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爹啊,這尊瘟神真他娘的強悍……沒想到九劫神魂石能召喚他!又是一大發現啊,那塊神石的價值越來越大了!」大狗熊渾身熱血沸騰,死死地盯著神石,恨不得立刻據為己有。
魔人很快佔得上風,一拳轟出,足以滅碎星河,血撒全身的巨人難抗其威,又大步退後數千丈,然後光華一閃,十尊小一圈的巨人分離開來,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再次矗立不動,宛如石化。
神石感應到巨人們沒有再試圖衝出締約結界後,從魔人的手中懸空而起,一點奇妙的螢光沒入魔人的眉心,魔人無感無思,冷漠地轉身而出,再次邁空,回歸了殘日天岳,把眾人嚇得一愣一愣的,躲得極遠。
而九劫神魂石再次穿了出來,朝韶華山飛去,很快收斂光華,回歸原樣,但其神采卻牢牢地牽制著眾人的心。
直到近一刻鐘後,才有倖存的修士開始說話,並很快彼此交談起來。
「哎,事情終於落幕了,我們來這一遭,什麼都沒得到,還死去了好幾個同伴!」有修士黯然感歎,「不過能看到一生難遇的奇事,也算無憾了。」
「算了,修道之路,若要湊熱鬧,得機緣,總會遇到不測風雲,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早該有覺悟了。我們離開這吧,有些東西,不是我們能指望的;有些太古秘辛,比如這魔人……也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弄清緣由的。」
「這種神物凝聚了古今未來的無上仙能,我看如今諸域無人能動得了,我們收起不切實際的希冀,走吧!」一個又一個的修士先後離開了這裡,有人族的,妖族的,連一直低調的巫族之人都離開了。
外族之人眼看無利可圖,也先後離開了,只有元羽和三個白髮老者,還有金光族的那個長老離去前,冷冷地掃了大狗熊一眼。
「可惜了,這樣的力量……看來本王與它的緣分還沒到,我還需努力啊!」大狗熊無視那些人,反而無恥地哀歎,它一直將九劫神魂石視為自己的禁臠。
「郡主,你果然來這裡湊熱鬧,你這不知道,攝政王很擔心你,這麼危險的地方,你怎麼能任性妄來?!」藍靈姑從遠處飛來,一副焦急的樣子,看到晉玉兒無事後,才舒了一口氣。
「好了,我不是沒事嗎?」晉玉兒心思根本不在這。
「那你快隨我回帝朝吧。」藍靈姑催促道。
「等等……」晉玉兒從拿出一件奇寶,要遞給大狗熊,道:「小軒逃離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他元神氣息動盪不穩,這是紫竹清淨燈,老妖,你若是找到他,用這個給他療傷。還有,我警告你啊,別拿著寶貝不幹事,若是讓我知道,饒不了你。」
「沒問題!嘿嘿……」大狗熊一把收了過來,摩挲不已,讓一旁的風羅喉大為鄙視。
晉玉兒她們走了,風羅喉也離開了,北天蠶則和一直無法平靜的古清都回往脫俗洞。
這裡又恢復往日的孤涼和冷寂,唯有千瘡百孔的破碎群山才能見證著這裡不久前的烽煙。
泰城外七萬里荒莽山中,昏迷的蕭軒依舊在咳血,白色的衣襟到處染著淒艷,他被一隻擁有雪白鱗腳的奇特小狐狸艱難地托著前進。
在一片青草叢中,小狐狸明顯人性化地舒了一口氣,收回了法力,將蕭軒安放在地上,然後在他身旁低嗚地叫著,似乎在呼喚他。
蕭軒感受到了這種奇怪的叫喚聲,心底察覺有異,努力地睜了睜眼,醒了過來,才發現是小飲在叫他。
他擦去嘴角的血色,對小飲笑了笑:「對虧了你,不然我就從半空甩下來……咳!」他又開始吐血。
小狐狸似乎嚇了一跳,雪白的身子靈巧爬進他懷中,帶金鱗的小爪子撫摸著他的胸部,替他順氣,樣子憨態可掬,美麗的大眼睛很清澈迷人。
「你有心了,可惜我的傷……咳……」蕭軒怔望著星空,皺眉不已。
他這次真的是自找苦吃了,太低估了強行使用『神隕千秋訣』的反噬之能。
因他是羨天之體,肉身沒有爆損的惡果,並且已近乎全部修復,但識海內同樣也遭受詭異的天則損傷,他以聖影群龜術辛苦凝聚的近二十隻幻影玄龜莫名地毀去過半,若非元神有紫龍守護,恐怕也將發生不可預料的慘痛後果。
最倒霉的是,整坐晶瑩的白色道山裂開了一條大縫隙,怎麼運轉神淵篇經文,都無法修復。
道山不全,無法提升境界修為,這是任何一個修士都能明白的道理。
「如果無法修復它,注定我將止步於此,這次虧大了,麻煩……」蕭軒一時之間,也無法可想,這是天則之傷,難以輕易療好。
小飲眼睛靈動地轉來轉去,它似乎能察覺到蕭軒的病根,張口向他吐出一縷藍色霧絲,瞬間沒入了他的眉心,融入白色道山中。
就在蕭軒覺得一陣舒暢又疑惑的時候,道山上那道裂痕發生了一點變化,竟然癒合了一些,他心中大喜,看向小傢伙。
