋒,而且已是神淵境之人,確實足以自傲,平時巫族幾個支脈的年輕人都讓著他,久久下來,讓他非常自負傲慢。
蕭軒右腳輕點,立刻地氣如獅豹,破開小店的地面,極速衝出,不但將兩隻飛毛蠍徹底轟碎,還一路縱橫,將還處在震驚中的叔戲給轟退數丈。
叔戲趁後退的勢頭,一雙手變得通紅,指尖射出五條血紅絲線,一下子纏住了蕭軒的一條手臂,快速鑽了進去,竟然開始汲取他的血液。
「哼!」蕭軒手臂一震,斷了五根紅線,還有一股金光火焰燃燒,將吸收了血液的紅線徹底燒滅。
「你……」叔戲臉色鐵青,他雖然自負傲慢,卻也是謹慎之人,沒有徹底昏掉頭腦,短短一交手,他邊知道蕭軒難以對付。
場面一時凝滯下來,附近的食客都早早地衝向了店外。
「我不想惹事,希望你不要衝動。」蕭軒淡然又牛叉道,對面的羊鳴卻無多少驚訝之色,他早知道蕭軒的本事,連鬼臉石澗內的黑色大鵬和古猿天狼都能對付,更不用說叔戲了,只是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老爺子很狡猾。
「哎呀,你們這樣做,太過分了,我的店舖啊,破成了這樣,我要去長老那告你們的惡行!」店主這時候從躲避的地方冒出身來,生氣地大聲叫喚。小店內外的一些人議論紛紛,顯然有些人都聽過蕭軒這個名字。
「好了,句土,不就破了點小地方嗎,至於嗎,損失我來付。」羊鳴就取出了幾塊靈石,但句土說遠遠不夠,這店是祖宗傳下的,從來沒破損過。
「我來吧……不用找了。」蕭軒沒有多說,甩出一塊地精,頓時讓周圍的巫族人和店家驚訝起來,有些人甚至開始動起了心思,但想到他的實力,立刻收斂了。
「真是出手闊綽,嘿嘿……那我不客氣了。」句土忙不迭地接過,生怕蕭軒反悔。
「蕭兄弟,地精珍貴無比,這樣的店,想買多就買多少了。」羊鳴想要追回地精。
「走吧,你帶我去找大山。」蕭軒暗中傳音。
羊鳴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句土,輕哼一聲,便帶著蕭軒離開了。
「少主人,怎麼辦?」
「他既來到了巫族,有的是機會,我不信沒機會滅他。」叔戲冷冷道,「再說,那傢伙的優勢比我大,已經得到部分長老的認可,若是再加上這個人的幫助,我問鼎下一任皇者,就更沒機會了。」
巫族本就和盜佛族一樣,以部落為主,除了皇城,基本沒有高大的古建築。蕭軒在羊鳴的帶林下,穿過二座山勢陡峭的大山,來到了毒鬥場。如果說少乙洞是年輕族修們的靜修閉關之地,那這裡就是族修們近身實斗的地方,主要鍛煉年輕一輩的搏殺秘術。
蕭軒剛踏入這裡,便察覺到了一股血腥刺鼻之味,還混雜著其他的氣味。
「毒鬥場嘛,都是一些毒蛇猛獸出沒的地方,而且附近的牢籠內,還禁押著不少有毒蠻獸,就是鍛煉弟子們抗毒能力,普通人來到這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毒死。」羊鳴說著,便指向遠處一個群人眾多的地方。
在那裡,蕭軒一眼就看到了黃山的身影。
而黃山原本正在跟一隻體型是他三倍的蟻蠻獸決戰,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轉頭一望,不由露出驚喜之色:「是阿……軒!」
黃山揮舞著武器,大喊:「阿軒,我在這裡,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臉色凝固了,因為他看見,那知蟻蔓獸忽然躍出,兩隻毒鉗閃爍著紅色光芒,朝黃山插去,「完了,忘了這傢伙……」
「嗖!」黃山的話還沒落下,只覺得一陣如箭疾風從身邊刮過,接著看到一股巨大的光芒從一道模糊的身影中發出,那防佛是一個巨大的拳影,倏然便見蟻蠻獸頃刻四分五裂,連地面都顫抖了三下,露出一個巨大的坑,塵土滾滾四射。
所有人愕然不已,尤其是羊鳴和黃山,一個甩頭,一個揉眼,幾乎不敢相信這種奇跡。原來剛才蕭軒的身影忽然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幹掉了危險的蟻蠻獸,做的是那樣乾脆和毫無懸念,所有人都沒有看清蕭軒是怎麼出手,怎麼做到的。
這就是時間的力量嗎?