不料小飲卻一副萎靡的樣子,弱弱地躺在他的懷裡,睡了過去。
剎那間,蕭軒便已明白,小傢伙是以類似本命精華的神物給他療傷,卻一時半刻透支了,所以才會陷入沉睡。
此法不可長取。
蕭軒取出一小塊天精碎片,以靈力催化開來,近乎液態的源生精氣被催入小飲的體內。睡夢中的小傢伙也許本能地察覺到這股精氣,因舒服而古靈精怪地舔了舔嘴,輕憨一聲,進入了更舒適更深層的沉睡。
在此刻,他忽然感慨了起來,單純的小傢伙遠比一些複雜的人開愛多了,在這空寂淒冷的夜裡,只有它陪伴在身旁,他無聲地輕撫著雪白的小傢伙。
不過隨即心底忽然湧出一股思念,很想知道緋姐如今怎樣了,想必還在太虛斷層受苦吧,當年承諾一旦修有所成,便助她提早脫困,如今卻有些失信了,不管如何說,若是天則之傷一好,而情勢順利的話,就要回中元域冰宮靈境去看看她。
卻說此刻中元域,北部寒風凜冽,前方山勢陡峭,多有冰凍山溝。
在冰宮靈境的第一重入口越藏三峰的下方廣闊地勢上,有一個缺少陽剛氣、滿頭灰藍相間的年輕男子,正與一個白衣中年美貌女子進行激烈的打鬥,不遠處的一處冰山上,站了五人,都是是邪咒世家的長老。
自從幾個長老上次前來冰宮求親失敗後,邪王子勃然大怒,硬是不顧各個長老的勸告,親自來冰宮,要見冰封緋,結果就在這入口處,被守關的明月長老給攔了下來,兩人已戰了近半刻鐘。
而這個男子正是邪王子,他自陰冷道:「殺你易如反掌,但我一直忍著!你們最好快點按我的要求去做,我今次非見冰封緋不可,若是過了我的耐心底線,那後果……你冰宮承受不起!」
「好大的口氣,我也同樣告訴你,不過自古以來,敢在我冰宮入口這般放肆的,一般都沒好下場!看到那三百外族人形冰雕了嗎?」明月長老自是不會被他威脅。
「對你們這種沒有禮儀的蠻橫之輩,冰宮禁止進入,速速離開,否則我不客氣了。」
「禮儀是虛的,不過是一道心靈枷鎖,使人容易屈服和敬畏,我邪王子不需要這個。」邪王子瞇著眼睛冷笑:「我給予你們的寬限時間快到了!」
「笑話!你這反客為主的口舌功夫倒是不差,那我也讓你見識一下冰宮的威儀!」明月雙手上下閃劃,剎那撥出兩道渾藍帶紫的冰華,竟然一下子破開了邪王子護身靈罩,在他的胸部留下了兩個血洞,連血液都成了紅色冰渣。
「我給過你機會了!」邪王子面色奇冷,伴隨著風暴般的犀利劍芒,他嗽地一下從左手掌心抽出了那柄孕生的邪之劍。
整片冰天雪地剎那間似乎停止了運轉,龐大的劍之邪威似乎連這片天地都無法承受,冰凍大地開始裂解,無量光芒從劍身散射而出,明月長老的雙眼雖然厲害,但也陷入了短暫的白盲。
也正是這短短的一瞬間,她忽然察覺到了強大的危機,立刻飛身躲避,雖然躲過了致命危機,卻依舊付出了代價,她的右臂被劍光掃斷,身上其他部位也出現多個血洞,剎那間慘不忍睹。
「放肆!」一聲威壓又嘹亮的沉穩嬌喝從欲嬌寒山巔峰的中宮內傳出,同一時,整個冰宮天宇風雲變色,數十萬年的雪花停止降落,天頂幻雲翻滾,一個巨大的藍色冰掌驟然形成,快速從蒼穹壓落,直指邪王子。
「王子,危險!」五個長老從此掌中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力量,立刻知道小看了冰宮的力量,想要出手幫邪王子阻擋。
「你們別多管閒事,我一個能行!」邪王子雙眼如冰冷的魔珠,化為一道黑色的霧氣,沖天而起,舉起邪之劍主動朝巨掌衝去,萬千毀滅劍光亦同時演化。
「卡呲……」一陣乾裂的大響過後,邪之劍竟然無法徹底將之劈碎,只留下了幾道恐怖的大裂縫和一些劍光穿透的細洞,藍色巨掌摧雲破空,眼看就要將他徹底拍碎。
「吼!」臨近斬滅的那刻,邪之劍化為一條長達近百丈的巨大黑蛟,黑鱗烏光閃爍,宛如蒙鐵打造,駭人之極,快速纏繞上巨掌,黑色軀體勒得很緊。
但藍色巨掌牢不可撼動,硬是沒被勒碎,隨著山巔中宮內的再一聲冷哼,巨掌倏然自行崩碎,連天宇都為之抖動。
「吼!」黑蛟發出一聲慘呼,重新化為邪之劍,一陣嗚鳴之後,化光飛回邪王子掌心內。他還沒來得及抵抗,就被轉瞬而來的巨掌給狠狠地拍下。
「噗……」一條血絲空中灑落,五個掌老各使咒言,五個黑綠的怪字化為五獸,徹底將追擊過來的藍色巨掌擊碎,同時接住了下墜的邪王子。
「為什麼?」邪王子大狠,「封緋注定是我的女人,你們棒打鴛鴦,良心可安?!」
「太無恥了!邪王子,你這人臉皮也忒厚了。你跟我三師姐的事,八字都沒一撇,純粹的一廂情願,哪來的棒打鴛鴦?你硬闖我冰宮境地,難道還不需我們阻擋?你以為冰宮是凡間菜市場,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一個略顯俏皮又帶不屑的聲音怪聲道,聽得出她很生氣。
「小丫頭,你又是誰?」邪王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然問。