蕭軒強忍著全身的巨痛,心裡也疑惑不已。剛才他看到黃山就要面臨極端危機,雖然距離不是太遠,但正常情況下影挪步絕對來不及,絕對趕不上。
眼看黃山就要被毒鉗洞穿身體,那一瞬,蕭軒心裡非常焦急,是下意識地踏出了影挪步,這不是正常意識下催動的身步之法,卻也許是暗合了某中無為之道,他只覺得元神識海一陣轟鳴震盪,在身影消失的剎那,瞳空一縮,雙眼,鼻子裡冒出了幾縷鮮血。
這是影挪步觸及到的時間之能,完成了不可思議之事。
在那一瞬間,蕭軒有種奇怪的感覺,元神無比空靈,四週一切聲音都消失了,而且變得緩慢,防佛時間變慢了,所有的一切近乎靜止,只有他能正常動作。
雖然感受到一股幾欲裂身的沉重壓力,但蕭軒還是毅然出拳,拳頭上湧出排山倒海的力量轟在了蟻蠻獸身上。
「轟!」那種奇妙的效果消失了,周圍又恢復了正常,處在風暴中心的蟻蠻獸就此爆碎。
影挪步,果然有涉及到時間與空間之能,難怪當日方界前輩說它可與方界空間相媲美。
在別人眼裡,也許只是一剎那,但對蕭軒來說,足足過去了數個呼吸。也許影挪步完全領悟的時候,運轉到極限的時候,能進入一個全新的天地,可以改變部分時間與空間,讓時間停滯,虛實轉化,在一瞬間做出一些扭轉戰況的事情。
「阿軒,你這狀況很不對勁……」黃山看到蕭軒劇烈喘氣,眼角鼻子冒殷紅血絲,從興奮激動中冷靜下來。
「不礙事,只是我需要休息一下。」蕭軒渾身發軟虛脫,剛才無意中出沒到時間領域,本就是朝出了極限,以他如今的境界和修為,逆行運轉無上天則,自然要付出代價。還好,只是耗乾了肉身各處的靈力和驚氣。心神緩緩一動,顫海大聖湖內的漓液便源源不斷的補充到全身各處筋脈血肉。
黃山也擦了把冷汗:「幸虧有你,不然我現在幾乎就活不成了。」他也有陣後怕,竟然在關鍵時刻分心了,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事。
過了片刻,蕭軒恢復了不少,看向一臉緊張的黃山,笑道:「我沒事了,反倒是你,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竟然也,難道當日被那老巫抓走後,受了不少好處?」
黃山知道他故意開玩笑,緩解自己的心情,沉聲道:「是受了不少『好處』啊,這幫老傢伙,天天逼我來這裡戰鬥,沒事還讓我吃大把靈藥靈草,還有血腥食,有的甚至連生吃,我好不容易才習慣這裡的生活。至於境界修為,這得多虧了這蛇圈內收藏的祖龍血肉,每日修行回少乙洞睡覺時,它都會散出一些龍之精氣,讓我吸收,這麼多年下來,我想不晉陞都不行。」
「灼豹那個野蠻人留下的福澤,你承受得起,怎麼也是身懷天巫氣息的人。」蕭軒感歎兄弟的好運,笑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何況聽說你還得和那個叔戲爭奪下任皇者之位。」
「其實,我不太想要那個什麼勞什子的皇者之位,都是幾個老傢伙在背後慫恿,說什麼好處多多……」黃山有點苦惱道,「再說那叔戲從小就立志成為下任皇者,我不太想跟他搶。」
「你這什麼話。」蕭軒搖頭,「成位皇者,定是巫族之主,資源好處多多,你要學會為自己著想。這時候你若表現出什麼高風亮節,那才是傻瓜。」
黃山聽了,問道:「你真支持我去爭取?」
蕭軒笑道:「自然,那叔戲也許有些本事,但成不了氣候。你放心,我會支持你的。」
就在此時,遠處飛來了一個白髮老者,他鬧後有部分白髮是被瑪瑙似的絲線紮起來的,穿著古舊的桑麻衣,一身深沉的氣息,跟方界居士有些相似。
羊鳴微微欠身:「見過巫咸大臣,來毒斗山可是有要事?」
巫咸搖頭,盯著黃山看了看,滿意點頭,再看向蕭軒,淡笑道:「我只是剛好路過這裡,聽說來了一個陌生人,順便來看看。」
蕭軒也笑了笑:「見過前輩。」
「你不簡單,可否允我占卜一番?」巫咸和聲問道。
巫咸這種謙和有禮的態度,讓羊鳴有些吃驚,要知道,巫族如今只有四位大臣,地位很高,即使一些長老遇到,也要躬身見禮。現在大臣竟然這麼和善地對待蕭軒,自然看出他對蕭軒的重視。
蕭軒也多少知道些巫族之事,占卜也是他們的一項天賦,只不過大多作不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